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笑毕,沉吟片刻,道:“你闯入我傀圣秘境来,莫非是想得到我天傀门的《天傀秘典》,披上一张人皮,是也不是?”
秦天毅很干脆地答道:“晚辈正有此意。”
东方白道:“你并非本门中人,原本《天傀秘典》岂能传给外人,不过看在你帮老夫了结这么一桩心愿的份上,这《天傀秘典》传授于你,以作答谢也未尝不可。况且老夫意念即将消散,也不希望本门秘诀从此失传于世。”
他说着长叹一口气,又道:“天傀门在老夫生前何等风光,之后人才凋零,再也不复当年。小子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如果是我天傀门的弟子,老夫也就死而无憾了。”
秦天毅知道他必有下文,因此默不作声,静静聆听。
“你已经是血狮宗的弟子,我也不会强人所难,逼你加入本门。只愿日后小子你能够在本门中寻觅到出色弟子,将此《天傀秘典》传授于他,老夫便可含笑九泉。当然如果你不答应,老夫仍然会将本门秘术传授于你。”
秦天毅抱拳道:“前辈能够传授《天傀秘典》,晚辈万分感激,前辈的话晚辈铭记于心,如果有机会定会将《天傀秘典》送回天傀门。”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东方白说道:“事不宜迟,老夫现在就在本门《天傀秘典》的口诀传授给你,你看仔细了。”
他刚说话,在秦天毅面前虚影中闪烁出来一个字,紧跟着下面又出现第二个字。第二个字出现后,第一个字逐渐黯淡,化为虚无。
《天傀秘典》的字诀就这样一个个地显露出现,再消失……
这些一个个消失的字迹,全部存档在秦天毅的意识里。就见眼前一个个奇怪的字符晃动,每多字组合在一起产生出庞大复杂的意念,有种一股神秘的力量潜伏沉没。
一炷香的工夫,全部的《天傀秘典》传授完毕。
“你天资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我的意念消化。”东方白赞了一声。不过他这次的声音变得颇为虚弱,便如油尽灯枯。他将《天傀秘典》的意念灌输进秦天毅的灵识中,消耗很大。
秦天毅虽然消化掉东方白的秘典意念,但一时间仍然无法领悟法门诀窍,当然也不急于一时。他道:“多谢前辈。”
“你先别忙感谢。”东方白道:“你去撬开我第六根肋骨下面,有你需要的东西。”
秦天毅一时没有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怔了怔。
就听东方白呵呵一笑,道:“小子还没看明白吗?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其实便是老夫的骨头里。”
秦天毅不由吃了一惊,目瞪口呆。传说东方白坐化,却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的身子修炼打造,变成这样一个奇异的空间。怪不得秦天毅只能听见声音,却见不到人,原来自己竟是在他的骨骼内。
此刻不容多想,秦天毅按照东方白的指点,终于在一处找到所谓的第六根肋骨。
他指骨向下一戳,一声骨骼碎响,将范围扩大,果然从里面找到一个方盒。这方盒看上去竟也是骨头打造而成的。
秦天毅打开方盒,就见上面摆放着一个面罩。他拿起来端详起来,如果说这张面罩是从妖兽的皮,或者直接说就是人的皮,秦天毅都不会有一丝吃惊。
这时,就听东方白的声音,说道:“这张面罩乃是老夫生前法宝,乃是用一千零一张妖兽之皮化练而成,名叫千面皮囊。你用刚刚老夫传授你的《天傀秘典》中的千面诀,配合意念可以将自己幻化成各种面目。”
秦天毅之所以闯入进来,就是从混天魔主的灵识中有这么一件宝物,所以才冒险进来。如今这件宝物终于如愿以偿得到。
千面皮囊非但可以幻化成各种面目,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能够将自己这具骨架拥有一张皮囊,免得出去成为公敌。
他尝试着将千面皮囊,配合着刚才东方白传授的意念千面口诀套在骷髅头上。皮囊神奇地开始衍生扩大,直到将自身整个骨架严丝合缝地包裹住,紧接着慢慢膨胀鼓起,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地方细,看上去与寻常人并无差别。
秦天毅从虚空晶石球取出一套青色长衫套上,但很快发现,自己的面孔有点不对劲,幻化出来的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妈蛋,这肯定不行。
