正在敏捷闪躲的柳慕清见自己的爷爷晕倒在地,也是慌忙跑了上去,可是已经迟了。
先前跑过去的柳辰诺见自己的父亲躺在地上,吓的脸色煞白,只见他连忙开始掐柳丁山的人中。
站在一旁的三婶见事情闹成了这样,心里又愤恨又后悔,只见她缓慢的凑上去,看着躺在柳辰诺怀里昏迷不醒的柳丁山。
而此刻的柳慕清更是心急如焚,万一自己的爷爷出现什么意外,那他就是罪魁祸首,他怎么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经过几分钟的奋力抢救,柳丁山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三婶连忙将提前准备好的水递到柳丁山面前,柳辰诺接过水,小心翼翼的将碗沿儿放在老父亲的嘴边,柳丁山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水,才渐渐的回缓过来。
而此时柳慕清家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因为柳慕清点了三婶家的房子这消息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村东村西。
柳慕清见自己的爷爷已无大碍,悬着的一颗心也落回到了肚子里。
柳辰诺将老父亲扶起来,找了一个木头椅子,让其坐下,柳丁山坐下后看着一旁的柳慕清,呵斥道:“清儿你给我跪下!”
柳慕清盯着爷爷严厉的眼神,默默的跪下。
“你老实和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丁山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子,眼神复杂的呵斥道。
“房子确实因为我而烧的,但我不是故意的!”
柳慕清为自己辩解道。
“那你说说是怎么点的!”
“我看三婶家的玉米嫩,便偷了几个,”慕清道:“然后我在三婶家房后点起火堆,将玉米烤的吃掉,临走的时候忘记将火堆熄灭,才使得三婶家的房子被大火烧了。”
柳丁山听着孙子的话,顿时一阵心酸,因为眼前的这个他最疼爱的孙子,打小没了娘,家里过的也不是很好,虽说能少分到一点野兽,可是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难免会饿,想到这里,柳丁山的面色渐渐柔和了。
“他撒谎!”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人群中站出一位身材臃肿的妇女。
“他撒谎!”尖锐的声音从妇女口中飘出“是他故意点的房子,我可以作证,我儿子明儿也可以作证!”
柳慕清看着得意洋洋的陈明和满嘴胡说的陈明母亲,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陈明母亲,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柳丁山见陈明母亲面色不善,眉头一皱,明显有点不悦。
“我儿子就是证据!”
陈明母亲将自己的儿子一把推了出去,气势汹汹的看着柳丁山。
而此时人群中一个小伙子向柳慕清走去,这人正是二狗子。二狗子虽然姓陈,但是他从小和柳慕清关系好,俩人一起玩到大。
“要扛我们一起扛!”二狗子走到柳慕清身边,附在耳朵上悄悄说道。
“还嫌不够乱啊,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了,就不要添乱了,我一个人担起就行了!”
柳慕清将二狗子推开。
“乡亲们,你们大伙说说,”尖锐的声音再起飘起:“慕清这孩子平时就害人,将村子里扰的是鸡犬不宁的,经常捣乱,你们大伙说说,你们谁家没有被这孩子扰乱过,我觉得这种孩子继续留在村子里早晚也是一种祸害,还不如趁早赶出村子去,还我们一个太平的日子!”
大伙一听陈明母亲的话,都开始窃窃私语了。
柳丁山望着这一幕,只是无奈的摇头,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孙子虽然爱学习,但是调皮的很,长这么大没少给村子里添麻烦,再者这村子里的人早就看不惯他们柳家了,但是另一方面柳丁山又觉得自己的孙子太可怜了,从小没了母亲,他们顾不上照顾,孩子没人看着点,养成了这种调皮捣蛋的性子。
“我觉得陈明妈说的没错,这孩子从小没娘教养,活脱脱一个野孩子,经常给村子里惹麻烦,还不如赶出去!”这时一个妇女道。
妇女话一出,其他的人也立刻附和着陈明母亲的建议,因为他们这么些年一直在强忍着,要不是看在柳丁山还算德高望重,早就将柳慕清赶出村外了,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们肯定不会在放过了。
柳丁山见大家都赞同陈明母亲的建议,无奈中带着些许的悲伤,因为他没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也不能保护孩子,让孩子遭受这么多人的白眼。
柳辰诺则是一个人在抽着闷烟,他是典型的老实巴交的山汉子,别人说,他根本不会反驳,只是将所有的事情装在心里,或者积压在心里!
柳慕清看着村里的人都想要将他赶出去,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泛酸,眼睛微微发红。
“你们谁也不能赶我哥走!”
这时候柳慕灵忽然跑了过来,死死的抱着哥哥的胳膊,眼泪扑啦啦的掉着。
“灵儿你走开,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站到一旁。”
柳慕清轻轻的将妹妹白皙的脸蛋上的泪水擦去,摸了摸妹妹滑顺的头发道。
“不,我不走开,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柳慕灵胳膊死死套在哥哥的胳膊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得。
柳慕清看着这个自己一手看到大的妹妹,心里一阵难过,鼻尖微微发酸,眼泪占满眼眶。
“哥哥没事,你先站在一旁。”
柳慕清将妹妹的手拽开,然后目光冷冽的看着村子里的每一个人。村子里的人被慕清盯的一阵阵心虚。
“既然此村容不下我,那我就自寻能容的下我的地方,以后就算你们求着我回来,我都不会回来的!”柳慕清斩钉截铁道:“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但是我走后,你们谁要是欺辱我的家人,那就别怪我暗中将他的房子点了!”
众人一听慕清偷着点房子,都是一惊。
柳慕清走到爷爷身边,安顿一了些,然后又走到老实巴交的父亲身边,和父亲说了几句,紧接着又对自己的妹妹交代了几句,便回到自己的书房,因为他要带一点东西。
不大一会,柳慕清带着几本书,来到了院子里,他满眼含泪的给爷爷和父亲各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过去将早已哭成泪人的妹妹脸蛋上的泪水擦去,转身毅然离开了他生活了十八年的村子。
村民们见他终于要走了,脸上都出露了激动之情,都喜滋滋的。
柳慕清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正当他没走几步,有一个颤抖的声音将他喊住了。
柳慕清回过头,只见自己的爷爷颤巍巍的向他走来,此刻柳慕清忽然发现自己的爷爷一下子苍老了,身体远没以前硬朗了。
“孩子,爷爷没什么能给你的,把这个带上!”
柳丁山颤抖的将手里的一把刀塞进柳慕清的怀来,此刀大概有三十厘米长,呈暗黑色,刀刃看上去锋利无比,刀柄做工精细,上面还镶嵌了一个像宝石一样的东西,在闪闪发光。
柳慕清含着眼泪将刀握在手里,高大的身躯将背与地平的爷爷抱在怀里,一直抱了很久之后,才转身离开!
而就在柳慕清离开后,他那老实巴交的父亲也来到了路口,旁边站着柳慕灵,二人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而在一旁的树林里,二狗子早已哭成了泪人,他看着渐渐消失的柳慕清,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