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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争执

当年,李国强任环山县委sj的时候,一天,他接到一封人民来信,看完后,气得拍起桌子:“太不像话了!”

于是抓起电话,拨通便问:“你是滨路镇张玉伟吗?我是李国强,下午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张玉伟从镇上匆匆赶到李国强的办公室,李国强将来信递给张玉伟说:“你自己看看吧!”

张玉伟看完后脸色发白,冒出汗珠。

李国强气愤地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这封人民来信检举你不孝敬老娘,是不是事实?”

张玉伟口中喃喃道:“基本事实……但有客观情况……”

“你父亲去世早,是你母亲将你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并几乎是用乞讨来的钱供你读完大学,工作后,你不仅没将母亲接去供养,还没往家里寄一分钱。现在你母亲瘫痪在床,由政府和村里人出资派人供养,你只回家一次,丢下几十元钱就走了,这是事实吗?”李国强顿了顿又说,“你是知道的,我最厌恶撒谎的人!”

张玉伟道:“是事实——”

“你老娘去你工作单位找过你,你告诉别人这是你婶子?”

“是——”张玉伟道,“但我父亲死后,她又同我二叔组建了家庭,这事在农村影响之坏,唉……谁都知道……”

“亏你还是个学法律毕业的大学生,你母亲和你二叔敢于同封建世俗作斗争,有什么错?”李国强道,“这些咱先不谈,你母亲病重,你现在就回家!”

后来,李国强又驱车去张玉伟家看望瘫痪在床的张母,她气息奄奄了。

李国强送上礼物问:“大娘,你儿子来看你了吗?”

张母道:“来了!”

李国强说:“来了就好,你儿子工作确实很忙,我作为他的领导,工作没有做好,向你老人家道歉!”

张母坦诚地说:“我不怪你们,你们把公家的事做好,俺就高兴!”

一个村民说:“脚跟没站稳就走了!”

另一个村民又说:“村上几代人,没见过这样不孝心的!”

李国强向大家鞠躬道:“谢谢乡亲们!”

李国强说着,从怀中掏出钱,双手递给张母说:“留你买点喜欢吃的吧!”

张母握着李国强的手说:“谢谢你!孩子,我儿子工作忙,你别批评他,更别给他处分,我就将儿子拜托给你了……”

李国强动情地说:“大娘,你是位伟大的母亲!”

直到张母去世,张玉伟才又回到村里,村民们一起围攻张玉伟。李国强劝说村民们,先将张母入土为安……

从前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李国强生气地说:你不要辩解了!村民们当然很愤怒,你怎么就能不携媳妇孩子来送葬呢?

张玉伟道:“这是我的错!今天下午,市委组织部要来考核我晋升副县,请李书记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李国强说:“其他几位常委我做不了主,但我这一票,肯定要以不孝敬母亲为由投反对票……”

也是从那时候起,不孝敬父母亲的干部“一票否决”,在全省成为约定俗成的事实……

赵子江正和妻子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赵明打开门,走进来。见他回来这么晚,赵妻心疼地说:“又回来这么晚!去哪儿了?”

“还不是老龄办?”

赵子江一听,急了,问道:“老龄办怎么了?”

“你们在广场搞的活动!”赵明继续说道,“现在,架式拉得越来越大,老年旅游专列开通之后,我还专门去了一趟你们下属的银发旅游公司,报名电话都快打爆了;还有老年大学也人满为患,现在“孝文化节”的序幕刚刚拉开,就把省城闹翻了,整个东苏省都把目光聚到老龄办来了!”

赵子江笑了:“那还不好啊!”

“连我跟着都跑累了,”赵明道“这个李国强!真是不要命了!”

“累了你就休息,”赵妻道,“别真累坏了身子!”

“我哪有时间休息啊……”

“那也不能不腾出空来,陪陪高斐啊!”赵妻又说,“就是再忙,也得吃饭啊,回头找个时间带她回家吃顿饭,我提前做好等着你们!”

赵子江接着说道:“你妈老担心你们……”

“老妈,我向你保证,明年结婚,后年准给你生个孙子、孙女!”

“你就是说好话骗我!”

赵明正色道:“真不骗你!”

“我相信儿子不会骗妈妈,”赵明妻道,“我去给你热饭热菜去……”

“谢谢妈!”

赵妻说完,起身走进厨房。

“爸,我最近得知外边传得风风雨雨,对李主任影响不好!”

赵子江一惊,问道:“什么事?”

“环山县副县长沈长安,也就是杨梅的丈夫,给省领导写信,告发李国强,说他夫人与李国强有暧昧关系。县委征得杨梅同意,将沈长安送省精神病院治疗,又是李国强给找的医生,外边传得沸沸扬扬,”赵明担心地说,“说李国强借刀杀人!还有人给省委刘书记写信揭发,杨思源捐款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中国,谣言能杀死人!”赵子江愤愤不平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瞎猜测,个别领导嫉妒李国强能力强,是下届副省长人选,担心自己不是竞争对手!”

