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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归零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恐惧埋没了米洛所有的理智,她甚至觉得这就是她最后不得不去接受的裁决。也许,这也算得上是一种眷顾吧,让所有的伤痛和恐惧归零……

米洛“期待”着,这个结果一切的神秘人的出现。当米洛看清他的脸的时候,米洛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形容此时此刻,自己复杂的心情。

“秋——秋瑾……”米洛对眼前的这个韩秋瑾,有一种奇怪的陌生感。“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一直在阁楼里,看他写给你的信……”韩秋瑾的声音透着一种冷漠,“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但是我宁可你把它扔了,或者,最好永远都不要看。”

“网线和电话线怎么会被剪断了的?”米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复韩秋瑾刚刚所说的那一段话。

“看看你的手机。”韩秋瑾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刚刚安好了屏蔽器,你觉得效果还不错吧?”

米洛立刻掏出手机,果然一格信号都没有。“你这是在做什么!”

“本来一切都很完美,就因为那一张船票……”韩秋瑾显然对自己的百密一疏感到有些懊恼。“不过,你真的很聪明!这一点我必须要承认。”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问这个问题,就显得有些愚蠢了。”韩秋瑾冷笑了两声。

“你对我那么好,都是假的么?”米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这些日子,她真切的感觉到韩秋瑾对自己的真诚和爱,难到这一切不过只是为了掩盖一个惊天阴谋的么?

“再好的演员,也需要投入感情才能演的足够煽情,不是么?”

“投入再多的感情,也始终只是演戏而已……你也是——这样对我的么?”

“那么你呢?为了一个虚幻的前男友的一句话,就怀疑我、调查我!你不是也一直都把我们之间的一切看做一场侦探游戏么!我所做的所有事情,在你眼里只是你揭晓答案的线索而已。这场戏,你才是主角……”韩秋瑾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争辩这些已经没有价值了,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在这场阴谋里,充当什么样的一个角色,做着怎么样的工作……”

“不要说阴谋,这样太俗套了,这不过是一两个人之间的赌注而已。而你我二人,只是无辜受牵连的两个人。不过,这场赌局,没了谁都不好玩了!”

“你所说的,是黑鬼和子聪之间的赌局,对吧?”

“信你也看了,还实地做了考察,我想除了那段记忆,剩余的你都应该理清脉络了吧!”

“我只想知道你在身边到底想要做什么!”米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样的结果自己应该已经料想到了。可是,当一切都真实地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米洛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一切不是个恶梦,而是现实的生活!

“让你和唐子聪都纠结的角色……”

“纠结?”

“这场赌局很早就开始了!”韩秋瑾走到米洛身旁,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你喝下的药水就是我亲手研制的,也是我亲自灌进那个小瓶子里的。”韩秋瑾用手指了指米洛脖子上的小瓶子。“你不是很擅长看别人名字里的隐藏含义么!霸,b,a,blackapparition(黑鬼)。米团,谜团。那不如看看我韩秋瑾这三个字有什么含义?”韩秋瑾得意的笑了笑。“秋瑾,秋瑾,这个名字你几乎天天都叫,却没发现它还可以念‘囚禁’!”

“囚禁!”米洛现在才恍然大悟,这个就是所有线索里,唯一缺少的最重要的一块。现在,她终于把所有的线索完整的拼接了起来。“你接近我,是为了掌控我的状况。做我的主治医生,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就能很好的确定我的记忆力状况如何。不过,故事如果只这样简单,你这个角色也就太没有新意了。为了让这场赌局更丰富,你们开始了你们的行动!第一站,就是南山岛,那天上午你去了南山岛,是为了提前去那里了解地形。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收到玫瑰花和午餐的原因。我想你在里面下了药,想让我一直睡到天亮!”

“说得很好,很精准。继续!”韩秋瑾坐在那里有些得意的听着米洛讲她的推测。

“但是很可惜,我没有吃。所以,你才会急急忙忙的坐船回来。而果酒的事情,应该只是你在船上碰巧听到出去卖水果的村民谈论起来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一定要坚持让我加入RD会馆,因为你知道他们会举行这样的活动,而这个Surprise就是你让我上岛的最好理由!所以,那个‘旅游达人’就是你!”

“推理的太完美了!但是,如果真像你说的,我为什么非要赶在下午回去约你到‘神秘花园’?”

