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莲花之上,动也动不得。只能每次靠着狻猊跟我说的那么些个趣事来解闷。
有一日,许是我无聊的紧。便对一旁将将化成人形,埋头拨着莲子的狻猊问道:“狻猊,你说这龙和凰生出来的会是什么?”
狻猊没有回答我,反而赌气似的把莲子一丢,兀自飞走了。
斜眼看了看狻猊气呼呼的背影,也不知他在气些个什么。只留下我躺在莲花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
待我好不容易躺满了七七四十九日,刚从莲花上下来,便接到那凤苍颜的双亲满面愁容奉上的喜帖。
伸手接过帖子,大红喜帖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新郎凤楼尘,新娘凤苍颜。
些许不解地看着这凤苍颜的父母,我皱着眉头道:“怎的到底是嫁了?你们家凤苍颜不是喜欢我们家蒜泥吗?”
凤苍颜的父母皆是神色一紧,她的父亲凤言翰抿了抿唇,为难似的开了口。
“唉,小女先前不懂事,还请您莫怪。”
我摆了摆手,道:“不妨事。你还没跟我说,怎么你们家闺女突然就想通了?”
怎么说也是凤族和凰族的长辈,论辈分他们是比我高的。只不过我运气好,由文殊菩萨所化的分身,地位竟莫名的高了一级。
说话间,凤苍颜的母亲凤落落却是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还委屈地说:“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苍颜因得引火不小心伤了您,回去便被她爹关了禁闭。后来,也不知她想了什么法子就跑了出去。等我们四处找她的时候,竟然……竟然是在凤楼尘的府上!”
听了这话,我就更纳闷了。
“在凤楼尘府上?那不是好事么?”
“说起来,老身都觉得羞愧。小女是在凤楼尘府上不假,却……却是光着身子在凤楼尘的床榻上的。小女哭着喊着说是被凤楼尘强占了,这才不得已尽快成了婚。”
听完了凤落落的话,我仿佛是被雷震子的雷锤给打了一锤般愣在了原地。
要说这凤楼尘,我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
说不上是貌似潘安,但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了。还是凤族的族长之子,身份尊贵,倒也是和凤苍颜配的起的。
可是,以我从其他的神仙那听来的小道消息来看,凤楼尘并不是会做出强占女子的事来的。更何况,还是早已许配给他的姑娘。
尽管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但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便多说。
随手收起了喜帖,朝着凤苍颜的父母微微颌首道:“我知道了,二位放心,到时候定然会赴宴的。”
跟凤苍颜的双亲到了别,我这才得了空舒展舒展我这四十几天没有动弹的老胳膊老腿。
一边活动筋骨,一边想着这事里会有什么猫腻。
正想着,狻猊叼着一篮子的莲花朝我奔来。在我面前站定,化作了人形,手里捧着篮子。
在狻猊的身后,是气喘吁吁的蓝采和和何仙姑。
“这是作何?”我接过狻猊手中的篮子,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没等狻猊答话,何仙姑和蓝采和便赶了上来。
“上仙,能否把篮子还给我们?”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们,到了我的手的东西想拿回去定然是麻烦些的。更何况,这是狻猊拿来给我的?
“为什么?”
蓝采和和何仙姑皆是一愣,相视一眼。随后何仙姑拱了拱手道:“这是小仙的篮子。还请归还小仙。”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狻猊,便对着狻猊问道:“蒜泥,这是她的吗?”
狻猊也是诚实,果断的点了点头。
“哦,那现在不是了。”我把篮子往身后一藏,再伸出手时已然没了篮子的影子。
何仙姑的脸上马上袭上一抹焦急之色。
就在这时,文殊菩萨踩着莲花缓缓飞来。我马上带着狻猊屈膝跪下行礼,菩萨来了,怕是不能再逗他们了。
“把东西还人家。”文殊菩萨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就下了命令。
文殊菩萨的法旨,我又岂敢不从?
不情不愿地拿出篮子交还给何仙姑,我连看都不敢看菩萨一眼。
待何仙姑和蓝采和走后,文殊菩萨缓缓地对我问道:“凰族的二位可来过了?”
