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然猛然站起,边向凌雪儿求饶,边伸手去端放在李凉川面前的两盘荤菜。
“小川川,放下!你说好做给我吃的!”
轩然伸着空落落的手,看着凭空消失的两盘美味佳肴,抿着嘴巴咬牙切齿的缓缓抬起头,愤愤不懑侧过头瞪着站在凌雪儿身后的李凉川,李凉川那双笑眯眯的明眸是乎嘲笑他活该。
“师伯,请恕凉川难以从命,我听雪儿师伯母的。”李凉川趁轩然伸手夺盘子的那一瞬间,手快一步,端着盘子翻身站起,躲在凌雪儿身后,笑眯眯的看着敢怒而不敢夺菜的轩然。
“怎么,难道我平时没给你弄好吃的吗?至于去和人家小姑娘挣那两盘菜吗!还是你嫌弃我做的饭菜太难吃?”凌雪儿鄙视的看着轩然那张因失去美食而痛苦的脸,伸手将他拉下坐好,挑眉冷眼睨视轩然,冷言冷语道。
轩然:“……”娘子你是做了好多美食给我吃,可是让我一个大男人连续一个月不沾一点荤腥,天天像小白兔小猫一样啃着草添着鱼刺,如今我好不容易见到一点荤腥的菜,还特么是我最喜欢的红烧兔肉,爆香田螺,我能不激动吗!
轩然媚眼含泪,嘟着嘴,忍着心痛说道:“怎么可能,娘子做的饭菜是天下最好吃的。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小丫头抢肉吃了!我只是想看看小川川的厨艺有长进没有。”
“噗……”师伯要是眼神不那么幽怨的说这句话,或许自己还能相信他不会计较,李凉川喷笑出声,看着那张恼羞成怒的人摇了摇头。
李凉川笑呵呵道:“师伯,如果今日月落之前,我们能够寻到足够的食材,今晚包你吃肉吃到吐!”
“好,一言为定!……快把那菜端走。”轩然眼神一亮,急忙回道,随后眼光又在李凉川手中的盘子里瞟来瞟去,咽了咽口水,催促道。
凌雪儿早就一个人津津有味的吃上了,挑着眉听着俩人的决定,嘴角微微上扬,自家夫君恐怕被自己这一个月的素菜弄得快要崩溃了。
凌雪儿咽下口中香辣嫩滑的鱼肉,抬头侧目看着李凉川的背影笑道:“川儿,送了菜就快点出来,你师伯可不会好心给你留菜的。”
李凉川回头笑道:“知道了。”
轩然早就在李凉川转身的那一刻,立马拿起筷子进攻水煮鱼片,边吃边嚷嚷道:“呼呼,好烫,啊!好辣,好滑,好好吃!唔,好烫,好好吃……”
凌雪儿嘴角一抽一抽的,忍不住道:“你能闭着嘴安静的好好吃饭吗!”
轩然面色红彤彤的,眼眶含着水花,没拿筷子的那只手使劲的对着红肿的嘴角扇着风,嘴含鱼肉道:“我也不想啊,可是真的好辣好烫好好吃!”
凌雪儿无语的看着轩然,明明不能吃辣偏偏那么好吃。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提起茶壶沏茶,将杯子递给轩然,轻声说道:“我会学会,然后做给你吃的。”
“娘子,有你真好。”轩然灿然一笑,媚眼更加勾魂。
李凉川是直接推门进房的,入目的是桌子上早已成空的碗筷。
怎么这么快!李凉川眉头紧皱,侧目看向床铺,暗叹一声,她这样容易得溃疡症,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自己。
其实凤墨倾早就因为战争所迫染上了大口吞咽食物不细嚼慢咽,而引起的胃痛症状,有时还会痛得吐出血来。只是她这么多年来习惯了疼痛,也习惯了用疼痛麻痹那无尽漫长的夜晚。
凤墨倾阖着眼睑,并未入眠,也难以入睡。
她一直都在听着外面那三个人的话语。那个轩然依旧嘴欠抽,说的没一句好话尽是些难以入耳狂傲。只是为何那个女掌柜如此包容他呢?只因他是她的夫,还是因为她爱他?
是了,自己怎么忘了那个人就是那样对待他爱的人,处处忍让包容,为了他爱的那个人便将爱着他的自己伤得体无完肤。而自己居然仅仅因为外面那对夫妇的和睦而心痛,冰冷的心居然还会为那个伤害自己的人心疼,呵呵呵,自己果然是个大傻瓜吧……
“倾倾,我知道你没睡。我端了点菜进来,你再吃点吧。”
李凉川温润的声音传入凤墨倾的耳朵,凤墨倾依旧躺着一动不动,只是面具下显得苍白没血色的唇瓣微微开启。
“端出去。”
“倾倾是累了吗?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李凉川明眸一沉,总觉得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此时似乎被阴霾给遮盖住了,孤独幽暗,似曾相识。
她这是怎么呢?那时在瑞王府的荷花池亭楼中也是这样萧瑟的身影。她是在想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李凉川皱着眉头,将手中的盘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思索了一会儿,正欲向床榻走去时,凤墨倾冰冷的清音又响了起来。
“你为什么救我?”
李凉川一怔,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如果告诉她,自己只是因为交易还有同情才救她,会不会令她恼恨。
其实凤墨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药农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这个问题,明明都知道彼此的目地,却又希望听到一点别的。
半晌,李凉川认真道:“明明你知道原因为何还问。”
凤墨倾继续道:“那颗药并不能治好我,给我吃了也是白吃。”
“怎么会白吃呢!倾倾现在的蛊毒都不需要用内力就可以压制了。”李凉川撇了撇嘴,怎么话题一下子就转到这上面来了!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难摸!
“既然已经不需要用内力压治,那我是不是不会再突然昏睡。”凤墨倾翻身坐起,面具下的墨眸凌厉的凝视着李凉川。
“那个,还是会昏睡的……”李凉川被凤墨倾的刀子眼盯得直冒冷汗,声音越来越小。
“解药。”
“在鬼谷崖。”
“现在做。”
“这药是我师父制成的,我不会。”李凉川硬着头皮,顶着凤墨倾冷飕飕的刀子眼。
“什么药?”轩然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脚步声越来越响亮。
“小川川,你真磨蹭,外面的菜都被我给添进肚子里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