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局长,挺好的。”在环保局一个星期,卢向东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办公室里翻****强桌上的环保书籍,并没有做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如果说得好听点他是在钻研业务,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在看办公桌子。但是卢向东牢记着一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就不能怨天尤人。
“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跟我说,想调个单位我也可以帮忙。”王明俊做过多年的人事局长,马上又要担任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对县里各个单位的情况自然门儿清。卢向东已经解决了行政编制的门槛,如果想在县里重新调个单位,在王明俊看来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才工作没几天就闹调动,既不符合常规,也容易惹人非议。当然,这是因为卢向东两次救了他的女儿,如果换作其他人,王明俊不可能开这个口。
卢向东也明白这个道理,赶紧说道:“谢谢王局长关心,我挺满意的。”
医院里的味道总是不太好闻,八个人的大病房更是如此,李晓云轻轻掩了掩鼻子,说:“老王,这些事以后再说,先让小卢好好休息,咱们走吧。”
王明俊点了点头,说:“小卢,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王甜赶紧说:“爸、妈,我还想再在这里呆一会。”
出了病房大门,李晓云迟疑了一下,说:“老王,我觉得甜甜这丫头的眼神不太对劲。”
“女孩子嘛,都有英雄情结。”王明俊是搞组织人事工作的,看问题一针见血,说,“甜甜还小,等她大学毕业,接触多了优秀的男孩子,思想自然会转变过来。这种事情不能阻,只能疏,慢慢来吧。”
“小伙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材,可惜家庭条件差了一些。”李晓云摇了摇头,说,“你工作忙,就别管了,我会看着甜甜的。”
夫妻俩上了停在医院门口的奥迪车,对面一辆警车疾驶而来。
警车“吱嘎”一声停在医院门口,从车上下来几个脸色凝重的便衣,快步走进了医院。
奥迪车上,王明俊轻轻挥了挥手:“走吧。”
小车缓缓驶离,县人民医院的门口再次恢复了平静。
…
大病房里,王甜坐卢向东的床头,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小声说道:“杨眉姐都对我说了,是我误会了你。”
卢向东有些莫名其妙。误会我?你误会我什么了?他却不知道,昨天晚上王甜就坐在那群年轻人当中,看到了他和杨眉的亲密举动。
不等卢向东开口,王甜已经继续说道:“你以后别这么拼命,昨天晚上真的好危险,输了三千多毫升的血,后来血库里的血都不够用了,还是杨眉姐献的血。”顿了顿,王甜又说道:“那个党玉也怪可怜的,我拿了几套衣服给她。以后,她还不知道怎么养活自己。”
“削好了,给你。恩,你一只手吃起来不方便,干脆我喂你好了。”王甜说话很快,卢向东根本插不上嘴。
一只苹果削了将近十分钟,好端端的苹果被她削得坑坑洼洼,显然不是惯做家务的主儿。卢向东强忍着笑抬起头,这才注意王甜眼睛里残留着几点血丝,便说:“夜里没睡好?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这时,就听病房门口小张的声音传了过来:“罗大队,你怎么来了?”
紧接着,又听到一个很威严的声音:“嫌犯呢,在哪里?”
脚步声响起,几个杀气腾腾的便衣直奔卢向东的病床,其中一人拎起手铐晃了晃:“卢向东,你涉嫌故意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王甜大惊失色,张臂拦在这几个人面前,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他是救人的英雄,什么时候成了杀人犯!”
站在中间的一个中年男子面沉似水,伸手便要将王甜拨开。联防队员小张赶紧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那名男子有些诧异地看了王甜一眼,说:“我是刑警大队的罗志阳,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破获了这件大案子,让城北派出所从上到下兴奋了一夜,小张当然很清楚这个女孩是谁。
王甜的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从来没有像这样疯狂过,几乎是吼出声来:“他才刚刚做完手术,你们这样做,还有没有人性!”
病房里也是消息灵通的地方,病友们都听说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何况那几个歹徒闹得县城人心惶惶,卢向东因为破案受了伤,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如果不是害怕做电灯泡,大伙早就围着卢向东问这问那了。现在,听说这几个警察要抓走卢向东,众人便七嘴八舌地骂了起来,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几名便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低垂着头,目光闪烁,隐隐有几分羞愧。
“谁再吵,以妨碍公务论处!”罗志阳眼见势头不对,大吼了一声,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住进八个人的普通大病房的都是小老百姓,谁也不想真的惹祸上身。
“呵呵,罗大队,火气不小啊!”胡世宏从病房外面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脸色苍白的杨眉和一个高大的年轻警察。听王甜说过杨眉给自己输了血,卢向东就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也不知道这丫头输了多少血给自己,那张脸白得可怕。
罗志阳回头看了一眼,冷笑道:“胡世宏,案子现在已经移交我们大队办理,这里没你的事!”
胡世宏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卢向东的病床前,这才回头说道:“我来看我兄弟,不行吗?如果你要带走他的话,就连我一起带走好了,昨天晚上我也在场。”
杨眉毫不犹豫地走到胡世宏旁边:“还有我!”
看到她走路的样子有点打晃,卢向东的心就不由得一紧。
跟胡世宏一起来的那个年轻警察迟疑了一下,也站过来说道:“还有我!”
“对,还有我!要抓你把我们都抓走!”王甜退后一步,和杨眉并肩站在一起。
不知道哪个病友吼了一嗓子:“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