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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种真相叫结局

米洛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还是穿着那件LoveTear,坐在一把高背的欧式单人沙发上,正对着一扇被厚重的窗帘遮盖着的窗户。偌大的房间装饰的十分华丽,但除了自己和这把椅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幽暗的空旷让米洛感受到无边无际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轻轻地推开,米洛的头仍旧有些晕晕的,努力的睁开眼睛,直到那人影走到自己眼前才看清楚那张面孔。“轩轩?”米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叶宜轩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白净的面庞,画着浓郁的烟熏妆,红色的唇彩把连映的以为妖冶。

“我说过,如果我想,你们就没那么容易阻止。”叶宜轩靠在窗户上,双手撑在窗框上。

“这是怎么回事?”米洛低头看着无力的自己。

“你要问什么?你的婚纱?还是你无力的身体?”叶宜轩的话语里有些挑衅的味道。

“全部!”米洛有些气愤,但虚弱的身体却容不得她爆发。

“你这么聪明,不如我给你点提示好了。”叶宜轩走到身旁,用手摆弄着婚纱上的红宝石。“这件衣服是设计师J.Q.的新作……”

“J.Q.?神目集团……叶杰腾?白祺慕……你不会就是J.Q.吧?”米洛吃力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叶宜轩。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都有着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另一面。

“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就是J.Q.,这是我妈妈年轻时的笔名,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不经意间看见了妈妈以前的作品,很喜欢,所以就采用了这个名字。”叶宜轩淡淡的一笑,继续说:“那继续,你知道这件LoveTear是什么意思么?”

“爱的眼泪。”米洛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no,no,no……”叶宜轩摇摇头说:“果然答错了。”

“……”米洛觉得眼前的这个叶宜轩让她觉得作呕,而穿着这件自己曾经如此喜欢的婚纱,此时却完全不觉得幸福,只觉得身体被紧紧的束缚着喘不过气来。

“LoveTear,喜爱眼泪。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个之后,特别为你设计的,只等着有一天你能穿上她。只有你才能配得上这件婚纱。”

“什么意思?”米洛不明白叶宜轩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你太聪明,太聪明的人就容易犯错误。想想看,如果不是因为喜欢眼泪,干嘛总是要把自己扯进这件事情中来呢?”

“我从来都不想进来!”米洛觉得这话从叶宜轩嘴里说出来,特别的让人生气。

“是么?”叶宜轩嘲笑看着米洛说:“从你要查金莫的事情开始,你就已经惹事上身了。你知道卓伟民为什么要亲手把唐子聪交给爸爸,最终扭送到拉斯维加斯的监狱么?”

“……”米洛开始静下心来认真地听叶宜轩说的每一个字。

“就只是为了那一小瓶失忆药水,为了让爸爸放你一条生路。为了让你能摆脱这一切,他不惜背信兄弟之间的情意。他还特地让卓伟业在身边照顾你,可你偏偏要重新走回来!”叶宜轩有些激动的对着米洛吼道:“为什么,你害的身边每一个自保都难的人为你付出那么多,可笑的是他们居然还心甘情愿!你还接受的心安理得!米洛!你凭什么!”

“如果你们早点告诉我真相,就不会……”米洛有些心虚的说。

“不会什么!现在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么!你就会安安静静的做你该做的事情么?你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米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确实不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叶宜轩看着米洛迷茫的眼神,越发气愤的说:“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消失!不要因为你,影响他们的判断!”说完朝门外走去,手停留在们把手上,顿了顿说:“等会会有人带你去见爸爸,还有你想见到的那个人。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选择,别总是吧难题留给别人,自己却在那里扮起无辜……”

叶宜轩离开后,米洛一个人留在那里,身体的乏力感已经不再重要,因为米洛的心已经没有力气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两个彪形大汉走进来,身后跟着那个店员小姐,她面无表情的在米洛的手肘内侧注射了半针管的黄色的液体,米洛感觉一股暖流涌进心脏,然后蔓延开来,身体开始慢慢恢复知觉。刚有些力气能站稳时,就被两个男人架着走了出去。刚走出房门,外面落地窗户投射进的阳光,狠狠的刺痛了米洛的眼睛。

米洛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到底走在什么地方,大概走了5分钟,随着一声巨大的开门声音,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大厅里除了穿着黑色西装拿着枪的保镖,就是坐在自己旁边的叶宜轩,和她身边那个经常在经济周刊上看到的神目集团会长叶杰腾。而大厅中央,是满脸焦急的卓伟民和卓伟业,还有一个人,那么的熟悉又陌生,米洛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想要大喊却只能发出很微弱地声音:“子聪……”

“都来齐了。”这是米洛第一次听叶杰腾的声音,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这样浑厚而又温暖的声音,只能让人联想到慈父。“看来你们几个小孩子还是能做出些事情的。特别是你!唐子聪……”叶杰腾的目光执着的落在唐子聪身上,“当初把你放出来,是想你引卓伟民的,没想到你这么大度和仇人联手。”

