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生的太阳为这寒冷的世界增添了一片短暂的温暖。在齐家木屋旁,齐风雨正奋力地为爷爷挖掘最后的安息之地,一旁的齐月汐温柔地注视着那挥洒着汗水的身影,二人之间的甜蜜不言而喻。
就这样,半晌后之后,坑中的少年抬头道:“汐儿,你看墓坑挖这么深够不够?”“哥哥,可以了。待会儿叔公们就要来了。”齐月汐婉声道。刚一说完,齐风雨就一跃跳出了墓坑,把锄头、铲子留在此处,就大步进屋了。
齐风雨进屋休息还未多久,齐月汐就在外喊道:“哥哥,六叔他们来了。”大步迈出屋去,就看到十二位叔公披麻戴孝抬着棺椁沿着蜿蜒的山路走向木屋,后面跟着一大队披麻戴孝的人群。齐老当初房屋因洪水而毁,所以挑选的新居之地地势较高。
见此景,齐风雨大步流星赶上前去,“四公,给我抬吧。”齐风雨走到几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位,此老约莫五十余岁。“老了唉,没力气了,这担子就交给小雨你了,走路要小心点。”“四公,爷爷的墓坑我已经挖好了。”“挖好了,你一个人?”当头的汉子一脸的惊奇,而后,就不无无奈地道“小雨,你就是厉害,读书干活,为人处世样样都那么出色啊。当初你三年就把齐老一身的学问都学到家了啊,后来农活打猎都快比我们这些干了一辈子的老家伙强了。”人群中一位面皮稍白净的汉子笑道:“老田,这叫做江山代有人才出,小雨可是我们石头垸的一条潜龙啊!终有一天,他可一定会翱翔天宇的。”
“二叔,您可真会开玩笑啊。”齐风雨跟着笑道。“我这可不是开玩笑,我好歹也上过几天学堂,也在外面闯荡过些日子,见过不少市面,说实话,无论才干样貌,小雨,你可真的比外面那些‘公子哥’要优秀很多。”说完,吴士真,也就是齐风雨二叔睁开那只几近瞎掉的眼睛眺望群山那边的远方,双眼中的缅怀之色再配合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显得沧桑至极。
“二叔,外面的世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二叔眼里的缅怀勾起一干人的好奇心,因为吴士真是这个小庄见识最为广博之人。“外面的路,是一种叫水泥的神奇东西铺就的。那东西和面粉一样,不过沾了水后,就变得硬邦邦的,大车子就走在上面。”很难想象,在现代社会,居然还会有如此落后村落……
“入土。”村里辈分最高的徐禄山老人高声道。一旁的齐风雨与齐月汐二人跪在棺前。直到棺椁完全深埋地下,兄妹也就一直这样跪着。葬礼并没有持续多久,没多久村里的儿童老人基本上都到场了,每个到场的村民之间并未寒暄一场,凝视着那方墓坑,眼里都噙着泪花。当坟堆最终成型时,当头的老汉,顿时跪地叩首,泪流满面地痛呼道:“师尊,您好走。”身后众人也尽皆下跪,正跪在坟前的老汉庄严地举着三柱香,沉声道:“一拜齐老育人教书之恩;二拜齐老去患除病之恩;三拜齐老忧民忧邻之恩!”顿时,这块狭小的空地上挤满的村民同时叩首,即便那些老人一点也不矫情,同样下跪磕头,以送英灵远行……
正午,木屋里兄妹眼圈通红地注视着桌上齐老的牌位。“哥,我中午不想吃饭,”齐月汐低声道。“唉,我也没什么胃口。”兄妹俩无精打采地谈着。突然,齐月汐开口道;“哥,我怎么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头顶之上,有一双眼,似乎洞穿了人世,不还有有一双手,似乎要改变这个世界。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哥,我突然好害怕。”而且,齐月汐双眸紧闭,身体内仿佛有着某种痛楚。“汐儿,别担心,我刚刚也突然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别怕,有哥哥保护你,可能会是一场暴风雪的前兆吧。”齐月汐缩进齐风雨怀里,只不过双眸依旧紧闭。
在这颗蔚蓝的星球无尽光年之外,有座神圣庄严的大殿,大殿之中没有任何装饰品,唯一的九级石坛上站着一位威严的中年人,这位中年人脸上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神色,一看便知是久居上位之人,空荡的大殿只有这孤伶的一人,但却无一丝一毫的空荡之感,相反,这做大殿却因这位中年男子,仿佛有着一股生机,有着一股直冲霄汉的勇猛精气。“七十二使。”身着朴素青袍的中年男子发出洪钟之音。“君上,下使到。”大厅中那‘君上’的回音还未消散,但七十二个半蒙面的黑衣人就单膝跪在‘君上’面前。
