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霞获悉山腰段要建设公路遂道，明白其建设难度将比地面要复杂和困难得多。她找到了临时生活组
成员李华生和胡先进，商量要为山腰段遂道施工建设者们，增加生活供给。她们议论说，山上有几颗木
瓜树，摘些木瓜，做些凉粉，在工班中期，送给建设者们，可消暑止渴。
山中木瓜树，颗颗粗大，枝繁叶荗，木瓜拳头大，密密麻麻地垂吊在枝头。胡先进象猴一样，灵活而轻
松地爬到了树上，摘个不停。李华生挑着大箩筐，摆在木瓜树下，与肖长霞忙碌地捡着胡先进摘下的木
瓜，往箩筐里塞。不一会儿，满满地装上了两箩筐。他们担回家，将木瓜切成四瓣，象弓腰似的将木瓜
籽剥出来，摊在箥箕里晒干。将晒干的木瓜籽分别用纱布包好，浸在井水桶里，然后揉捻木瓜籽包裹，
挤出粘液，滴在井水桶里，不多时，凝固成了凉粉。用勺子捥，就成了透明的柔嫩的不成形的菱块，掺
些白砂糖和醋，吃起来凉爽清润。
肖长霞她们把自制的凉粉送到山腰段，建设者们拍髀雀跃，高兴极了，一碗接一碗，吃得甘甜，清润可
口。肖长霞她们见到大家争吃的那股劲儿，自已也从中得到了乐趣。
俗话说得好，“好吃别多吃，多吃生祸端”，有几位同志，争着多吃了几碗木瓜凉粉，不就坏事了吗，
大便次数多，里急后重，腹中急胀，****灼热，大便白冻粘液。生活组成员胡先进，自幼跟父亲上山采
药，略懂一些医术，知道这几位职工患了急性细菌性痢疾，于是挖来了黄连、木香，熬了一些水，让拉
痢的同志喝下，又找来呋喃唑酮和土霉素让他们服下，三个小时后，他们的痢竟给止住了。胡先进对大
家说：“木瓜凉粉可消暑解渴，但也可让人腹泻拉痢，大家要根据自已的饮食习惯，吃时酙着点”。
吴运气来到山顶段察看，在皂刺丛中，有一座简易帐蓬，门口贴了一幅对联：“甘效黄牛人民公仆身，
勤为密蜂共产党员心”，据说这副对联是临时生产组领导成员阳起立的做人准则。吴运气走进帐蓬，几
块木板搭的桌前，阳起立正伏案在用笔勾画着，吴运气不小心，撞倒了一只小桶，惊动了聚精会神的阳
起立，阳起立抬头一看，迎向前来，紧紧握着吴运气的双手，内心激动地笑着说：“欢迎吴组长来本小
分队指导工作”。吴运气说：“阳兄，说话别太官套，都是自家兄弟，不要称呼组长，就叫我小吴，好
听多了，行吗？”阳起立说：“行！以后就这样称呼”，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笑得比阳光
还要灿烂。
阳起立陪着吴运气走出帐蓬，指着山顶建设工地，边走边说：“这段通山公路已初具雏形，在建设的过
程中，通山公路经过处有几座坟墓，有几块麦地，我们找到了老百姓，补偿了他们的迁坟费，土地征收
费，土地补偿费，青苗补助费等，按国家的法律法规和政策办事，老百姓也通情达理，事情办得较圆满
。”阳起立说完，自感欣慰。
吴运气转身停住脚步，赞赏地对阳起立说：“起立兄，你工作有板有眼，扎扎实实，工程进度按规划行
事，成绩可佳。是我学习的楷模。下一步我们的工作任务还很重，我们更要积极主动，莫学鲜花，只是
把春光等待，要学燕子，衔着春光飞来。我们要同心协力，要象砖头那样，不分高低，能够承受重压，
共同托起高楼大厦。”阳起立点头称是。
两人边走边谈，谈工作，谈生活，谈世界观，无事不谈。
“听说你把通山公路建设图设计出来后，顾成年拿着图纸，抢着向邓主任汇报，如果有这事，那顾成年
就在极力表现自已，故意抛头露面”，阳起立带有指责的口气说。
“没关系，我想稻田里那些抛头现眼的其实是稗草，而颗粒饱满的稻穗，总是低着头”。吴运气口气随
和地谈出自已观点。
“又听说，顾成年在邓主任那告了你一状，是吗？要是这样，那就太缺德了，做人啊，可无名可无利断
不可无节，可缺东可缺西但不可缺德”。
“也许到邓主任那反映我的情况是对的，即使不对，我对顾成年也没意见，我认为人的心胸要像大海，
能容纳百川，要象一座水库，洪水浊流皆能容纳，然后把尾砂沉淀下来，将清水输送出去。”
“做人不要太老实了，老实人吃亏呀”
“老实人吃亏，吃亏乃福;刁滑者得利，得利是灾”
“据说顾成年在山腰段带领小分队，不太务实啊”
“我也听到山腰段职工们是这样说的，我看到山腰段和山顶段的建设进度，山腰大不如山顶，真是同样
在花丛中忙碌，蜜蜂酿出蜜，蝴蝶却一无所得，蜜蜂靠的是埋头苦干，孜孜不倦，蝴蝶却是飞来飞去，
华而不实”
“顾成年以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和长期的工作会看得出来的，是铜、是铁、是黄金，通过熔炉的陶冶，会分得清的