“一位领导同志讲,李国强有省长之才!咱爷俩都是党员,在这里瞎议论,违纪吧?”

“不算……”赵子江说,“咱没打开窗户说亮话,哪说哪了!”

“我讲这些信息是有目的的,李国强主任内外压力,太累了,你要主动与李主任配合,多做些工作,为他减轻压力!”

赵子江笑道:“你小子是急功近利啊!”

“你可不能再落井下石!”

赵子江一急道:“你小子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这时,赵妻把菜饭端过来说:“赵明,吃饭了!”

早上,李国强正在审阅举办首届“中国国际老龄产业博览会”报告时,电话响起,李国强拿起电话,只听李文气愤地质问:“爸,您为什么要撤掉我们的项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们确实是凭着自己的实力投标争取到了绿化项目,而且我们只赚取微薄的费用,比其他公司要少收上百万元!”李文越说越激动,“你为什么还要拿掉?为什么啊!你凭什么啊?你还让你儿子活命吗?”

“儿子,你听我说,”李国强动情地说,“玉凤老年公寓是我抓的全省的一个典型,我不想让你们跟这个工程有任何牵扯……”

“你认为有什么牵扯吗?”

“因为你是我儿子……”

“你要当********、省长了,难道我在东苏省就什么也不能做了吗?”

“这不一样,你不要把它扩大化,”李国强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只想让你们公司撤出来……”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正常中的标,正常去做,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李文生气地说。

“你为什么就不理解呢?”

我就是理解不了!我也不可能理解!再者说,你理解我吗?你什么时候为我想过?你以前这不敢做,那不敢做,我都忍了不说,谁要你当这么大官!”李文斩钉截铁地说,“现在,我想说的是,这工程我们做定了!如果硬把我们拿掉的话,我可以听你的,但我制止不了他们去省有关部门讨说法……”

李文说完把电话挂断,李国强又一次陷入茫然之中……

一阵敲门声响起,李国强才反应过来:“请进——”

刘建超走进来,把一个文件放到李国强面前:“李主任,这是全省十大孝星评选活动方案,请您过目……”

“嗯——”李国强说,“我正在看老龄产业博览会的方案,方案做得很缜密,你们辛苦了!”

刘建超笑了笑。

李国强说:“回头你联系一下省委办公室,看刘书记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赵主任一起去汇报,等十大孝星评选一结束,我们就开始忙博览会的事了……”

“好的,”刘建超说,“上次上访的余天亮又来找您,要不要见他?”

“好的。”

刘建超出去没多久,余天亮走了进来。

李国强给余天亮倒了一杯水,笑着说:“老余啊,看来你还没把我给忘了!今天怎么有空?”

余天亮说:“一直想跟您汇报郑海螺的事,就是没抽出空来……”

“找到他了?”

“不在我们滨海,是在HN市的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离海边也不远有个海通村,可他早就搬走了,问了很多人,也不知搬去了哪里。”

“你确定是那里?”

“是的,听村里老人说,当时村后就有一座教堂,还有个外国传教士,后来就走了……”

“太好了!谢谢!能找到老家就好办了,”李国强说,“对了,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好像没上次那么精神啊!怎么了?”

余天亮吞吞吐吐地说:“我这几天……一直在省城……”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知道你忙,我就没好意思打扰你……”

“别客气,都老朋友了!”

“我……在省城逛悠是想找个人,她叫崔小妹……是我新找的老伴儿,一直跟着我走南闯北的,对我百依百顺的,非常体贴我,刚开始我那儿子余亮还看不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后来我也别着劲儿,就想跟她在一块儿。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做生意挣的五十万存在卡里的都没了,她也失踪了,我一下醒悟过来,知道是被骗了,赶紧报了警,”余天亮羞愧地说,“可是一连多少天都没动静,上哪儿找去……这么多人……”

“你千万别着急,身体重要,诈骗的事,警方可以介入调查……”

“我……我能不着急吗?那可是五十万……”余天亮顿了顿说,“现在我还没敢给余亮说我被骗的事呢……”

“你来省城就是为了找她?”

“她说她老家在省城,我听口音也像是省城的,所以就来这里找了……”

“你知道她住哪儿?”

“她说的地方,我去问了,可都说没听说过这个人……”

“你现在住哪儿?”

“宾馆……”

“你不能待在省城毫无目标地找,这也不是办法,你必须先回家,把事情告诉孩子,”李国强说,“我再联系你们当地警方,有什么事会尽快通知你,你看这样行不行?”

余天亮说:“这几天,我都懵了,脑子里乱糟糟的……”

李国强道:“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一会我派个人把你送到车站,你坐车回家,我一会有个现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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