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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学院

校长不无骄傲的告诉他:‘这儿是整个大陆最大的机械学院,国王曾经从国库拨出一大笔钱用来投资,并亲自拜访过。“这个学校是唯一一个魔法师不敢寻兹挑事的地方——试想一下,谁敢挑战国王的权威?

澈意在校长的督促下走下楼,回头看看才发现这栋楼是一座四层楼高,红墙砖瓦的房子,绿色的爬山虎一直蔓延到三楼的窗户,与那些钢铁建筑完全不同,整整矮上了一大截,甚至有些破旧,在诺大的校园里丝毫不起眼。

“这是我的私人办公楼及图书馆,一段时间没整修罢了。”校长无奈的摆摆手。

走在校园里,穿着平常的他并没有引起太多的的注意,也没有人会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为何会在校园里产生疑问,因为到这里的每一个一年级新生,都是独自前往的,父母大多是贫苦百姓,是没有时间与精力陪同的。至于学费问题,则由国王下达命令进行补贴。向周围的建筑,刚才看到的壮观的景象已经深深震撼了他,所以他现在反而显得有些镇静,缓缓地向四周环视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令他惘然失措:这儿并不是全是钢铁建筑,也有许多科索帝国乡下的民居特征的建筑。同时中间掺和着嘈杂的叫卖声与叽叽喳喳的人声,周围有学生打开窗户拍打被子的情景,拿着文案的老师,互相讨论题目的男男女女,远处还有一缕炊烟缓缓上升。宽大的喷泉广场聚集了不同肤色发色的人,似乎在准备不同的事项然后结伴前往。不同于刚才宏伟帝国般的感受,这儿俨然就像一个小城镇,充斥着和平安详的氛围,更像是一个家,收容来自各个地区的人们。

站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公告栏前,上面密密麻麻贴着各种内容的纸条。有社团活动的,有食堂菜品的,有今日讲座的,还有掩映其中的学校平面图,个子矮小的他怎么也看不到,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看上去15,6岁,有一头浓密黑发的少年向他走来,臂膀上带着臂章,露出阳光般灿烂的微笑询问道:

“你看上去遇到了麻烦,我是这儿的志愿向导,请问能帮你吗?‘

男孩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问道:”请问一年级新生处怎么走?“

”好的,请随我来。“少年带着男孩离开公告栏。大约走了十几分钟,才抵达目的地,澈意此时不禁感叹于校园的庞大。少年向他挥手致意后,随即便离开了。

在他面前的同样也是一座钢铁与大理石混合而成的建筑,不过相比校园内其他建筑相比要矮上一点,一颗苍天古树矗立在旁边,把整个建筑笼罩在阴影之下。周围没有一个人,显得格外冷清。推开大门,只听到吱吱呀呀的门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大厅内,由于已经开学的缘故,里面几乎没有一个学生,只有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白发的老头,慵懒的托头在咨询台打着瞌睡。

“喂,醒醒,我要报道。”澈意一眼就觉得这个老头跟校长一样怪。

老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大量着眼前这个小孩,上下睥睨着:”新生啊。“随后身子往后一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又揉了揉通红的酒槽鼻。嘟囔道:‘真是的,都已经开学了,想报名再等一年去吧。”

澈意顿时有些着急了:“是校长叫我到你这来的,他让我到你这领取校服的。”

老人眼前亮了一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好吧,是那个老家伙啊。”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支笔,随便在一张纸上写下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去二楼找克鲁索裁缝师,他会为你量尺寸,定制校服的。”接着又闭上了眼睛

男孩的身影在楼梯拐角处小时候,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奇怪,老家伙已经很久没有收留贵族的孩子了,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思考无果,又摇了摇头继续打瞌睡。