。”
两人谈得正兴，肖长霞大声高喊吴运气，说是有要事要找。
吴运气朝着肖长霞喊话声飘来的方向箭步如飞地跑去。
两人一见面，肖长霞两只大眼倾注着少女般地深厚感情定格在吴运气的脸上，嗔怪地说道：“我叫了好
几声，你才答应，我的喉嗓都叫嘶了，你可要负责哟”，说完，肖长霞笑了，脸上露出两氹迷人的酒窝
和整齐洁白的牙齿。
吴运气低着头故意检讨说：“对不起，开始没听到，听到后，我不敢怠慢，喘着粗气跑来了，你是见着
的，现在是打是罚，任你的便吧”。
肖长霞见吴运气乖乖的，心里喜滋滋地说：“那就罚你陪我走一趟，到我们生活组交待你们吃木瓜凉粉
拉痢一事，商量还要不要继续采集木瓜，制作凉粉，以消暑解渴。”
两人朝着临时后勤组办公地点的方向，漫步在蒙山丛林之中。
落在树上的飞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山脚下的小溪流水潺潺有声，多美好的自然风景，难得的两人世
界，若能坐下来甜言细语，那就心醉神迷了，两人都这样想，可谁也没有吱声。真是发自心底的爱慕，
往往成为某种程度的胆怯。
走着，走着，肖长霞突然惊叫：“不好！”
吴运气顺着肖长霞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长约两米，头顶后面有一对大枕鳞，背鳞平滑，体背黒褐色，有
淡色横纹，颈部膨扁，颈背部露出白色的“人”字形斑纹，腹部咽喉部呈黄色有黒斑，后半身緾绕在树
上，前半身悬空昂头的大蛇，这蛇叫眼镜王蛇，别名叫过山标、过山风、大扁颈蛇，是一种毒蛇，攻击
力强。
刹那间，“呼、呼”作响，这蛇象风一样地窜到肖长霞的面前，在其小腿上咬一口，即刻又溜走了。
肖长霞“哎哟”一声，蹲下去了。
吴运气吓懵了，面如土色。
旋即，吴运气镇静下来了，想起了读高中的时候所学的野外急救知识。
他找到了葛藤和草蔓，在肖长霞被蛇咬的小腿伤口上部近心端扎了两道箍，在伤口的下部扎了一道箍，
松紧以阻止淋巴液和静脉血回流为度，然后冲洗伤口，难了，周围没水，到山脚下取水，上下要二十分
钟，时间不允许，吴运气急中生智，顾不得那么多了，叫肖长霞转过脸去，随即一线温热的水流冲击着
伤口，顺着洁白而娇嫩的小腿下部，夹杂着眼镜王蛇的毒液直往下流，肖长霞明白了洒在自已腿上是什
么，是吴运气体内的，肖长霞不好意思转过脸去看，那心跳动得不同寻常，似乎那东西流遍了全身，好
象流到了自已最神圣最贞洁之处，那心情愉悦，那意境欢快，却忘掉了自已被毒蛇咬伤，胡思乱想，臊
得肖长霞脸都红了。
吴运气取下随心带的旅行剪，用打火机打火烧烤了旅行剪，用烧烤了旅行剪在肖长霞的伤口上扩创，再
用自制的竹筒，抽吸伤口的血水和毒液，用数根火柴头堆放在伤口上爆烧，破坏蛇毒，经过一番处理和
折腾，肖长霞脸色痛得发白了，汗珠象豆一样的滾落，她没有倒下去，是吴运气的魅力在支撑她。
吴运气将肖长霞背回临时后勤组办公地，李华生和胡先进围了上来，问长问短，吴运气对李华生和胡先
进说：“你们两人在这里观察肖长霞的情况变化，我到山中去采些蛇药”。李华生和胡先进按照吴运气
的吩咐，守候在肖长霞的身旁。
吴运气要采的蛇药叫白辣蓼和罗柱叶下风。
白辣蓼又名不辣和麦穗草，一年生草本，高三十到六十厘米，茎平卧或斜生，茎部多分枝，细弱无毛，
叶柄极短，叶互生，纸质，宽披针形或卵状披针形，长约五到八厘米，宽约一到三厘米，顶端尾状渐尖
，叶两面微有短柔毛，八九月间开淡红色或白色小花，穗状花序，花排列稀疏，花序下部间断，瘦果黒
色，三角状卵形。喜生于树阴潮湿地和水沟边，路旁。
罗柱叶下风，又名苦爹菜、鹅脚板和八月白。多年生草本，高约三十到一百厘米，根叶揉之有浓辛香气
，茎直立，枝被柔毛，基生叶与茎下部叶为单生叶或三出小叶，叶片卵圆形或卵状心形，茎中部，茎上
部为三出复叶，小叶窄被针形，基部楔形。秋季开白色或绿色花，复伞形花序。双悬果，球状卵形。野
生于山坡，路旁草地及河沟边。
吴运气曾在江苏农村采过这两种药，对这两种药的生长特性了如指掌，没多时，就在蒙山容易地找到了
这两种药。采集回来后，吴运气将这两种药洗净，取新鲜白辣蓼二百五十克，取新鲜罗柱叶下风一百克
，混合兑冷开水一百毫升，捣烂取药汁一百毫升，一日三次，端给肖长霞口服，药渣敷在肖长霞小腿的
伤口处。
据前辈说，被眼镜王蛇咬伤，十伤九死。肖长霞被眼镜王蛇咬伤后，经吴运气果断的野外急救处理，安
然无恙，肖长霞打心眼里感激吴运气，从这以后就认定吴运气为救命恩人。称吴运气为“吴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