“因为你知道,如果你不回来约我,那么我一定会回家。所以问题还是在那一束玫瑰花和午餐上!我记得当时那束玫瑰花特别香,问得我有点晕。我想那花上一定也有某种药物。”

“你想得没错!果然是米洛啊!我在花上喷了解药,加上午餐里的特殊药剂,会使你昏睡到明天早上。这样一来,在这段睡梦里,你就会想起一些模糊的过去。但是如果你没有吃午餐,那么那些药剂,很有可能会让你想起一些不该那么早就想起来的事情。”韩秋瑾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显示出超乎常人的淡定。“接着说吧。”

“所以,那天在岛上,也是你们的人,给我喝了那些东西。然后,你算好的时间,又特地准备好那艘船,顺利的在我被灌了药之后,来到岛上‘救我’。”

“没错,因为当初你服下的药刚刚研制出来。对你的记忆细胞‘屏蔽时间’有限。所以,我便设计好这样一个计划,再为你服下新研制出的药。而坚持让你加入RD会馆,也是因为你在‘神秘花园’晕倒后,再送你去医院的途中,听到你说到了blackapparition。你的记忆就应经开始苏醒,这让我不得不加快行动速度。”

“我在岛上的时候,还以为我在茅屋里遇见的那个人,还有给我神秘日记本的人,就是子聪。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阴谋!那些地方是真的,我也确实和子聪都去过。但是,那根本就是很单纯的一次散心旅游而已!那些所谓的设计的路线,都是你用来引导我走向一条错误路线的阴谋!你们想要我误以为,子聪一直在暗处保护我,让我怀疑所有人,包括你在内!而另一方面,你又似乎想要扮演子聪的角色,来迷惑我,让我跟着你们的计划走!”

“我们的计划?我们的计划是什么?”韩秋瑾不仅佩服米洛超强的推断能力,更开始对米洛的想法感兴趣了。“说实在,我还真想不出黑鬼让我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黑鬼?”米洛不想,更不敢提这个名字。

“我想我应该好好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卓伟业!想必你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到,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黑鬼的弟弟!那封伪造的信,除了路线里做的那些记号是假的其他那些都是真的。”

“你是他弟弟!”米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一个人居然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这么久!

“5岁的时候我们就成为了孤儿,当时被收养在不同的孤儿院。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是亲兄弟,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后来,我被一个不知名的有钱人送去国外攻读医学,并一直在那个神秘人的医院里工作。直到有一天,有个叫卓伟民的人,身受3枪,被直升飞机送到我们为您医院。也是那个时候,我在为他治疗的过程中,才发现我们居然是亲兄弟。”

“那么,资助你的那个神秘人就是黑龙集团的头目!”

“看来药物对你的作用又开始减退了,你的记性越来越好了。已经有了恢复的迹象了。”

“看来,我已经打乱了你们的计划。”米洛镇定的注视着韩秋瑾。

“我说了,我只是按黑鬼的计划行事。至于你现在有没有打乱他的计划,你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吧。”

“他来了再说?”米洛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他终于肯出现了。”

“是啊!我还真是好奇,高手间的对决会是怎样的!”

就在米洛和卓伟业谈话的时候,门再一次被轻轻地推开,米洛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似曾相识的味道,似曾相识的感觉……

“伟业,和我们机智过人的米洛,米小姐玩,是不是挺刺激的呀!”出现在米洛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黑鬼!米洛忽然觉得头很痛,觉得这个人仿佛就在自己记忆的某个角落躲藏着,而这种香气,让她觉得浑身僵硬起来。

“哥,你总算来了!我对你们的这场赌局越来越感兴趣了!这可比跟那些呆头呆脑的警察们玩,有意思多了!”卓伟业起身,走到黑鬼旁边,坏笑的看着米洛。

“不管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你们都已经触犯了法律!请你们最好终止你们的行为!”米洛感受到了一种力量,给了自己勇气去坚持、去抵抗!

“哈哈!米洛啊米洛!伟业刚夸你聪明,你就说起糊涂话了!跟我说法律?跟我说触犯法律!我所有的仇恨都是法律造就的!”黑鬼被米洛的话激怒了,但是又很快恢复到起初那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转过头说:“伟业,你先下去,在车里等我们!”

“好!”卓伟业看了米洛一眼,转身走出房间,并随手把门关了起来。但是米洛隐约感觉屋外还有不少的人,看来黑鬼并不想自己的弟弟完全介入到这场赌局里来。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米洛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必须强迫自己坦然的面对黑鬼,面对已经发生,而且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结束的处境。

“我们应该也算是老朋友了!尽管你还不怎么记得我。”黑鬼把脸靠近米洛,米洛的不安再次占据了她得理智。“虽然是个赌局,但我不会只让你做个筹码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很聪明,虽然你的聪明没完全打乱我的计划,但也揭了我不少的牌。为了不让你看到我的底牌,也为了让这场赌局更有意思,我得加大赌注了!”

“你什么意思?”米洛还是想不明白黑鬼到底想要赌什么?是自己的命?还是唐子聪的……“子聪呢?”

“你终于想到这个重要人物了!”黑鬼刚说完,就身子一歪,躺在了床上,还把米洛也拽倒在床上。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不过可惜,我现在不想说他。”黑鬼忽然把米洛压在身下,直直的注视着米洛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米洛想要反抗,却也只是徒劳。

“我现在就想和你聊聊,我们——两个人的,问题!”黑鬼的脸上划过一丝狡黠的微笑。“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你一起玩这个游戏,一起完成这个赌局么?”