澈意拿着纸条,轻轻敲响了裁缝师的房门。

”请进。“

诺大的房间里摆着堆满了各式各样衣服的木桌,有贵族出席晚会用的礼服,也有平民百姓穿的普通衣裳。墙上已经被衣服设计图贴的满满当当,还有几件成品放在偏僻的角落里。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在一大堆衣服中,拿着笔聚精会神的勾勒着,描绘着什么,有时候还将眼镜片放下,按着额头,若有所思着。澈意进来好一会都没发现,然后突然意识到有人进来,抱歉似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接着把刚才勾勒的图纸贴在墙上,澈意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他所设计的大概是贵妇人的礼服,因为看起来无比雍容华贵,光是底下裙摆上的珍珠就密密麻麻缀了一排。

”你是来定制衣服的,有没有预定的纸条?”澈意慌忙的从衣服中抽出纸条,递了过去。

”让我量一下“裁缝师拿着软尺测完了他的身高,腰围与胸围,在纸上详细记录后,挥挥手“两天之后记得取衣服,春冬两季的。”然后又埋头工作。

澈意悄悄关上了房门。

他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闲逛,精神还是有些恍惚,不确定是昨天受伤太重,还是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自己以前就一直生活在仇恨与绝望之中的,生活把他早早折磨得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否定,突如其来的好运是不是也是个假象?有时他也怀疑自己是否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如果是,为何他会经历比大人世界还要残酷的现实,这会不会也是虚假的?。自己又为何如此幸运,恰好被人发现,又恰好是一个有足够能力庇护自己的学校的校长,自己就那么轻易脱离了来自家族的威胁,那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这太假了,就像谁特地为自己编织的一场梦,一个一触即破的梦境。

想到这,趁自己还有两天才领取校服上学,他决心找校长问个清楚。

回到原来的房间,澈意发现校长不在屋子里。至于他轻松出入校长私人府邸,是他临走前校长给了他一把备用钥匙,并告诉他由于宿舍已经满了,他可以拿着钥匙住到这里来。说完还故作夸张的补充道:“这可是我给你的至高无上的荣耀,整个校园里还没有谁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呢!”那神情仿佛就像是告诉他:“我是你爸爸!”

“真是个怪老头。”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澈意不禁又说道。

一直从下午等到晚上,校长都没回来。百般无聊中,他开始翻阅校长的书柜。

《机械学入门指南》,《关于蒸汽机的运行原理与结构及应用方面》,《火药的配制方法及原理》,《力的合成与分解》······挑来挑去,他始终不能确定那本书更明白易懂,联系自己对机械学一窍不通的现状,最后还是选择从《机械学入门指南》开始入手。

翻看书本,便赫然看到首页上映了一大行字

”机械,让一切皆有可能。“

随即是编者撰写的简介

“机械,虽是由炼金学说衍生出来的学说,但经过一百多年的演变,其所蕴含价值早已超过炼金学其本身。该词本义在古克菲语中的含义是”巧妙的设计“,据说是由一位思想前沿的教授提出。据笔者本人考察,机械是一门与其他任何学说都不同的伟大产物,他第一次让人从双手解放出来。无论是魔法师,炼金师还是武者,都是靠人体自身来进行劳动运作的。而机械则是通过利用不同的能源作为外力,让人真正意义上做到了”一劳永逸“。虽然目前机械学的发展较为缓慢,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进展。但笔者相信,机械学的未来的应用范围极为广泛,并且潜力无限。此书是笔者耗费数年编写,语言简单易懂,并配有插图,可供广大入门者初步理解机械学的奥秘。”

澈意一下子来了兴趣,从第一页细细的读了起来。书中的理论与插图虽然还略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同时也深深吸引着他。他仿佛打开了一扇知识圣殿的大门,里面源源不断的涌出一个又一个的新奇世界。

书本中的内容着实令他目不暇接,头昏脑涨,再加上年龄还小,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烛火摇曳了两下,随即便熄灭了,一个老人推开房门,又将蜡烛点燃,看到男孩伏案而睡,摇摇头笑道:“真是好学的孩子啊。”露出的神情就如慈祥的爷爷对待孙子一般。他悄悄的背起男孩,放到床上,慢慢的用被子盖好,生怕惊醒了男孩。

