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凉川眨巴着眼睛,师伯母亲自喂药都没看到倾倾的脸吗?那这药是怎么吃下去的,那药不是药丸而是液体的,不揭开面具怎么可能喝的?还是?
李凉川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的看着将手中衣物放在卧榻上不动声色的凌雪儿,情不自禁的问道:“师伯母没有亲眼看到倾倾将药喝下去吗?”
凌雪儿将手中的黑色衣物放在池边的榻上,侧目看着水中的李凉川,柔柔一笑,不答反问,“川儿这么想知道凤姑娘的容貌吗?”
“呵呵,没有的事,我也只是和所有没见过她真面目的人一样好奇而已。那师伯母是看到了吗?”李凉川挠了挠后脑勺,脸上的笑容牵强,眼神闪烁。
“我是看着她把药喝下去了,可她不想让我看,恐怕有的是办法让我看不到的。川儿如果好奇可以亲自去跟她说啊。”凌雪儿口是心非的说完,暗想,自己也是为了川儿好,夹杂着怜悯同情的感情绝不是凤墨倾这中坚强孤傲的女子想要的,川儿却最容易心软。希望自己的谎言能令川儿少走点弯路。
李凉川闻言,眉梢一抽,挂在嘴角的笑颜一下子僵住了。我怎么可能亲自去问她,这不是找抽吗!就她那个暴脾气,没准我话还没说完就会遭到她冥鞭血刃的威胁。还是等关系好点再说吧!况且今天中毒这笔账她还没找我算了。
李凉川越想越觉得自己今晚难逃凤墨倾的鞭策,得想想怎么逃过这一劫,他可怜巴巴的看着凌雪儿道:“师伯母麻烦你帮我拿下衣裳,师伯还等着晚饭了。”
凌雪儿点了下头便出去了,李凉川从小瓷瓶中拿了一颗药丸干咽了下去,随后在水中打坐排体内的寒毒。
夜深花浓,一片静谧。
当凤墨倾踏进浴房时,李凉川正好从水中站了起来,俩人在昏暗的灯火对视,看不清彼此眼中的神情,一向见到凤墨倾就变得噪舌的李凉川难得的保持安静,房内静谧无声,俩人间的气氛安静的诡异。
糟了!她怎么来得这么快,我的美食讨好计划还没开始了!李凉川心中万马奔腾,一边狠骂自己怎么不早点出浴,一边祈祷凤墨倾看在自己为她驱毒的份上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一马。只可惜凤墨倾在他眼中就一小女子,他还真没抱着多大的指望。
李凉川因担心凤墨倾的报复不敢吱声,凤墨倾却因为李凉川的无声而静默。
凤墨倾微眯着墨眸,默默打量着衣衫湿透了的李凉川,脸色红润,嘴唇桃红,眼神明亮,看样子他的寒毒已经排出去了。只是,他怎么不开口说话呢?他不是话一直很多吗?
李凉川不开口说话,凤墨倾更不可能主动开口,俩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时间就在他们俩互相对视中缓缓流逝。
最终还是多话的李凉川败下阵来,他凄凄然的笑道:“倾倾你没事了吧?”
“嗯。”凤墨倾颔首嗯了一声。
李凉川眼睛顿时瞪直了,倾倾居然又点头又回答,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这样一想,李凉川自然的抬头向上看去,呆愣,除了木头也就只有木头。
凤墨倾不解李凉川所思,顺着李凉川的视线看向房顶,暗道,空荡荡的房顶有什么好看的,至于看到呆滞吗?
“我要沐浴。”凤墨倾在确定这货又在犯蠢后,果断赶人,被汗水浸透的衣裳黏在身上可是难受得狠。
李凉川回神一愣,眨了眨眼,心里狂笑,天在下红雨吗?倾倾居然变得温柔了,没直接赶我出去。
其实他再多拖一会儿,凤墨倾会非常乐意将他丢出去。
“嘿嘿,倾倾,我还没换衣服,你要不要出去等一下下,我很快就会换好。”李凉川从浴池中出来,笑嘻嘻的指了指门口。
凤墨倾扫了一眼李凉川全身,转身背对他道:“快换。”
李凉川眼角一抽,自己怎么忘了倾倾过去十年每一天都是在和一群臭男人们朝昔相处,根本就没有女人家的羞涩忌讳。李凉川莫名的就觉心里不舒服,却不知道为什么。
李凉川很快就换好了衣裳,对着背对而立的凤墨倾嚷道:“倾倾,我好了,你可以回头了。”
凤墨倾回头瞥了一眼换上他自己的衣裳后显得人模人样的李凉川,冷冰冰道:“出去。”
李凉川:“……”自己果然刚刚眼花耳聋,倾倾还是那么冰冷无情!
“呵呵,倾倾慢慢洗,这药泉治病安神,你多泡下正好解乏舒筋骨。”李凉川边讨好着说着药泉的用处,边向外面走去,同时在心里默念,如果能把我害你中地狱黑阎这一茬事情从脑海里洗掉那就更好了。
李凉川和凤墨倾擦肩而过的时候,凤墨倾突然低声道:“今夜子时出发。”
李凉川一震,停了下来,侧目看着凤墨倾的面具,不确定道:“倾倾,你的内力恢复了吗?”
“嗯。”
李凉川灿然一笑,道:“好。”
“出去把门带上。”凤墨倾缓缓向浴池走去。
李凉川眉目含喜,乐悠悠的走出房间顺手将门关好。心中窃喜道,只要能逃过师伯毒药的折磨,其它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李凉川抱着快要离开的心态,乐此不疲的跑到后厨和凌雪儿一起烧菜。
菜烧好后,凤墨倾也正好洗完,在李凉川的提议下,迟来的晚餐被摆在庭院芳香四溢的空谷幽兰中。
“来来来,为今晚丰盛的美味再干一杯!”轩然喜笑颜开的一手拿着筷子夹着刚开始被他嫌弃的油炸蜈蚣,后来在凌雪儿的引诱下根本就停不下口,一筷几条的直塞进嘴。一手拿着酒盅邀请众人陪他喝酒。
“干!”李凉川笑呵呵的配合一口饮尽,回头看着戴着纱帽的凤墨倾,用筷子夹着人参菜,轻声道:“倾倾多吃点菜,这些菜可都是大补。”
凤墨倾依旧不言不语,不拒绝李凉川的好意,继续闷头吃菜。
轩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把玩着酒盅,似笑非笑,媚眼微挑缓缓道:“你们今晚想走不是不可以,除非陪我喝干这一罐酒。”
嘻声笑语顿消,一片静悄悄,晚风吹过,花香酒香沁心,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