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晨起的时候,顾老爷子已经在客厅看报纸了,他每天起的格外早,年轻时候养的习惯,部队出身的人在军队里留下的烙印是永久的,哪怕现在年纪大了他也依然恪守着自己曾经的作习。
张妈把早饭端上来,宁清草草吃了几口,提起包正准备偷溜出去,留在家里就要被爷爷抓去和齐笙吃饭,她才不会那么傻的,第一时间想出门避避,顾老爷子哪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宁清,来,过来陪爷爷下两把棋。”
宁清苦着脸,心下已经知道被爷爷发现,嘟囔着撒娇:“爷爷……”
“过来坐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放人家齐笙的鸽子,已经提前打电话告诉他了,让他今天早点来先带你去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吃了午饭再送你回来。”
“工作环境?”宁清苦着脸问。
“忘了告诉你,你林叔叔把你安排到c军区了。”宁清总觉得耳熟,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齐笙刚上任的军区吗?姜还是老的辣!顾老爷子明明知道她不喜欢齐笙,还想把她安排到齐笙身边去,真是里应外合想的‘周到‘呢!
这还气鼓鼓的,警卫员已经打着报告进来了:“顾小姐,齐军长的车已经在门口等了。”
宁清这还能怎么躲?顾老爷子早就把她算计的死死的,不依也得依。
顾老爷子笑了笑:“行了,这刚刚好,你不是要出门吗?这还有人送你了呢。”
“爷爷~”宁清又可怜巴巴的看了顾老爷子一眼,看他丝毫没有解救自己的意思,只能认命的拎着包出门。
警卫员给她拉开车门,她坐在副驾驶,两个人都一言不发,也没有打招呼,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齐笙发动车子,又才开口对她说:“怎么?不开心。”
宁清没开口,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还是恼火,她不懂为什么自己都做的这么让他难堪了,他还配合着顾老爷子来为难自己,难道爷爷的威慑力已经到这种地步吗?可是齐笙又不像那种看联姻才能上位的人,毕竟有关他的能力在圈子里也是口耳相传的:“你知道的吧,我喜欢景向阳的事。”
齐笙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滞,心里涌上苦涩,嘴角还是笑容:“我知道。”
宁清这样直白的性子,他喜欢,但此时又深深的刺痛着他,每个女人都为了爱的人身披铠甲,可偏偏面对这坚硬的是他。
“那你就不能成全我们?说实话,凭你的地位和手段假以时日身居高位轻而易举,我根本想不出你为什么同意和我结婚?”
齐笙最不愿的就是和宁清争锋相对,可是现在的宁清已经把他当成眼中钉来看了,他内心有些刺痛,有些冲动的对宁清说:“成全?两情相悦那才是成全,一厢情愿那只是冲动。”
“你!”宁清眼睛瞪起来,冷哼一声:“哼!你倒是会说风凉话!”
她能拿齐笙怎么样?她也奈何不了齐笙,毕竟他说的是实话,这几年她总往景向阳那里跑,连林尔杰都看出来了,景向阳却一点表示也没有。
“消消气,”齐笙在车上拿了几个芝士泡芙递给她,出来时警卫员说她早上没好好吃饭,辛亏他想着去军区也有路程给她买了些打发时间的零食。
宁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你说的,我会考虑的,如果……你和景向阳两情相悦,那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真的吗!?”宁清开心的说,心里还是没想到齐笙这么好说话。
“嗯,答应你的,我是一定会做到。”
说完齐笙有些烦躁,突然想要抽根烟,看着一旁吃的兴高采烈的宁清,又塞了回去。
车开进军区,门口的军人一排排敬礼,就算宁清这种懒散惯了的人看见了也是肃然起敬,顾老爷子卸任多年,这种排场她也是许久未见过了,何成早早站在军区总政大楼门口,军装整齐面色精神目光炯炯,想必早来很久了。
“军长。”一个标准的军礼,又很尽责的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这是c军区最新一年人力调派资源表格,和近几年c军区建设概况。”
齐笙接过资料点点头;“嗯,还有我让你调查的军区里先锋派人员名单,还有那些空降军官名单呢?”
何成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宁清,犹豫地说:“已经调查过了,他们……”
他微微摇头:“直接说就好了,又不什么机密。”
宁清本来在四处打量着这军区的总政大楼,毕竟是顾老爷子金口玉言说下话,自然是不会有反悔的余地了,这可是以后自己朝九晚五的地方,地形先摸清就对了。
回过神才发现何成隐晦的暗示,忙说道:“我听你们说也听不懂,也实在无聊,随便给我找些零食几本杂志,休息休息也挺好。”
跟在顾老爷子身后久了她可是人精儿,什么事该听什么事不该听她拿捏得很准,何成那意思可明白得很,再不回避倒是她不识趣。
齐笙一笑,招呼秘书室的人给拿了几盘水果,零食端给宁清磨磨牙:“去我办公室坐着吧,少吃点零食,也不怕上火。”
这把一旁的小秘书吓坏了,早就听说新调来的齐军长不苟言笑,作风严谨,如今一见,人帅气俊朗,笑起来更是温柔体贴的快把她的小心脏都要融化了,心想着跟平日里传闻的大相径庭。
宁清倒不觉得有什么,被引着就跟着去了,待她走了,何成才开口说:“这次让咱们的人和军区一起调查,然后有了重大发现,这c军区的先锋派的人可不是普通的多”说着又递上一份资料:“这简直就是先锋派中坚阶层的大本营······”
顾老爷子是老派的顶梁柱,但是老派渐渐年纪大了,在位的已经没有几个身居要位了,哪怕像林有正这种的亲信本身也没什么话语权,主要还是靠着顾老爷子的余威。
本来齐笙也不招人眼,他的家世让任何党派都没办法纳入羽翼,所以他也一直身处中立态度,先锋派倒也没有干涉他的意思。
直到顾老爷子看中了他找到他,说要将宁清托付给他,其实齐笙也是万万没想到顾老爷子为什么要选中他,在外人眼里齐笙大可不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但是他丝毫没有犹豫,因为他知道,这次也许是他对宁清最后一个机会,他答应了,即使他知道宁清不爱他,知道党内与老派对立几十年的先锋派肯定会拿他开刀,他还是毅然决然,这份感情也许没有任何回报,他还是愿意试试。
他还记得爷爷的那句话:“做身为男人该做的事,一切的后果自己承担。“
齐笙觉得为了宁清付出也是值得的,和顾老爷子整整谈了一晚上,最终决定了那个让他在整个政界闻名的婚事,或者说被拒婚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