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的记载,阳妃于十七年前,硕帝崩第三日,告病返东胜州,和小公主于海上遇海盗遇害。”
“而太后的话则是,阳妃不辞而别,因为被追到海上,遇暴雨,人和船没入海腹。”
“两边的说法大相径庭,看的出来里面大有文章。”
宁回把两边要点写出来,圈出共同点:“能对的上,是时间和路线,可以确认阳妃是在硕帝崩后,带小公主离开,前往东胜州在SH这样看来。”宇文锋顿一顿,“她身为公主的可能性也相应升高。”
“时间,年龄也对上了。”
“但这还不够。”宁回看着这一点信息,“对了,邢司府查到哪了?”
听到这,宇文锋不禁皱眉,其他两人都看过来:“已经定案了。”
“怎么?”宁回看这表情,不解问道,“判的很重?”
“不。是无罪释放。”宇文锋停顿了一下,“但是,人没有放出来...”
无言看着纸上的要点:“看来,有人不想让她做这个公主。”
...
南天牢.
宇文锋:“这个人上宇文府,盗窃城防布置图,奉家父之命,关入南天牢!”
狱卒互相看一眼,上来接人。
宇文锋拉回来:“这个人,我要亲自关入大牢,亲眼看着他关入铁牢里,才能放心。”
天牢深处,宇文锋看向一处空空的牢房:“原先关押这里的人呢?”
狱头回答道:“回大人,关押这里的犯人早前,已经被判无罪出狱了。”
“出狱?什么时候?”
“大概今早上。”
“你确定?”
“确定。是小人亲自放出去的。”狱头回答。
宇文锋看着狱头,久久:“他就关这个牢房。”
狱头惊讶的抬起头,旋即低下:“是。”
“大人!冤枉啊大人!我真的没有偷东西!大人!大人!”
狱头看着牢房里的少年,鄙夷的看了一眼,便出去了。
宁回安静下来,松开晃动牢门的手,开始转身打量这座牢房。
如果是自己被关在这里,会在什么地方留下线索......不对、宁回一想,发现如果是自己被关在这里,是不会想到要留线索。
如果是阿离关在这里,阿离会在哪里留下信息?
信条、纸张、麻布,不对,阿离是不会把信息留在这些能被带走的东西上,何况这里也弄不到这些。如果是阿离,信息一定是这座牢房本身。
墙...草席...稻秆...石台...石台!宁回走过来,这个石台有移动过的痕迹。
把石台搬开,一块砖周围的缝隙颜色比周围的深。这块砖是松动的!
拔出石砖翻到背面,砖面平整,异乎寻常的光滑,用手抚过,能摸到不平整的凹痕。向砖面呵一口气,慢慢显出三个字:松竹林。
宁回起身,走回牢门前,从腰间取出铁丝...
几刻钟前,宇文锋临行补课,教授开锁门道,专攻天牢门锁。
一次...失败...第二次...失败...第三次...第四次...成功!
宁回慢慢打开门,外面传来狱卒的脚步声...
“砰~”宁回扔掉碎砖,将狱卒拖入牢内,迅速换完衣服。将稻秆抱出来放到木桌下。
地牢湿气重,稻秆也不宜点燃,但这也有了另一个用处:大烟。
宁回将灯油倒在稻秆上,然后将烛台丢到上面,把剩余的稻秆散在木桌周围,制造隐患...
“着火了!着火了!”
“快!快灭火!”
...
天牢外.
“怎么样?”
“松、松竹林!”
“很好,接下来的事由我来,你回去等无言消息。”宇文锋说完离开。
雨夜,大雨磅礴。
“宇文哥哥!”
宇文锋停下,这声音这么熟悉。循着声音,找到躲在石亭里的司空川。
“宇文哥哥,这么大雨,你要去哪?”
“川,借你的踏雪一用。”宇文锋说着已经翻身上马。
“诶、可以是可以啦,但是...”宇文锋驾马欲走,司空川吹亮一声口哨,踏雪又停下跑回来,司空川翻身上马,气呼呼的说,“但是,必须带我一起去。”
“胡闹!你知道我是要去干什么!”
“我才不管、你要骑我的马,就必须带上我!”
...
司徒府.
“在下问闻无言拜访,烦劳通报一声。”
“老爷今天不在。”
无言看了看天色,漆黑的夜,路上下着磅礴大雨:“那能告诉我,他去哪了吗?”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老爷!”大门被重重的关上。
无言无奈摇摇头,看来是闭门不愿见。
...
枢密院.
“名谷三十五年春,硕帝遇连日大雨,行径春城之地。雨止,放大晴,硕帝走出营帐,见一女子奇装异服,抬头望天,笑颜如暖阳,此后封为阳妃。”
宁回往后翻...“名谷三十八年四月一日,阳妃于晴空殿诞下小公主,宫女海棠顺产接生。小公主身肤洁白,无斑无痣...”
宁回头痛,无斑无痣,就是说无法用记号验明身份。
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宁回一惊,输掉落到地上,发出脆响。
...
太傅府
“开门!开门!”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福伯过来打开一条门缝:“老爷不在,你改天...”
门被一脚踹开,两名少女,浑身淋湿站在外面。司空川扶着归海,脾气暴躁的往里走:“我找的问闻无言!”
“姑娘、这天色已晚,你找我家少爷何事?”
“跟他说、宇文锋找他!”
“这、姑娘,少爷已经睡下...”
“睡着了就再叫起来了!”
“姑娘,少爷睡下了就叫不醒了。”
“什么叫叫不醒了!人命关天,他在哪个房间!”
司空川在府里一间一间踹开,福伯佐拦不住。
又一脚踹开房门,司空川看到床上睡着一人,把归海放到椅子上,走过去,端起脸盆一把冷水泼上去。
“姑娘!”福伯上来拦,被司空川躲开。
“真的不醒?”司空川放下脸盆,爬到床上拍拍无言的脸,呼喊名字,毫无动静。
“姑娘、你到底有什么事?”
“宇文哥哥现在被困在松竹林,生死未卜,他却再这里睡着安乐觉!”司空川往门口走去,向还昏昏沉沉的归海喊道,“我去宇文府搬救兵,你再这里呆着!”
刚走到门口,迎面撞来一人,司空川惊呼:“宇文哥哥!”
宇文锋进到房里,走到无言床边,疑惑看向管家。
福伯:“少爷回来不久就在大堂睡着了,一直叫不醒。”
宇文锋扫一眼房内,皱眉:“宁回呢?”
“宁回?”
“和我们一起出去的那个少年。”
“哦、那个少年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宇文锋心里暗叫不好。走向门口,身体突然无力倒向门框。
司空川上来搀扶宇文到木椅上。在宇文锋肩上,血丝沿着湿透的衣服细细的流出来。司空川一把撕开,在肩上有几处密集的伤口刺入,伤口不大,却细深。
门外又传来一连串的敲门声。福伯苦恼今晚的风波不停。
打开大门,门外站着一队宫廷侍卫,领头公公喊:“圣旨到,归海接旨!”
福伯不明:“公公怕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叫归海的人。”
公公皱眉:“这里可是太傅府?”
“是太傅府。”
“那便没有错。”公公向身后示意,侍卫正要进来。
“慢!”归海扶着墙走出来,意识一点点开始恢复,“归海在这里。”
“归海接旨!”公公传喻道,“圣上口谕,归海即刻入宫面圣,钦此!”
归海领旨起身:“可否等我换身衣服再去?”
公公看看归海一身湿淋淋的衣服,点点头:“别让圣上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