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忘简单用水处理了一下眼睛,回想刚刚那伙山贼,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武器的使用都很专业。从斩腰、刺胸、到割喉,全都是杀人不留后手的手法。
这座山上的,怕不是一座普通的山贼寨。
想起先前带路的水牛,张忘望一眼山路还是往山上走去。
黑枯山岭上,常年居住着一伙山贼,上山下山多有走动,本该有很多山路。但张忘一路上来,一条山路两旁却长满了高高的杂草,还有许多已经难以分辨的旧路,隐没在荒草丛生之下。
看来这山上的山贼,已经有很长时间,至少很长时间里已经很少活动了。
从外面看,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大一点的山寨,木桩围墙里,一排排已经有些年岁的平整木屋,中央一块巨大的空地上,正聚着三五十人,习练武课。
再后面,就是一座明显比其它木屋大许多的主屋,看似是一座祠堂,也许也是寨主住的地方。
张忘轻身翻下树,几乎没有阻碍的潜入山寨中。
这里的防备,松懈的几乎没做设防。
一排排木屋之间,隔开一道道路径,张忘在木屋之间穿梭,突然听到低泣的声音。
“呜~呜、呜呜~”
这是女子的哭声!张忘停下来,细心分辨出一个方向,直指向一座小木屋。
移身到木屋前,张忘从窗隙间探进去。小木屋里,十几名少女抱缩在一起,双眼望着地面,虽然已经流不出泪,但身体还是随着抽泣声瑟瑟发抖。
“什么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问!
张忘来不及回身,感到背上一阵凉风,本能反应向前难看的滚出一段距离,回身抽斩出木剑,未收敛的气劲,从木剑上打出到斩来的斩马刀上,刀声无声的折断。
斩马刀山贼身后,一人跃起,数枚十字镖同时掷出。
张忘脚下发力,不管十字镖,迅速突进。山贼看手中斩马刀断裂,不敢做停留,迅速后退,见张忘追来,抽出匕首,向身前划过一刀,欲逼开距离。
张忘有招化无招,木剑收于身后,侧移掠过划来的匕首,左手化掌,推打在匕首山贼的腹上。
顺势掠过匕首山贼的身后,眨眼间到十字镖山贼跟前,在对方刚落地,未来得及取出兵器前打击在对方太阳穴位上,后者也随之倒地。
木屋后面,密集的脚步声已经很接近,张忘正要离开,突然瞄到跌坐在在一旁,惊呆了的望着这边的壮汉:“水牛兄?”
正在习武场日常习练的山贼,突然听到木屋方向传来的喊声。
最先赶到的山贼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两人,其中一个,论一对一实力,即使在山寨里也是排数一数二的排前。
可在发出喊声,到几十人陆续赶到的短短时间里,几乎连人的影子也没留住,就被双双击倒在地,身上连伤痕也找不出。
一把斩为两断的斩马刀躺在地土上,只有一个平日送水的老实大汉坐倒在一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边。
后续赶到的山贼,迅速扫视了一遍现场,其中一个往水牛这边走来,询问道:“刚刚这里有什么人在?”
水牛回过神来,慌慌张道:“俺不知道,不关俺的事啊、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后面一个山贼上前,有些不耐烦的抓起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水牛,凌空举起,恶狠狠问道:“说!他、或是他们,去哪了!往哪个方向走的!”
“俺不知道、俺不知道啊!”
“说!再不说把你也一块宰了!”
“俺不知道,俺、俺不知道啊!”水牛害怕的闭上眼睛,头直直的低下去,手胡乱舞着,不受控制的指着山门的方向。
几十人忽视一眼,陆续散开,往山寨门的方向,扩散搜索出去。
留下来的几人,架起地上的两人,一人开口道:“把水牛也带上。”
几人来到山寨后的祠堂,大堂里的摆设有些简易,两侧各摆四套方椅、方桌、茶几。
大堂里侧,放着一张供桌,桌墙上挂着唯一一副供画,画的是一副雪地里易水河畔,一个背剑男子离开的背影。
一位老者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看着这幅画,这是他从小心目中的英雄,一个失败的英雄。却也是名留青史的刺客。
自几年前,退隐到这座山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起过风浪了。
几年来,老人每日训练这些山匪,从中挑出年轻,天资略好的加以培养,训成之日,便送往城中交给领主。
日子过的倒也安分,偶尔会有一些留下来的元老手痒痒,下山劫人财色。老人对这一切,早已看淡,也做不视当不知。
但今日,平静的山寨里却起了风浪,不知哪里来的人,在数百人习武的山寨里,平空伤了两人,又如入无人之地,来去自如。
而现在,五个时辰过去了,山寨里不断传来被袭击事件的消息。在这些人里,一些是呼吸道被截断,窒息休克。一些是脑部特定部位被重击,失去意识。还有一些是身体某处死穴,被精准打击....
老人能判断出,凭此人的功力,若是想,可以直接震碎人的内脏,可他却没有,至少没有直接杀死其中任何一人。
而真正蹊跷的,反而是这人伤人的手法。一般武功越高,对敌时越简单,往往一招制敌,可此人功力,却又偏偏要取巧?
回来传消息的弟子越来越慢,间隔越来越长。老人的心,反而在这时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