“神谕已经到达,立刻把昨日的指令下发到下界。”“遵命。”与之前来的方式一样,七十二人一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唉,神,可惜,我,已经,过时了。”‘君上’一字一句地说着,然后也没了身影。齐家木屋里,三炷香在古朴的陶炉中静静地吐着丝缕般的薄烟,投向牌位上老人的怀抱。
地球上,城市的喧嚣和自然的静谧依旧,万家千户,为生命而奔波着,万类霜天,都在星空下忙碌着。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当历史车轮碾压到这一刻,却,停了下来。
这一刻,或许因为无上的力量,这样的一个刹那根本就不存才。
“万灵听令!”一道惊雷般突兀的不带一丝一毫情感的声音从天际响起,无数沉浸在睡梦中、昏迷中、甚至植物人都被唤醒,无一例外。所有生灵的心灵都被这道声音所笼罩。顿时,世界,也就是这方宇宙——静止了,像凝进琥珀中的虫蛾一样,这方宇宙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齐家木屋中,兄妹俩正打算抬头寻找着那道声音,却陷入了时间的困境中。一切戛然而止,心脏、血管、毛孔、每个细胞都瞬间停了下来,仅有大脑最深处能继续思索。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证据,就只有缥缈的灵魂能听懂那句人言了。事实上,这一方宇宙,从星体的旋转、喷薄……都一瞬间停了下来,到星球上的生命、水流、潮汐,都静止住了,落叶,飞鸟,就连光线都停了下来……
这无疑是很恐怖的一幕,但却没有人能看到,唯一的感觉就是儒陷入泥沼一样的无力感。弱小生命体的灵魂感受不到现实,能沟通的,只有天际的无上存在。
“圣神有令,”那道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世界没有任何声息,依旧静止。“末世将临,唯神明可庇万灵,但灵众神孤,故,诸神网罗寰宇资源,缔造无上神世。今朝令行,神途则开。”说完,那道声音似乎沉寂下去了。
宇宙各地,无尽生灵都被这样一个消息——成神,给震撼的无以复加,或许,他们并不知道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具体存在,但想想,能让世界静止。如此可怖的存在,或许神应该更在此之上,就可以推测到,神是有多么的可怕。
若非身体被禁锢,恐怕低呼声、惊叹声……三日不绝。
“令在道现,万灵显现。”在宇宙的某个旮旯,一道紫芒浮现,而后消散。那道紫芒消失后,所有生灵头顶上方浮现道道荧光,有黑有白,在空气里无力的飘荡着,在宇宙的最高天穹之上,一道道七彩丝线犹如渔网一般交织在一起,并且,这张网在慢慢地扩散,“渔网”看似伸展地很慢,但只半盏茶的时间,宇宙,就被彻底的笼罩。那‘渔网’从星空之中望去也显得格外壮阔恢弘。
“玉载天道,万象筛选。”就在之前那道紫芒产生的角落处又浮现一道翠色的光芒,而后,它也和前者一样慢慢消散了。一切安定后,那张‘天穹巨网’散发出氤氲雾气,这时,所有的生灵头顶的黑白荧光冲天而起,融入‘网’中,片刻过后,黑白荧光又各自回归其主头顶,然后回到‘家’中。
“道纹召唤之日,即神世开启之时。”语毕,苍穹上的‘巨网’也瞬间消失。同时,星体也继续旋转运动着,忠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灵魂也重新掌控了身躯,无尽的震撼写在所有人脸上。
“我要成神,我要拥有神的力量。”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这样‘咆哮’着。如此震撼的消息的确很难消化,讽刺的是,成千上万的司机因此失神而命陨,就在前一刻知道了真正的神、看到了神的希望,而这一刻就是孤魂野鬼了。并且,诡异的是,只要是死了人的车祸现场都会有着肉眼可见的黑白荧光飞往苍穹……
良久良久之后,世界才缓和一点,但所有人眼底都有都埋藏着对神的渴望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