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云海,头枕翠山,云海酒店专门供客人休息的现代化庭院可谓匠心独具,即便是放眼全国,也是排的上号的。
冷家办这次宴席,把整个云海都包下来,就是为了让客人在晚宴后有更好的休闲。庭院里的酒pa还没有开始,但灯光已经亮起,一些用晚餐的客人也端着红酒杯,在庭院里散步。十分惬意。
高歆琪贴着临海的栏杆,享受着从云海吹来的凉风,青丝舞动,媚态丛生,她转过身,望着像是痴痴看着她的陈白东,端起酒杯,”cheers!”
陈白东学着高歆琪的动作,嘴角一抿笑,”cheers!”蹩脚的伦敦郊区英语。
”你是部队的?”
陈白东走上前,也靠着栏杆,”这不废话吗?满场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大头兵……”
“也是,”高歆琪右手捋了捋耳廓旁的青丝,”茅台加清河,一斤半,还能神清气闲在那儿陪我聊天,真有当兵的几分样子。”
高歆琪又抿了一口红酒,”嗯……那天晚上,谢谢了。”
“哦,没事儿,英雄救美嘛,谁不乐意呢?”陈白东哈哈一笑。
高歆琪也不知是不是转了性子,感觉对着陈白东有种异样的扭捏,隔了一会儿,才问道,”伤好了?”
陈白东听着,一撩衣服,”喏,缠着线呢。”说着杯中酒一饮而尽,又从旁边经过的适从托盘上端起一杯,他今儿晚上,可是喝开心了,”你不知道,那晚上可把我痛惨了。”
“怎么了?伤得太重?”
“不是,”陈白东摆摆手,”曾医生没带麻药就过来不说,还刚毕业,那缝衣服的手法,还不敌我自己来。”
缝衣服?高歆琪扑哧一笑,还真贴切,”你还会缝衣服?”
“可不是,”陈白东突然转身,望向已经陷入黑暗中的云海,水波滔滔,看不清雾里多少啊,”小时候家里穷,什么活儿都得自己干,陈瞎子一个人忙着在外面修车,我就在家照顾小北,后来当了兵,什么还得自己来,尤其是新兵那两年,谁逮着都欺负,再不会点儿这,还不得饿死?”
一番话说道柔软处,高歆琪突然觉得心里一软,忙转开了话题,”听人说你在战场上生擒过冷将军?”
“哪能啊?就是冷将军让着我们这些小兵。”陈白东哈哈一笑,”当时我一个人一条枪冲进他们指挥所的时候,冷将军本来是可以把我击毙的,但不得不说,冷将军还真有大将风范,立马下令投了降,该输输,该赢赢,他不是那种拽着胜负较真儿的人,再后来,可就没听说谁在破过他的指挥所了。”
“那你也是能耐啊,一个人就敢往别人指挥所冲。”
“那不杀红眼了吗?”的确,那一次红蓝对抗,是老八营打得最艰难的一仗,两边儿都是王牌中的王牌,都未尝败绩,若不是陈白东侥幸冲进了蓝军指挥所,红A旅的不败金身可就给破了。
也是那一次,陈白东破天荒的得了个个人二等功,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二等功也见着多大用处……
“就跟你那天晚上一样?”高歆琪也转过来,斜靠在栏杆,望着陈白东的侧脸。
“不一样,”陈白东摸了摸鼻尖,”你当时的情况跟战场上是两码事儿。”
“那为什么接受他的三千万?”高歆琪像是在步步逼问,语气中略带几分玩味。
陈白东一笑,”不是都说了吗?我这个人呢,没什么出息,吃惯了辣白菜萝卜干,吃不惯大鱼大肉。你看今天晚上就知道了,这些场合,真不适合我,就是给我三千万,也不知道怎么花?要不是晚上没吃饭,冷佩那家伙硬拉着我过来,我还真就更喜欢去龙街甩碗米线,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比这里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