我点了点头应道:“嗯,来过了。”
文殊菩萨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却让我一旁的狻猊慌了神。
“你们种下的因,要你们自己去了结这个果。”
我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狻猊却是一脸惶恐地说:“求菩萨恕罪!”
恕罪?难不成凤苍颜这事与狻猊有关不成?这四十九日,狻猊到底都做了什么?
文殊菩萨没有答话,转身便离开了。
待文殊菩萨走后,我才站起身,揪着狻猊的耳朵问道:“说,你都做了什么?”
狻猊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答:“还不是都是因为你。”
原来狻猊这家伙被我问的那句气到了,直接就冲到了岐山去。
不成想,凤苍颜竟然被她老爹关了起来。
他便随意捏了个咒诀,藏着凤苍颜轻松地“越了狱”。
待凤苍颜逃出来定然要跑来找我理论的,在路上,刚巧碰上准备到岐山去探望凤苍颜的凤楼尘。
狻猊拦住凤楼尘,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了他对凤苍颜的感觉。这才知道,凤楼尘早就对凤苍颜动了情。
顺势,狻猊便跟凤楼尘商定由凤楼尘化作狻猊模样去安慰凤苍颜。
待凤苍颜对他日久生情之后,再告诉她实情。
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凤苍颜平日嚣张跋扈,一见到狻猊却净显女儿家柔情本色。
凤楼尘一个没把持住就把凤苍颜给……
春宵一夜之后,凤楼尘变回了本来模样。一早醒来的凤苍颜不听解释的便说是凤楼尘抢占了她。
闹了几日之后,搞得凤族与凰族人尽皆知。
凤苍颜的父母这才不得已与凤楼尘的双亲商定,二人不日完婚。
听狻猊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才明白菩萨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我们二人四处游荡惯了,也不至于有的凤苍颜对狻猊一见钟情这么个闹剧。更不会害得我平白在莲花上躺了七七四十九日。
唉,千不该万不该,说到底还是狻猊不该化了个这么好的皮相!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松开了揪着狻猊耳朵的手。
“罢了罢了,我若不说那话,你也不用做出这种事。菩萨说得对,我们种的因,就得自己去了结这个果。”
说罢,我一屁股坐在了云上。愁眉苦脸地看着狻猊。
狻猊揉了揉被我揪的发红的耳朵,关切地问:“怎么还是这般愁眉苦脸的?不好看。”
我现在哪里顾得上好看不好看啊!
“凤苍颜和凤楼尘大婚,我们去了送什么好啊?”
别人不清楚,狻猊怕是最了解我的。
若是有什么好吃的,肯定早就进了我们二人的肚子。
若是有什么好玩的,肯定也早就被我们俩玩够了再送回去。
可若是说存货,我们俩是万万没有的。
就凭我们俩这性子,自己都没事抢别人的东西祸害。推己及人,怎么可能把东西留下来呢?若是别人也这么干了,我们俩岂不是亏了?
狻猊也蹲下身子,愁眉苦脸地在我身旁。
把脑海里存了宝贝的神仙大都想了个遍,似乎也就东海宝贝最多了。
拍了拍狻猊的肩膀,我赶忙从云上爬起来,让狻猊把我往东海驼去。
在路上,我还一个劲地在心里跟东海龙王敖广连连道歉:对不起了老龙王,谁叫你那海里净是些稀罕玩意呢?
狻猊把我一路带到东海海底水晶宫,还没进门,东海龙王便已经候在了门口。
“恭迎上仙。”
也不知东海龙王这句上仙是对我说的,还是对狻猊说的。
我和狻猊在东海龙王的恭迎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要说这东海龙王不愧是四海龙王之首,亦为所有水族龙王之首。
想当年由女娲娘娘册封,为司雨之神司掌雨水、雷鸣、洪灾、海潮、海啸等。这水上的掌权大都在他一人手中了。
更何况,他最小的女儿现在还是观音菩萨身边的善财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