“我最大的仇人是你,和你相比,大家都是盟友。”唐子聪讽刺的说:“只是你自己一直都缺少觉悟而已。”这熟悉的声音却多了很多沧桑的味道。从米洛被带进来起,唐子聪总是用余光看着她。虽然唐子聪也曾多次偷偷跑去米洛家,远远的看看,但看着现在穿着一袭白纱的米洛,却还是忍不住怜惜的目光,她现在的脸色比白纱还要白……

“我只对自己在意的东西有觉悟。我要的东西呢?”叶杰腾的声音变得有些恼怒。

“我们可是费了不少劲才收集好你诈骗、谋杀还有制毒的所有犯罪证据的。就这样交给你,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找了。”唐子聪摇了摇手里的U盘。

“你始终是要给我的,就省省你的开场白吧,留着跟你的心上人叙旧的时候再说吧。”叶杰腾转过头看了看叶宜轩。叶宜轩走到米洛身边,示意两个彪形大汉退到后面,然后迅速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米洛的脑袋。“这个够不够买你们手里的资料。”叶杰腾看着卓伟民、卓伟业还有唐子聪,担心的神情让叶杰腾开始沾沾自喜。

米洛看着叶宜轩绝情的眼神,刚才在房间里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米洛终于彻底明白,原来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大家最大的威胁。泪水再一次模糊了眼前的唐子聪,为什么还没有看清却又要失去,这感觉就像回到了那天一样……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们替我做选择……子聪,请帮我记得,我们相爱过的这一件事情……”米洛吃力的抬起手抓住叶宜轩的扳机,在唐子聪、卓伟民、卓伟业还有叶宜轩和叶杰腾惊异的眼神中用尽最后的力气扣动扳机,喷射而出的鲜血渲染着沉闷的枪声,米洛扣着扳机的手滑落下来,垂在婚纱上红色的宝石间,那一抹抹鲜红色刺痛了柔软的心……

“叶宜轩!”叶杰腾大吼道。他没想到叶宜轩居然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一个都不许放过!”叶杰腾冲着周围的彪形大汉吼道,其中一个正准备举起机枪扫射,却被叶宜轩冷静的一击毙命。其他人见状又都安分的放下手里的武器准备见机行事。唐子聪冲到米洛面前,抱起那个寄托了自己全部的女人。在卓伟民和卓伟业的掩护下退大大厅中央。

“叶宜轩!你到底想做什么!”叶杰腾有一种要发疯的感觉。

“爸爸,今天就是结束……一切都结束了……我已经把神目集团的所有罪证都一一罗列好交给国际警署了,我们现在都只是在等审判的罪人。所以,你们不如留着子弹保住自己的命逃出去才是真的。”叶宜轩说着扫视着周围的彪形大汉,十几个人见叶家内讧,大势已去,都识相的逃命去了。唐子聪抱着奄奄一息的米洛,在卓伟业的掩护下冲到外面,坐上了赶往医院的救护车。

大厅里只剩下卓伟民、叶宜轩和叶杰腾。一切似乎就要这样结束了……比预想中的更快却也更痛。

“我精心筹谋,却输给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叶杰腾失神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

“从妈妈死的那天起你就已经输了,从你开始做那些错事的时候注定了会有今天。越是不可能输的人,就越是输的不可思议,不是么?”叶宜轩淡淡的说。然后转过头看着卓伟民,“就算你怪我,我也绝不后悔,因为我这是我第一次任性的只考虑自己……”她无力的看着卓伟民,手枪掉落在地上,她忽然冲着卓伟民笑,那笑很好看,就像卓伟民第一次看到的一样,让他觉得生活里也许还有希望,但这一次,却充满着绝望……叶宜轩从右手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注射器,迅速插在左手的手腕内侧血管里,然后摁下注射器,看着红色的药液全部注入体内,整个人瞬间倒在地上,她最后的知觉是卓伟民温暖的拥抱,心脏最后的颤动是父亲的哀叫……

卓伟民第一次为了叶宜轩流眼泪……

叶杰腾捡起地上的抢对准卓伟民的后脑,恶狠狠的低声咆哮着。但看着卓伟民怀里自己永远沉睡的女儿。那个在他失去爱妻,在小女儿不解的抛弃之后,依旧不离不弃想陪伴的女儿,那个为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大女儿,现在因为自己彻底失去了一切。他把枪举向天花板扫射着他的怨气,直到耗尽最后一发子弹,才跌跌撞撞的离开大厅……

“最没有资格怪你的人就是我……”

满是消毒水的味道,空荡荡的走廊,抢救室外,唐子聪抱着头瘫坐在角落,卓伟民被特许进入手术室。卓伟民以前也救过一个头部中枪的人,但是那个人是远距离被击中,子弹的冲击力并没有米洛承受的大。

手术进行了整整12个小时,米洛才被推出了手术室。唐子聪扑在米洛身上,绝望后再次燃起的希望。

“没什么大问题了,但需要静养,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卓伟业看着唐子聪和医护人员一起推米洛进了重症监护室,从衣兜里掏出那枚从米洛脑袋里取出的子弹,那就是米洛能够死里逃生的原因,这和第二枪射死那个彪形大汉的子弹绝不一样……