秦天毅再次尝试变换脸孔,这次幻化出来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叟,再换。
换了一次又一次,越来越离谱,甚至有此竟然幻化成一个孕妇。直到换到第一百二十四次的时候,幻化出来的这个人,总体来说,和他原来的模样有几分相像,这才作罢。
暂且对付用吧。
做完这一切,总算能够有脸见人了,秦天毅舒了一口气。
“千面皮囊还可以改变气质,即便是先天境的高手,也无法识破,这些将来你可以慢慢领悟。盒子里还有一瓶尸傀毒丹,此物可以炼化傀儡,好了,如今一切都已经交托给你,老夫总算了却了多桩心事,即便寂灭也此生无憾了。”
东方白说着哈哈大笑,笑声渐渐远去,至到再无动静。
秦天毅默默地弯身行了一礼,以示敬意。
这时,觉察到周围忽然传来一声咯嘣脆裂的声响,就见空间的四壁纷纷出现裂缝。这空间本是东方白灵骨打造,最后一丝灵力寂灭,骨架开始产生裂缝,不久将来便会化成一摊白骨。
随着空间的逐渐挤压缩小,裂缝越来越大,秦天毅顿时加快步伐,从其中一个裂缝用力挣脱出去。
钻出白骨墙壁,脚下悬空,整个身子从骷髅塔的眼洞向下急速坠落。
骷髅塔高有万仞,别说是寻常人类,即便是钢筋九重的高手,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恐怕也会摔成一滩肉泥。
然而秦天毅钢筋铁骨,摔下来安然无恙。就像是一块铁锭从高处摔下来,仍然还是一块完整的铁锭,丝毫无损。
秦天毅刚一脚踏实地,四周并没有散去的傀儡僵尸纷纷再次向他围了上来。
这些傀儡比起骷髅塔内的先天境的人傀和兽傀犹如天壤之别,但数量之众,十分难缠。秦天毅本正要出手打发,灵机一动,想起刚刚学会的《天傀秘典》。
此刻一只寂灭神龙正向他扑来,秦天毅当即施展召唤诀,以灵力灌输进寂灭神龙体内。那寂灭神龙原本乃是东方白所控制,感应到这股熟悉的味道,顿时怔了怔,不再攻击,呆滞的眼珠子闪烁着迷茫的神色。
同时,秦天毅也感应到那只寂灭神龙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进自己的体内。
《天傀秘典》的召唤诀乃是将自己的意识与傀儡的意识达成共识,人傀合一。换而言之,控制住一只傀儡就形同自身拥有傀儡的修为。控制的越多,自身修为就会越高。
然而秦天毅一开始对《天傀秘典》的掌握还不够透彻,一时大意,导致那只寂灭神龙忽然发现眼前的并非自己真正的主人,随即冲着他发出猛扑。
幸好只是一只钢劲七重的蠢家伙,秦天毅随即一拳将其打爆。
有了第一次的历练,秦天毅再次向一只妖兽施展召唤诀。
随着历练的次数增加,他对天傀秘典终于有了初步的了解,终于成功将一只兽傀控制住。
控制住第一只就会有第二只被控制。
控制住的兽傀令其攻击其他的兽傀,乘着这段时间,一一收服其他兽傀。
随着被他控制的兽傀越来越多,能够攻击他的越来越少,此刻他自身也拥有了众多妖兽的修为。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除了一些被其他同类重伤脑髓的兽傀,再也无法复生之外,其余者一个个服服帖帖,对他再也没有攻击性。
然而,就在这时,从骷髅塔里陆续走来一个个的身影,正是三十六先天境的人尸傀儡。
但见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对他也没有立即发出攻击。
他们原本是被东方白的意识控制看护骷髅塔,只要不闯入塔内,并不具备攻击性。
他们之所以在这时候出来,显然是因为感应到天傀秘典的丝丝召唤,本能地如游魂般飘荡出来。
秦天毅此刻施展召唤诀得心应手,见到他们,也没多想,再次将意识灌输过去。
若是不动还好,这些人傀潜意识本能感应到主人的召唤,但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而秦天毅贸然而动,毕竟并非同一个人,这些人傀顿时感应到不对劲。
于是间,这些人傀纷纷动了起来。有的攻击,有的在后面掩护,有的运转步伐,以秦天毅为圆心包围起来。
可见这些人傀当年被东方白调教下,无形间布了一道阵法,相互间保持默契,各尽其责,丝毫不显紊乱。
上不久前在血池边秦天毅就吃过这样的亏,当时要不是情急生智,以影遁秘术,不然早被他们围住剿杀。
吃一堑长一智,所以秦天毅一看他们故伎重演,马上向后狂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