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若尘最终因为时间、药材的缘故配置了两副药,一副温和一副剧烈,温和的药对一个女子来说都有些难以承受,更遑论剧烈的药,挺不过就得死,无论服哪副药服用时痛苦是难免的,当然他最害怕的还是药效问题。
玉若尘来到风扇苑里面,阮姽婳已经醒来多时,脸色苍白得可怕,红润的嘴唇也失了颜色,斜躺在床上,哪怕面临死亡却无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胆怯,而是坦然,是无谓,脸上挂着乐观的笑容,仿佛她面对的不是死亡。
玉若尘眼神不敢面对眼前的少女,他从没有这么一刻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呵,玉面神医,玉若尘只觉得就是个笑话,就是在嘲讽自己,看着少女的笑容明白少女是不想让人担心,玉若尘更加担心了,心一悸,尽量温和的对阮姽婳笑笑,端着两份药,柔和的道,“阮阮,这里有两份药,一份是利用相生原理制作的,另一份,”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利用以毒攻毒配置的,现在你有两个选择,选择喝哪副药?”
阮姽婳看着两碗药汤,沉默片刻,冷静的道,“我喝以毒攻毒配置的那碗药吧”。
玉若尘一惊,诧异的看了阮姽婳一眼,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阮姽婳得意的像个小孩,吐吐舌头,又翻了翻白眼,道,“你表现的那么明显,你以为我是傻瓜么,我知道你也希望我喝那碗药,但从你脸上的难色我知道喝这碗药风险最高,如果没有效果我就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可风险往往伴着巨大的收益,一旦我挺过这一劫,我就什么事也没有,而另一碗药你也知道我喝了最多多活几天,反正都要死,谁会活的好好的想死呢,我也不例外,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抓住。”
玉若尘担忧的道,“可这副药服用后很可能挺不过,剧痛无比,我不希望你连死都死的异常痛苦,我们可以先服用第一副药,我再去找解毒之法。”
“若尘,”这是阮姽婳第一次这么称呼玉若尘,可惜是在这种情况下,阮姽婳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语气充满认真,“不要再自己欺骗自己了,你都知道阴花醉为无解之毒,现在找到解药我已经很感激了,剩下的就看我的了,总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努力吧,我想活下去,我答应你我会加油让自己活下去的,现在你出去,我要服药了,我一定可以挺住的,相信我。”
玉若尘俊秀如玉的脸上浮现委屈之色,道,“不要,我要守着你。”
阮姽婳戳戳玉若尘的脸,很满意刚才的手感,好笑的道,“玉大宝宝,你在这,我怎么集中精力度过难关,你在这会影响我的,所以,你现在给我出门右转,去凉亭里坐着,我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等下的丑态,包括你。”
玉若尘看着阮姽婳良久,也看出她脸上坚定不容置喙的神情,终于开口道,“如果我坚持呢。”
阮姽婳嗤笑,道,“如果你不出去,我就不喝药了,你就看着我自生自灭吧。”
玉若尘抚额,有些无奈,“阮阮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任性,除去是你朋友的身份,我还是一名医者,有我陪着你,出了意外我也能及时帮助你,阮阮,我很担心你,就当我,玉若尘求你了,不要拿自己的身体来玩笑了,好不好?”
阮姽婳因为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虚弱、痛苦挣扎的一面而果断拒绝玉若尘的要求,她不想让朋友看到自己扭曲的表情,她也要保持骄傲和尊严,可不代表她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朋友低下头颅,她真的错了吗,或许吧,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朋友。
阮姽婳点点头,同意了,别扭的偏过头,傲娇的道,“谁是小孩子,你说谁是小孩子,这么点药,小case啦,别小瞧我,我可是要征服世界的人。”
虽有些听不明白阮姽婳的话,玉若尘还是猜到一些,宠溺的拍拍阮姽婳的头,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顺从的道,“是,是,阮阮最厉害了。”
“你哄小孩呢,”噘噘嘴,按下心里的感动,阮姽婳屏退春情和秋水二人,屋内只留下玉若尘,端起药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