“有个好梦。”校长一边捶着有些疼痛后背一边关上了房门。

他不知道的是,男孩在梦中并没有遇见与自己今天所学内容有关的东西,而是另一些······奇怪却又熟悉的事物。

澈意只觉得自己自己仿佛深海之中,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响,就此与世隔绝。他以为自己在一个噩梦之中,恐惧的心理于是悄悄开始蔓延。但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瞬间,他听见了千万人的呼喊,就像在振臂欢呼,为他们的新领袖。又有剧烈的火炮声夹杂其间,那种声音比试验场的滑膛炮还要响上几十倍,他的耳朵只回荡着“嗡嗡”的声响。头顶传来机械高速轰鸣的声音,几乎耳膜都要被这种尖锐声音钻破了。脚下感受到了巨大物体践踏在地面上的震荡感,似乎是魔法师召唤出来的巨大傀儡。他以前做这梦的时候从来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加恐惧,即使在家族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也未曾体会过。黑暗中有画面闪过,他看到自己似乎以一个领导人的姿态,站在高台上。对下面穿着奇怪却有统一的士兵们高盛宣扬着什么,随即人们振臂欢呼,而大厅的墙上挂着三面旗帜,都是是透露出阴暗气息的黑色蝎尾,有直捣心脏般的尖锐,背景则是是鲜血一般的红色。看到这些,他似乎觉得自己在哪见过,想要记起,但是大脑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就如同有细小的电流在脑袋中游走刺激着。感觉自己的脑袋与身体都要被撕裂了,他俯下身子痛苦的低声喊叫。

阳光透过飘窗投射进来,照在那惊魂未定的脸上。他挺身坐起,庆幸于脱离了梦境。“又做噩梦了吗?”他喃喃道。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次比以往的冲击更加严重。想到还有事情要问,他将脸上的汗珠挥去,喘出一口气,利索的下了床。洗漱完毕后“噔噔”下了楼,去看校长是否在客厅内。

老者悠然自在地坐在沙发上品味着红茶,看到男孩慌里慌张德跑下来,就暂时把带有金色花纹的白瓷茶杯搁在一旁,双手交叉抵在鼻下,若有若无地笑道:“你这么急干什么。要不要先坐下来尝尝帝国南部进口的浓郁红茶。”

“真有贵族的修养,你不会也是贵族出身吧。”相处了两天,男孩便开起了老人的玩笑。

“哦,那真是对我最大的褒奖。”校长丝毫不在意。

“对了,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一个是你为何要救我回来,还有一个就是你昨天提及贵族时为什么如此激动愤慨,你跟他们也有弥天大恨吗?”男孩不解地问道。

“至于第一个我倒是可以回答你,第二个你就暂且当成一个土埋脖子根的老人一时冲动,想做一个愤青罢了。”

老人抿了口茶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学校有些特殊?“

“都是钢铁建筑?”

“我说是人,人!”老人有些无奈。

“人嘛?”男孩苦思冥想一阵也没结果。

“他们的肤色与发色!”老人低头喝茶时,镜片泛起的寒光刺进男孩瞳孔里。

一瞬间,他像是顿时察觉到一个惊人的事实,这里的人肤色发色有些奇怪!他在街上不止见到一人像他一样有着黑眼睛却是金黄色头发,广场上聚集的人有两CD是肤色与发色不相符,就连接待他的那个志愿向导长着一头浓密的黑发,眼睛却是天空般深邃的天蓝色。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惊人的结果!但他眼神迷离不定,似乎在思索这种可能性。

校长端起茶杯,喝完了最后一口,盯着他看,这是他认识校长以来看到校长最为严肃的一面。校长缓缓开口,将一个不可置否的事实告诉了他:

”这个学校,有四成的人,跟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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