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祁风如旋风般冲进餐厅,焦急地四处寻找程一一的身影,此时用餐的人并不多,用餐的人则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刀叉,注意力都集中在宫祁风身上,尤其是在座的女性同胞,仿佛盘中的顶级牛排都比不上眼前行走的俊美男子。
陈谷昕只见过宫祁风半张脸,对了,还要加上背影,不过她认人的功夫比程一一可好了太多,尤其是对养眼的男子,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刚刚她偶然瞥到宫祁风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现在是活生生的人,她一把捉住程一一的手,激动地示意她往后看。
这一回头,程一一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宫祁风炙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整个人融化,她无法动弹,就这样痴痴地站在原地,同宫祁风对视着。
“大少爷,我之前就想告诉你同行的人还有其他人,不是……”
宫祁风阴沉着脸抬手示意,倏地转身往餐厅外走去。
“一一,你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来找你的,你还不快追上去,快,快去啊!”
陈谷昕推着程一一往前。
剩下的人都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们并不知道来人就是宫祁风,欧阳越也从来没有见过他,毕竟他也是今年才上任,此前并没有跟宫祁风有过照面。
而且宫祁风的真面目从未出现在任何媒体,所以此次《MYBUSINESS》能够拿下专访,圈内的同行们都是红了眼,羡慕、嫉妒和恨并存。
程一一迟疑了片刻,还是追了出去,可是哪里还有宫祁风的身影,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差点儿没站稳,额上已然渗出细细密密的汗,她再次扫视一圈,确认宫祁风确实已经走了,这才拖着重重的步子往回走。
宫祁风几乎是抱着逃跑的心情火速离开,一路上他都紧锁眉头,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地靠在椅背上,王建国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观察他,不敢出声。
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平板上的小绿点又开始移动,他只看了一眼,将它翻面,便再也不理会,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程一一回到座位上,便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陈谷昕不再缠着欧阳越问东问西,而是打量着程一一,表情微妙,其他的人则是专心用餐,只是速度快了很多,不一会儿,一行人便出了餐厅,还是欧阳越开车,直奔公司,大家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采访定在三天后,地点自然是宫祁风的办公室,时间嘛,得到的回复是最多十五分钟。
明星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面有难色,却还是保持了镇定,欧阳越还是有些担心,他是偏向于完美主义的处女座,做起事来一丝不苟,力求滴水不漏,之后更是全程参与到其中,无形地为明星三人增加了压力。
好在他们都不是轻易就被压力击垮的人,尤其是程一一,成长地非常快,当然,后背付出的汗水,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宫宅距离公司实在是太远了,她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加班到很晚,而是在家里加班。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宫祁风倒是经常在公司加班,好几次都是凌晨时分到家,程一一细细想起来,恰好是他去餐厅找自己的那天开始的,那么,她便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有意在躲。
为了解开这个心结,她选择在采访的前一天晚上,找宫祁风问个清楚,不然第二天还要面对他,肯定浑身都不自在,当然,她必须守株待兔。
程一一呈打坐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几乎都是针对此次采访而做的会议记录以及一些学习心得,从后面翻起,才会发现她的‘秘密武器’,针对宫祁风个人的各项分析。
这还是受了欧阳越的启发,因为采访时间的限制,他希望把采访的问题精简化,并且能够在不触犯宫祁风底线的情况下尽可能挖掘他作为一个人的有血有肉的内容,在这一点上,程一一的‘秘密武器’帮了不少忙,相较于李硕阳的学院派式采访建议,显然这更加吸引人。
欧阳越旁敲侧击,知道了那天出现在餐厅的人是宫祁风,自此断定程一一与他的关系匪浅,不管是与不是,他都打算利用好程一一,将此次采访做到极致。
目前看来,他这一步棋走得非常精妙。
“建国,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看着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的程一一,宫祁风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能睡,不……不能睡,一定……一定要等到……等他回来……等,坚持……坚持住……不能睡……”
宫祁风俯下身,凑到程一一嘴边,听清她的呓语之后,大致猜出了她的意思,微微有些纳闷,寻思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明天的采访?
可是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这件事,分明是不想利用二人的关系牵线搭桥,对于这一点,宫祁风还是挺佩服她的,按理说,她最是应该趁这次机会挣表现的。
程一一突然翻身,一条胳膊甩过来,刚好勾住宫祁风的脖子,眼看她就要往地上栽去,宫祁风只得屈膝,将她稳稳地接住,程一一倒好,心安理得地把他当成抱枕,不停地蹭宫祁风的脖子,在他耳边哼哼唧唧。
这可害苦了宫祁风,他又不能把程一一丢掉,这些天连着加班,他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今天就是想早点回来,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遇到程一一这个磨人精,现在不仅睡意全无,还变得特别亢奋。
“宫祁风?”
程一一突然出声,宫祁风吓了一跳,当即愣住,不敢动一下,也不敢回答她,耳边很快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他这才放下悬着心,赶紧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这时候,他感觉有个东西从程一一的怀里掉了下来,刚好砸在他的脚面上,他又得费力地蹲下,腾出一只手胡乱地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