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运气精神萎靡不振地坐在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柄,与刚走没几天的阳鑫通电话.他说:“阳鑫呀,你妈的
病不是一般的病,病情严重”。吴运气没明说,担心在外地工作的阳鑫着急。
阳鑫哪肯不明不白,倔着性子,打破砂罐问到底。他在电话的那一头追问:“爸爸,你说话别含含糊糊
,把事情说明了,我妈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吴运气说:“孩子呀,告诉你,你别急哟,要注意身子。医生检查出你妈的病情,患的是右肺淋巴细胞
癌”。吴运气说话的声音哽咽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低微抽泣的声音:“知道了,我马上就回”。
吴运气坐在那发呆,肖长霞进来了,想打听李红兰的病情,刚要开口问,吴运气桌上的办公电话铃响了
。吴运气以为是阳鑫打来的,忙抓起电话柄,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
“是蒙山铜矿吗?”。
“是呀”。
“我是********的秘书,你是蒙山铜矿矿长吴运气吗?”。
“是呀,有什么指示?”。
“想求你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
“最近,我们********出版了一本书,融入了自撰的散文和诗词,全是书法笔迹。集知识性,趣味性,
艺术性,欣赏性于一体,高雅时行。希望你们买一些书,补充一下职工的精神食粮”。
“目前我们蒙山铜矿的经济形势逼人,职工工资大打折扣,柴米油盐成了职工关键性的问题,职工集中
精力在想锅里的事情,不知对虚幻文学书本感兴趣否?”。
那头的电话柄放下了,传过来的是重重的摔击声。
肖长霞坐在那听得清清楚楚。肖长霞对吴运气说:“你刚才的对话太直接,太了当,太坦言了,你会得
罪********的”。
吴运气说:“要得罪也没办法,蒙山铜矿没钱,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吧”。
肖长霞把话题转了,她问:“李红兰的病查出来吗?”。
“检查出来了”。
“患的什么病?”。
“右肺淋巴细胞癌”。
“啊!怎么患这个病,还有治吗?”。
“医生说要住院治疗”。
“赶紧去呀”。
“还没找到钱,我很犯愁”。
“钱的问题,我来考虑,我来想办法”。
“目前蒙山铜矿的事很多,矛盾也很多,全委托你,你也太累了”。
“不是累与不累的问题,而是有些问题我不好处理,我不是法人代表,拍板没有法定作用。这样吧,你
在家,我陪李红兰去医院”。
“也行,那就麻烦你了”。
肖长霞思忖,李红兰住院的钱,蒙山铜矿财务处是借不出一分的,已经空库了,自已积存也就是万把块
钱,离住院五万块钱还差得远,没弄到钱是进不了医院的。肖长霞想起了顾成年,顾成年收购原矿可能
有一些流动资金,决定先向他借一些。
顾成年接到肖长霞的电话,觉得自已也能被肖长霞所求,顿时自感高人一等,他也要在肖长霞面前显得
高傲,没有答应肖长霞的请求。顾成年虽然没有正面答应肖长霞,但也没放弃送来的奉承吴运气的机遇
,他带着五万钱,敲开了吴运气的门,对着李红兰说:“嫂子,这五万元钱给你,你拿去治病吧”。
李红兰问:“这钱是在矿里借的吗?”。
顾成年回答:“是”。
李红兰接了钱,说了一声谢谢。肖长霞在李红兰那得知顾成年送了五万元钱,再也没去找顾成年了。
肖长霞陪同李红兰到了那所曾为李红兰检查的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住进了肿瘤科.医生再次为李红兰检
查,发现李红兰右胸膜腔有大量的积液,已影响了呼吸功能。医生决定为其胸腔穿刺引流,抽出来液体
为草绿色。李红兰的右胸膜腔简直像一口井,抽了又有,抽不尽。医生莫可奈何地摇着头。
肖长霞避开李红兰,到了医生办公室,询问了李红兰的经治医生。肖长霞问:“李红兰的右肺淋巴细胞
癌可手术治疗吗?”。
医生回答:“肺门处是气管和大血管的会合处,癌细胞浸润这个地方,不便手术,况且患者癌细胞已转
移,手术治疗也没用”。
肖长霞也不好多问了,回到了病房。
李红兰已面色腊黄,眼睛深遂,呛咳不止。李红兰自住到肿瘤科后,心里就明白了自已的病情,患的是
无可救药的癌症。
李红兰左手被挂着吊瓶,右手拉着肖长霞说:“我不行了,我患的是癌症,是无法治好的。你是一个好
人,你为我的病操碎了心,帮我找钱,陪我就医,是难得的好姐妹。说实话,我也不想死,也不想走,
可是阎王要收我了,要我去那儿报到了,我也没办法,已无回天之术了,可我就是放心不下吴运气,吴
运气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他与我结婚后,对我很好,对家庭很负责任,对我孩子就像他的亲生子一样
,没有他的教育,没有他的辅导,我儿阳鑫是不可能考起大学的。我走了,儿子阳鑫又不在他身边,他
可孤苦伶仃的了。现在蒙山铜矿矛盾重重,他压力又大,他怎么受得起哟。你与吴运气是同学,以前的
感情很好。吴运气跟我说过,要不是邓方鹰插一杆子,也许你们组合在一起了。假如我走了,那就拜托
你了,好好照顾吴运气吧”。李红兰说得泪流满面。
李红兰的话勾起了肖长霞对往事的回忆,在刚到蒙山铜矿的时候,吴运气与自已的恋情,实际上就是隔
了一张纸,距离很近,一捅即穿,可谁也没去捅。这就是缘份。肖长霞回忆到这,叹息了一声,对李红
兰说:“你安心养病吧,你的病会好的,不要想那么多了,什么东西都要争取,不要随缘。争取就是主
动,随缘那是一种惰弱。你要争取病情出现转机,留着身子好好照顾吴运气吧”。
肖长霞与李红兰的说话间,阳鑫从外地赶到了医院,看到李红兰瘦多了,一把抱住了妈妈,痛哭流涕。
李红兰担心儿子操心,怕伤着儿子的身体,强作笑容,对阳鑫说:“儿子呀,坚强些,我没事,我会好
的,你别着急哦。你还刚参加工作,不要请假太长了,以免领导印象不好,你明天就去上班哟,妈妈自
已能照顾自已”。
阳鑫见了母亲后,又马不停蹄地找医生了解病情和治疗情况,在医生那了解确切的信息后,阳鑫也只好
扼腕长叹。
李红兰知道再治也是白治,那只是在丢钱而已。她考虑钱用多了,既浪费了国家的,又增加了儿子以后
的负担。李红兰在医院不愿意接受治疗,铁了心要回蒙山铜矿。
肖长霞与阳鑫商量,也只好尊重李红兰的意见,在医院结好账,坐上小车,回到了蒙山铜矿,住进了自
已的职工医院,进行对症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