“你想用我来要挟子聪!”米洛快要被黑鬼压得喘不过起来了。“这样,你就被迫为子聪压上了赌注!”

“这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已。当时在反恐小组,我经常听子聪提及你,还看过你的照片。我当时就觉得你特别有味道!特别是那次你生日,去酒吧里大闹的那一次,让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所以,后来金莫的事情,你才会顺利插进来。”

“金莫?”米洛好像开始想起些什么?比如脑海里浮现出一栋阴森森的别墅,周围都是拆迁的痕迹,还有那个黑漆漆的密室……

“他当时神经很不正常,所以我就利用这个,让她去了你的心理咨询所,给了你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加入我的赌局。而你的出色表现,让我肯定了自己的这一系列的完美计划!”

“子聪是你的朋友!不是么?”

“是,以前是,但他是黑鬼的敌人!”

“可你也是卓伟民!是那个曾经在反恐小组里,想要维护世界和平的卓伟民!”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黑鬼生气地从床上起身站了起来,愤愤地用拳头击碎了床前的梳妆台的镜子。血顺着手臂流淌出来。“你根本就不懂那是怎样的一种恨……”

“你恨曾经为他出生入死,而他却要为一个捕风捉影的谎言而杀你。那三颗子弹,留在你的心里,化成你的恨,化成你复仇的信念……”米洛慢慢走向黑鬼,“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三颗子弹的主人,是以怎样的心情把那三颗仇恨的种子埋在你的心里的?是矛盾,是怀疑,更是无助!黑龙集团势力强大,又一次次的杀害你们的组内成员。这样的恐慌,你也曾经深有体会,不是么?面对这样的境遇,流言蜚语也就成了最锋利的武器。虽然我还记不起过去,但是你身上的那种味道,我却觉得很熟悉。在密室里,在服下药昏倒的时候……每一次,闻到这种味道,都会让我恐惧,但这种恐惧不是不安,而是一种彷徨。因为我能感受到,你内心里,还有一片光明……而现在,我不是不怕,而是我相信,这一份光明,一定会在不久的未来,照亮你,走出黑暗……”

“……”米洛的一席话,着实是说到了黑鬼的心里。或者说,已然唤醒了沉睡在他灵魂角落里的卓伟民。从黑鬼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情,是属于那个曾经和唐子聪怀着同样梦想的卓伟民的。

“我知道,这些都不足以让你放弃复仇的计划。但是,子聪不应该是受害者。”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直到那双眼睛里再次闪过黑鬼的狡黠。

“你说的没错,什么都不足以抵挡我复仇的信念和决心!我要你亲眼目睹我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而唐子聪,他是卓伟民的挚友,而那个傻乎乎的卓伟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黑鬼拉起米洛的手,强行把她拉出了房间,和等在门外的几个人一起回到了车上,而卓伟业已经在那里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一切就在米洛认为快要完结的时候,转向了另一条看不见头的曲折小路。黑暗遮住了米洛的眼睛,也遮住了她的心。此时的米洛,对于过往的一切还是模模糊糊,而对于眼前的黑鬼卓伟民却多了几分同情。那个偶尔会在记忆力一闪而过的唐子聪会在哪里呢?慢慢清醒的记忆细胞,让米洛的理智再一次陷进了无尽的纠葛之中。混乱的情节,复杂的情感,就像是泥沼一般,让米洛无法自拔。现在的她,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也梳理不清自己对失踪的唐子聪,对黑鬼卓伟民,还有对曾经的韩秋瑾,现在的卓伟业,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如果说,失去记忆以前,他深爱着唐子聪,痛恨黑鬼让他们受尽苦难,历尽波折。而现在,当自己失去记忆后,她还会像以前一样深爱着唐子聪么?她对黑鬼只有痛恨么?她对沉睡的卓伟民的那一份怜悯,只是同情么?还有失忆后,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的那个无微不至的韩秋瑾,只是卓伟业演绎的一个角色么?还是,其中也有他的真情流露?这种种,萦绕在米洛心中,让她根本无暇去整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去理清一个头绪。她甚至觉得和黑鬼呆久了,自己的心态也转变了,她觉得自己开始想要默许黑鬼的行为了……

就这样,跟黑鬼和卓伟业离开后,米洛和他们一起住进了黑鬼在郊外的一所别墅内,这里很空旷,到处都是黑鬼的干练手下。米洛经常是坐在窗边发呆……感情和理智的纠葛,让米洛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迷失了自己。而此时,更大的阴谋一被悄然实行。那个失踪了很久的唐子聪,那个尚未泯灭全部良知的黑鬼,还有那个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卓伟业,又将会在接下来的赌局游戏里,扮演怎样的角色呢?他们之间又会发生怎样的一种联系呢?

一切的一切,在此归零……旅行者,注定了要漂泊。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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