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祁风竟然破例让朱婶留下来照顾程一一,他则隔一段时间下楼来询问几句,朱婶连瞌睡都不敢打,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本以为可以喘口气了,无奈程一一迟迟醒不过来,宫祁风直接守在床边,朱婶只得努力睁大双眼,强打着精神。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朱婶一个激灵,冲宫祁风摆摆手,“大……大少爷,不是我……”
宫祁风伸出手,从枕头下摸出程一一的手机,屏幕上现出‘谷子’两个字,他当下了然来电人的身份,朱婶紧盯着他,猜测他会不会接。
他挂断了,将手机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刚松开手,铃声又响起来,宫祁风很是不爽,再次挂断,这回总算清净了一阵,当铃声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宫祁风看到还是同一个人,朱婶以为他还是会拒接,可是没想到他按了接听。
陈谷昕以为接电话的是程一一,连珠炮似的责问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地挂电话,宫祁风皱着眉头,耳膜震得慌,他将手机拿远了些,还是能挺清楚,不禁在心里调侃程一一还真是把陈谷昕介绍地很到位。
“程一一,我现在准备出发啦,《MYBUSINESS》的实习,你到底决定了没啊?”
终于切入主题,宫祁风握紧了手机,看向程一一,而后挂断了电话,这回直接关了机,朱婶始终密切关注着宫祁风,虽然陈谷昕的声音很大,她还是无法听清内容,而且她现在很困,很想睡觉,程一一的情况基本稳定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她在这儿守着了。
“朱婶,你回去休息,今天不用做早点。”
如获大赦,朱婶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镇定地走出了房间。
Lin好不容易盼到宫祁风回公司办公,趁着周末,花了一大笔钱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了一遍,还添了不少行头,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就想在星期一的时候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可是她站在一楼,看着人一个接着一个走过,始终没有见到宫祁风的身影。
她只能打给王建国,在她看来,宫祁风的手机就是个摆设,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打电话,而她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宫祁风让她有事就联系王建国。
“Lin,大少爷他今天不去公司,在家办公。”
Lin失望地挂断电话,王建国刚转过身,正好对上朱婶审视的眼神,他慌了,不过不是心慌,是给朱婶吓得。
“你……你这是一夜没睡?”
朱婶认为他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自觉不能放过他。
“哎哟,Lin,叫得可真亲热,这就是大少爷的那个女秘书吧,听说长得跟花儿似的,怎么?看上眼儿啦?”
王建国见朱婶越说越离谱,知道她那张嘴的厉害,立马板起脸来,厉声回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便要走,朱婶故意尖着嗓子继续揶揄他。
“天呐,王建国,你害羞啦,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啊……哈哈……”
王建国像看疯子一样,阴沉着脸,十分不客气地回了三个字。
“神经病!”
朱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原地石化,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肺差点儿给气炸了,要不是碍于宫祁风,她铁定要跟王建国干一架,气冲冲地回到自己屋,结果也不困了。
程一一终于在下午两点多醒了过来,三个人齐刷刷地站在床边,神情专注,朱婶暂时放弃对王建国的眼神攻势,宫祁风这时候却很想逃。
果然,程一一只是在扫视的时候看了宫祁风一眼,而后一直在刻意回避。
“关于你说的杂志社实习……”
程一一停下了喝水的动作,但是视线还是放在杯子上,宫祁风尽管十分不满她的反应,还是接着把话说完,期望她对自己的态度能够有所好转。
“我让你去。”
宫祁风紧盯着程一一,她只是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充满嘲讽的意味,他有些不明白。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现在你达到目的了。”
话音刚落,程一一倏地看向宫祁风,眼神凌厉。
“晚了。”
宫祁风的脸上是个大大的问号,而程一一已收回视线,一脸冷漠,他哪肯再追问,气愤地拂袖而去,将门大力甩上,屋里的人都跟着抖了一下,程一一借口想要休息,将朱婶和王建国‘请’了出去。
二楼书房,宫祁风烦躁地来回踱步,桌上是一堆‘拦腰折断’的签字笔。
这个臭丫头,她到底想要怎么样?现在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嚣张,太嚣张了!
“大少爷,我去查了一下那家杂志社,听说他们有个明文规定,若是有人拒绝了他们,将永不录用此人,我猜一一口中所说的‘晚了’应该就是指这个。”
宫祁风投去疑问的眼神,整个人倒是冷静了不少。
“杂志社要求新录用的实习生今天早上九点准时报道,过时便……”
“好了,我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宫祁风心里有了底,便想着既然自己已经打脸答应了程一一的请求,那得成功帮她达成心愿,才算没白费力气。
陈谷昕报完道之后,还特意上楼去找程一一,结果在前台得知,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杂志社已经将她的实习资格取消了,而且领导们也对她颇有怨言,她立即给程一一打了电话。
“谷子,我还是没能斗过现实,我……”
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落下来,程一一使劲捂住嘴,不让哭声溢出来,陈谷昕感受到她的悲伤和无力,放软了声调安慰了她好一阵。
挂断电话之后,程一一独自坐着,脸上残留这未干的泪渍,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失掉了大半的生气,宫祁风躲在门口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第二日一大早,程一一尽管有千般不愿,还是收拾整齐,准时出现在门口,这回并没有第一次那么慌张,甚至化了妆,可是看上去就是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