唐子聪每时每刻都守着米洛不愿离开,哪怕是去个卫生间都是一路小跑,生怕出一点小差错。卓伟民和卓伟业偶尔也会来看看米洛,但是看到唐子聪嫌弃的眼神,就也很少再来了。卓伟民自己也不大想要来,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米洛,总是让他想起躺在自己怀里的叶宜轩。而卓伟业则忙着照顾白灵嫣,也没什么时间经常来探望米洛。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直到卓伟民再一次得到有过叶杰腾的消息。

“我打听到叶杰腾现在在神目村。”卓伟民和唐子聪在医院走廊的尽头,卓伟民点燃一根香烟,吐着烟圈静静的说:“我不打算再见他了……”

“帮我照顾米洛,我很快回来。”唐子聪说完,走回病房,看着米洛,心又开始痛起来。

第二天,唐子聪像卓伟民交代好了一切,一个人去了神目村。再一次看见叶杰腾的时候,唐子聪都快要认不出来眼前这个老人了,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眼睛里只有空洞,没了往日的戾气。看见唐子聪,叶杰腾却并不觉得吃惊。

“这里原来只不过就是一个非常贫穷的小岛,与外界无任何联系,除了一年一班的客船……出去的人都没回来过,十几年前就成了无人岛。”叶杰腾坐在摇椅上喝着茶,像个独居的老人。

“我只是帮白灵嫣带话给你的。”唐子聪冷冷的说。

“妈妈曾经说过,就算有一天会为了这个男人死,也心甘情愿,因为叶杰腾就是自己的全部。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对他的感情那么深,直到后来我去了神目村,看见妈妈以前的日记本,除了叶杰腾什么都没有,甚至她画画也是为了证明叶杰腾在自己的生命里。妈妈这么爱他,他做的确实夺走了她的一切,这样的爸爸,就是我要帮你的原因。我知道,有一天,我也会为他而死,姐姐也会,他身边所有爱过他的人都要死,而他,或许会永远不明白就那样活着,或者清醒的死去,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这是白灵嫣那天嘱托给唐子聪的话,不知道是她自己没有勇气说,还是已经预知自己没有机会说……现在,唐子聪把这些话都说完,才真的觉得解脱,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唐子聪回去后,找到了卓伟业,让他抽空去一下神目村。而当卓伟业到的时候,叶杰腾已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把叶杰腾埋在后山的一块开阔的平地上,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土丘安静的看着茫茫的大海,好似守望者那些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的神目村村民……

离开之前,卓伟业特意去了白灵嫣小时候住过的小屋,翻看着白灵嫣以前的作业本和图画册,想象着一个小女孩在父母膝间玩耍的样子、认真画画的样子、挠着头写作业的样子……起身关好抽屉准备离开,但已经快要散架的书桌因卓伟业有些用力的推关动作强烈的摇摆了几下,桌子上立着的简易书架上的小人书散落了一地。卓伟业弯腰一本本的拾起那些落满灰尘泛黄了的书本。却看见其中多了一个本子,明显比其他的书新了很多。卓伟民刚才在书架上并没有看见这本,好像是被藏在小人书后面的。卓伟民重新做回椅子上,翻看着那个本子,里面的自己是卓伟业最熟悉的白灵嫣的字迹,是她的日记……

11月12日

今天我遇见了一个非常帅气的男人!他熟练地帮我爆炸好伤口,真的好开心!不过……第一次见面,我就骗了他,用他的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他会不会怪我?不过以后我会想他坦白的!

为了记录我的爱情!开始学写日记!尽管我最讨厌写日记……

11月13日

打他的手机没人接听……在初次见面的地方也等不到他,好伤心!

11月14日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知道我骗他了?啊啊啊!!!!!

11月15日

开始想念,疯狂的想念……

11月16日

写日记真的很困难,很难坚持……依旧想念……

……

2月6日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他主动联系我了!原来他是出国了,没有看到我的来电!但是,我居然主动表白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不矜持的女孩子!以后一定要矜持!!!!

3月17日

看了日记才发现,居然又一次不矜持的主动亲了他,我的初吻……可是为什么有一种我抢了别人吻的感觉,不知道他是不是初吻……好羞羞的想法!

5月20日

幸福太多了!我还是没有毅力都记下来……不过我会把他们都记在脑子里的!

3月12日

我知道了爸爸的计划……他为什么要这样!失去妈妈的痛苦他也要强加在我身上么!我不要!我绝不要!可是……我又是那么的没用……我去求姐姐,姐姐只是告诉我有个叫唐子聪的人,也许可以帮我。所以我决定去找他……

伟业,你知道么,看着这样安静睡着的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时间可以静止……

3月25日

终于下定决心去找唐子聪,他真的能帮到我么?我能为伟业做什么?看看日记本……连为我们的爱情记日记都坚持不下来……我能为他做的真的很少,这一次我必须做好!

伟业,你知道么,我一直都太自私。所以,如果可以,哪怕只有一次也好,能不能不要让我成为你的拖累,只要一直在你的心里,我就会开心的忘记痛……

日记只记到3月25日,白灵嫣从自己身边消失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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