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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荒城之夜(中)

陈陌是被清扫院子的老人叫醒的,此时雨已经下的有些大了,若不是有桑树庇佑着,陈陌早就湿透了。

回到室内,陈陌随着身体移动,但他始终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狐妖最后的那句在陈陌的记忆中有些模糊,许多事情他只想起了一半。

他推开中堂的木门,看到大厅内妇人的身影,似乎还在忙着什么。无声的离开,妇人脸上的愁容映入陈陌的眼中,他知道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此时不能让妇人分心。

他乖巧的来到屋檐之下,找了只竹凳。

天色渐晚,雨幕连天,陈陌坐在竹椅上,仰望着垂帘的天空。

陈陌想不起来当时的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身体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时间就这么过去,万家灯火燃气,陈陌闻着潮湿的空气,暗自揣摩着接下去会发生的事。

这时,身体动了,陈陌站了起来,跑到屋檐和雨幕的边缘,但视线所至之处始终不变。

当看到暗黑的天空中,闪烁的那一点红点时,陈陌全都想起来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灵魂的颤抖,他疯狂的想控制这幅身体,想改变这一切。

但这根本就是无用功,身体依旧站在那里,看着那离地面至少亿万米的赤光。

“是谁在放那种会飞的灯笼吗?”身体自语着,他一直都想看看那种灯笼是怎么起飞的。

陈陌在心中哀叹,那令他绝望的夜晚又要重现了。

红光慢慢成长,眨眼间便有了绿豆大小。

这时,大厅内突然喧闹起来,吸引住了陈陌的目光。他向着大厅奔去,隐隐间听到了些“杀”、“黑影人”、“突破”等字眼。

跑到妇人身边,陈陌发现陈府中几乎所有的人都集中在这里,包括那几个欺负他的孩子。

“娘,这是怎么了?”他不解的问道,像这种郑重的场面在家族中是很少有的。

“没事,你要是饿了,可去先吃些东西。”妇人一见陈陌来了,便将那副愁容消了下去。

“我不去,我要在这陪着娘。”他立在了妇人身边。

家族中的一位老人这时突然看着陈陌,沉声说道:“夫人,是时候告诉他一切了。”

妇人没有回应,只是摇了摇头。

“但不能应为他把全府人的命都丢进去啊!”一个年前人说道。

陈陌疑惑的看着妇人,小声的问:“娘,是陌儿犯了什么错吗?”

妇人没有回话,只是这么坐着,似乎在压制着什么情绪。

“要是错了,你说出来陌儿改,能让他们别那么生气了吗?”

整个大厅都沉寂着,唯有雨声回答着陈陌。

“我承认我咬了那哥哥一口,但是他要抢我的玉,因为这是爹和娘给我的宝贝所以我绝不能给他!陌儿做错了吗?”陈陌哭了,眼泪如同断线珍珠,大颗大颗的落下。

“他们每天都欺负我,我什么都没有报怨过,我知道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好,但是……”陈陌拉着袖口,不断的擦着眼泪,声音哽咽着:“但是,陌儿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他大声的质问着,哽咽的声音敲击着在座每一个人的心弦。

陈陌将鼻涕吸回去,咽了口唾沫,继续问:“为什么那些人要说自己是野种?陌儿是爹和娘的孩子!”

“为什么每次爹爹一走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为什么爹爹还不回来!”他抓着妇人的衣袖,大声呼喊着。

“娘,你告诉我啊?”陈陌注视着那张始终模糊的脸,低声的问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娘,你说话啊!”

陈陌哭喊着,将全部负面的情绪爆发出来,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室外的变化,天空中那赤红的光球越来越大,而气温也在陡然上升。

“娘,你原谅陌儿好不好,陌儿再也不去偷吃厨房的糕点了,再也不和别人打架了,再也不去偷看别人练剑了。”

陈陌哭累了,缓缓的跪在地上,不断的啜泣着。

“夫人,您下个决定吧!”那老人不在看哭成泪人的陈陌,移开目光说道。

“天要亡我陈家吗?”妇人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陈陌,心头无比的焦灼。

“娘,你不是说爹爹会回来吗?”陈陌的两只衣袖已经全部被泪水浸湿,但眼泪还是如同破提之水一般,狂泄不止。

“娘,你告诉我啊,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他晃动着妇人的小腿,却没有注意到众人面色的变化。

“爹爹他,是不是不要我了?”陈陌抬起头,停止了哭泣,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妇人。

又是一阵沉默,整个大厅都弥漫着悲戚的情感。

“不要胡说!”妇人掏出一块手帕,为他擦拭着眼泪,说道:“爹爹已经回来的路上了,很快就能就能看见陌儿了。”

“哎。”那老人长叹一声,偏过头去,似乎不想看见这一幕。

“真的吗?”陈陌问。

“真的,你是娘和爹的宝贝,爹爹怎么会不要你呢?”妇人哄着陈陌,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哭下去了。

“你爹不是常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吗?你哭成这样,等他回来不得担心死啊?”

“嗯,陌儿是男子汉,陌儿不哭了。”陈陌止住了哭声,慢慢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一受伤的侍卫,扑倒在厅堂中。

“发生什么事了?”妇人严肃的问道,将陈陌送到一边。

“那些人,杀,杀进来了!”侍卫每说一个字都会有血从口中流出,看去受了极大的伤害。

“夫人,做个决断吧。是把他交出去,还是抵抗到底,我们都听从您的意思。”老人说道。

“是啊,夫人,大不了一死,您就下个决定吧。”

“洛家欺人太甚,我等与它不共戴天!”

一时间群情激奋,妇人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众人之前,说道:“洛家想要杀我陈家的少爷,陈家未来的继承人。这种事放在任何一处地方,不管是谁,都不会答应!今夜,我等与它血拼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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