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你先切两下给我们看看好了。”苏晗介绍了一圈，发现这几个人都没什么表示，只好继续找出话来说下去。
段羽轩点了点头，人家姑娘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这么杵在这里就显得太没教养了。她看了这个叫苏晗的姑娘一眼，默默走到案台边，挑起一棵小白菜，又拣了一把看着比较顺眼的菜刀。
四个厨女都围过来，最年长也资历最老的的苏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虽然从青菜换成了白菜，但都是一个字“切”么——手起刀落，唰唰几刀下去，一棵小白菜就分成了上百块小碎叶。
切出来的碎叶还是不太规整，段羽轩用力抿了抿嘴唇，这些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她这个水平……不会被嘲笑吧？
段羽轩有些没底地抬起头，看向这些前辈级大厨女……等等，她们这是……什么表情？
呆若木鸡，这个词这会儿出现在这里绝对是妥妥的没话说呐！看这些姑娘，一个个圆睁了眼睛，满脸“我忽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了我可以去死一死么”的震惊模样。
段羽轩被她们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菜刀给摔脚面上。她她她……她这是超水平发挥了的节奏么？
还是年长的苏纹最先镇定下来，不过，就算是她，也足足愣了三分钟才缓回神来，道：“嗯……你做的很好，可以直接学习刀法组合了。”
苏晗也跟着回过神来，重又露出她标志性的温暖笑容：“真是不敢相信你只有这么大，你的刀法简直就是……”
“刀法组合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教的，你多看看就是了，至于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苏纹又补充了一句。
“你没有灵力。”苏云朝也开口了，但她的声音异常冰冷，，透着一种质疑的意味：“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的掌心，没有灵力光芒。”
段羽轩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苏灵儿睁大了她那双灵动非凡的眼眸，难以置信地瞪住她。
苏晗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纹有些发愣，但还是迅速缓回神来，柔声开口道：“云朝，你会不会看错了？毕竟……堇然的手法那么快……”
“纹姐姐，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质疑我的眼力么？”苏云朝的声音愈发森冷，仿佛有无形的冰棱从她体内透出，刺向四面八方，周遭的温度似乎都在这一瞬间降到了冰点之下。
“云朝姐姐你看错了吧，这不太可能吧……”苏晗勉强微笑着开口，试图打圆场。
苏云朝冷冷瞥了她一眼，苏晗咻地噤声了。苏晗那点可怜的小温暖只算得上是一点小火苗，哪里温暖得了苏云朝的无尽冰原。
“云朝！”苏纹有些责备地唤了咄咄逼人的苏云朝一声，而后对段羽轩笑了笑，“你别在意，云朝她有时就是这样。不过，堇然你告诉我，你是真的没有灵力光芒么？”
“对，我确实没有。”段羽轩坦率地承认了。
“那么，你是……领悟了封之灵意？”苏灵儿似乎想起什么，惊声问道。
“什么……封之灵意？”段羽轩本来吧，觉得自个儿上了个大学，算有点文化的人了，结果现在到了这个倒霉的地方，才明白“活到老学到老”的终极奥义，原来文化……它还有个匹配度的问题，“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你不知道？”苏灵儿似乎比她还要惊讶，“不是刚进厨间的时候嬷嬷就会说明的么？我们厨女所存在的意义，就是领悟这最终极的封之灵意呀！”
“领悟它……有什么用吗？”
“我也不太清楚，但据说，一旦领悟了封之灵意，就可以……以灵意为介，封绝灵气。也就是说，不用灵力也能封灵。难道说，堇然你已经达到这个境界了么？”
段羽轩艰难地跟上了她的节奏，大致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说文化不够，脑子还勉强够用。
“听上去好厉害……”苏晗有些怔怔地望着段羽轩，很难想象，一个这么点大的小孩子，竟然已经领悟了封之灵意……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可以教我刀法组合了么？”段羽轩被她们看得有点尴尬……要知道段羽轩脸皮算厚实的了，可见……这群姑娘的眼神有多热辣……
“哦，对了，大家该工作了……”苏纹回过神来，又提点了段羽轩一句，“刀法组合真的是不好教的，你就先看着吧，实在不理解的话再来问我们好了。”
有一会儿，段羽轩没有说话，有多久了，没有人像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话？简直不敢相信，她真的已经熬过了过去那如陷地狱的一年，重返人间。
厨女们走向她们各自的工作案台，拿起菜刀，开始处理今天任务内的蔬菜，还有……肉。肉应该是比蔬菜更难处理一点，似乎只有她们几个高级厨女才有资格处理。也确实，看得出这些厨女在切肉的时候速度放慢了许多，大概是因为肉的组织结构比较复杂吧。
看了一会儿，段羽轩算是对刀法组合有了一点最初步的了解。
到了组合这个境界，已经不再只是单纯地运用一式或几式刀法去切了。而是要根据所切物品的架结组构而选取适合的刀法来处理，如果是要用两刀来处理，那么就有17×17二百八十九种选择来处理。如果是三刀，就有17×17×17四千九百一十三种选择方案。以此类推，组合的最高境界就是十七个十七连乘……好吧，得容段羽轩算一算的惊人数字。
但组合，绝不仅仅是几式刀法的叠加，连续切上几刀，而是……在一刀中切出两刀或更多。
大致看明白了，就可以开始尝试了。有一点难，但正是因为难才有意思不是么？轻易就能做好的事情，再无趣不过了。
以段羽轩的手速，在别人切一刀的功夫里斩下十几刀二十几刀都没有问题，毕竟她不用动用灵力，这就省去了调动调衡灵力的时间。但刀法组合，比的不是手快，而是一种玄之其玄的融贯意境。
苏纹说的不错，刀法组合确实不可言传，而只能身教，意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