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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孤儿

苏问鼎在半路用河水洗去额角的鲜血,用额发隐约盖住额角的红痕,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撩开门帘亲切的喊道:“阿爹。”

“鼎儿,你回来啦?”躺在床上的男人虽然只有四十五岁,却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双眼深陷、眼珠上布满了一条条骇人的血丝,嘴唇因为脱水而开始干裂,整个人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苏问鼎急切的走过去倒出一碗水,喂着病恹恹的父亲喝水。

“你额头的伤···”父亲苏龙见靠着苏问鼎衣服有些湿漉漉的,抬头又见他掩藏在额发下那显眼的鲜红伤痕。

苏问鼎先是一愣,下意识的伸出手遮挡住额角的伤痕,停顿一阵后吱吱唔唔的回答道:“采药的时候摔的,药篓也丢了。”苏问鼎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躺在怀着的父亲。

苏龙心知肚明的闭了闭眼,低声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难为你了。”

苏问鼎努力挤出一抹笑道:“不为难,我先给你准备吃的吧。”话语刚落,苏问鼎就服侍苏龙躺下,刚转身就不由自主流出俩道泪,却只敢走出房门才擦去。

苏问鼎服侍苏龙吃下晚饭后,就独自一个坐在院子里煎着剩下的最后一剂药,看着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苏问鼎双眸泛着泪花渐渐发呆出神。

忽然一件破旧的布衣披上苏问鼎的肩膀,令他一怔掩饰的问道:“父亲怎么好好的出来了?“

苏问鼎见身后的苏龙不说话,有些害怕的转过身却看见父亲苏龙如同一具古松一样站在他的身后,一脸微笑看着他关切的问道:“怎么哭了?”

苏问鼎有些不知所措的胡乱擦去眼眶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摇头蹩脚的欺骗道:“是烟熏的。”转过头不再注视这父亲苏龙的双目,怕自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苏龙露出对不起的神情,伸出冰冷的手微微拂过苏问鼎的脑袋道:“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苏问鼎像是寻找到依靠般,靠在苏龙的腿上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放声大哭起来,一旁桃树上的花瓣似乎为他活着不易,落下几瓣花泪。

“一切都会过去的。”苏龙又语重心长的长叹道。

过了许久苏问鼎渐渐停止了哭泣,微微哽咽着,思索了一阵后问道:“娘···娘她真的是妖么?”

苏龙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愣,摸着苏问鼎的脑袋微微的笑着说道:“是,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妖精。”

苏龙见苏问鼎沉默,解释道:“但是不管你娘是妖还是人,她都是我的夫人,生你、爱你的娘亲。”

“那娘她现在在那里?还活着么?如果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苏问鼎虽然低着头,双眸紧盯着药炉下的火焰,但是依旧空落落的问道。

苏龙沉默一阵后道,像是宣布大事一样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初我和你娘在月香村生下你,在你刚满月的那段时间,忽然有群人出现要杀害我们,你娘为了掩护我们离开,她到现在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苏问鼎听到这话,心理顿时感觉失落了几分。

这时苏龙摊开手掌心,将一颗墨绿色的珠子递到了苏问鼎的跟前道:“这是你娘唯一留下的,你拿好吧。”

苏问鼎从苏龙手中拿到那一刻墨绿色的珠子,拿到珠子的那一刻顿时感觉一股黑气透过指尖窜入自己的血脉之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之后像忽然长大一般,正视父亲苏龙道:“我想去找娘亲。”

苏龙并不感到意外,忽然苏问鼎搂进怀里,紧紧抱住他说道:“去吧,找到你娘的时候,替我问好。”就在这时,苏龙的身体用着肉眼能发觉的速度渐渐变成淡蓝色。

苏问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的转过脸看向苏龙敞开的房门,发现苏龙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但手却已经垂落在床沿,呼吸而起伏的胸膛现在却没有任何波动。

苏问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缓缓转过来正视眼前的苏龙,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有些害怕且沙哑的轻声喊道:“爹···”

苏龙缓缓推开苏问鼎,微笑着语气平静的说道:“别怕。”

苏问鼎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苏龙,泛着淡蓝色的身体渐渐飘出许许多多类似萤火虫的东西,急忙上前抱住,但抱住的感觉似乎越来越飘忽。苏问鼎疯狂的哭泣着、高喊着、祈求道:“不要走,鼎儿求父亲你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对不起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留给你当作纪念的,但我请你能好好活着。”

风一阵接着一阵吹着,苏龙缓缓推开不舍的苏问鼎,一脸歉意且关怀的笑着,一点点的随着一阵阵吹过的晚风,消失在苏问鼎眼前。

翌日,苏文鼎将苏龙的遗体安葬在院子里的桃花树旁,呆呆的站在墓碑旁沉默许久:“我一定回带着娘亲回来的。”苏问鼎将苏龙交付的珠子制成了项链挂在了胸前继续道:“爹!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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