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川还没来得及进行他的挣钱大计,就发生了变故。
两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凤墨倾还没有回来。
王老大夫在房间来回走了好多遍,向门口看了数次,都没看到那抹娇小冷酷的身影出现,情不自禁的呢喃道:“他不会是跑到帝都去了吧?”
“绝对不可能!”躺在床上的李凉川出声否决王老大夫的猜疑。
可是他的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照道理凤墨倾只要找小二要点水就行,不至于用上这么长的时间。
李凉川望着床顶纱罩愣神了一会儿,笑道:“再等等,说不定她出去买东西了。”
桔红似火的落日都下山了,皎洁如雪的明月升起,挂在半空中,可仍旧不见她归来的身影。
王老大夫等得有些急躁,一向都是人等着他救治,却不想为了李凉川这个臭小子,白白的在这里消磨了这么久,越想越觉得这群年轻人不靠谱。
他面露苦笑,道:“老夫先回去歇息了,这都三四个时辰了,我这老骨头经不起你们这些年轻人折腾,你慢慢等吧。”
李凉川听了听门外的风声,觉得没风险,便翻身坐起,整了整白色里衣,起身走到桌边。
他左手拿起水杯,右手提起水壶,安静的房间响起咕咕咕的水声。
“王爷爷,有劳了!请喝杯茶,您老要走,我送……咳咳,我现在不方便送您回去,下次一定好好陪您喝几盅酒。”李凉川将手中的一杯清茶递到王老大夫的面前,歉意笑着。
王老大夫接过茶杯,慢条斯理的喝完,用衣袖擦了擦唇角,把空杯放进李凉川摊开的手掌中,叹道:“小川,不是我想说你。你从小身子就不好,这次偏偏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不是糊闹么。”
李凉川依旧一莫不在乎的样子,解说道:“王爷爷说的是,只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有些事我也不好告诉爷爷您。爷爷放心,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老大夫摇了摇头,抬起右手,把手伸进左手衣袖里摸了摸。
一个赤红色精致的小瓷瓶被他从袖口拿了出来,递到李凉川的面前,说道:“这是焚炎丸的解药,一日三次,三天后症状全愈。你,你好自为之吧!”
李凉川接过药瓶,笑嘻嘻的,道:“谢谢王爷爷。”
王老大夫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李凉川的肩膀,便转身收拾医物。收拾妥当后,李凉川便送他到房门口,直到老人家远去的身影消失。
关上门,李凉川转过身来背靠门板,满脸疲惫,头靠门板闭眼不知所思。
刚才断臂被王爷爷那么一拍,顿时刺痛起来,李凉川默喘了口气,被凤墨倾弄出来的
伤,只要再吃三日师父炼制的凝露丹就会全愈。只是自身内力精气不足,此次出山仓促,忘了将金丹带在身上,她的医治又不能断,怎样才能熬到鬼谷崖呢?
李凉川也说不清此时自己是怎样的心境,被她如此伤害,却还费尽心思的给她治疗蛊毒。
那日自己的确是被她给折磨得病倒了,只不过是小小热症而已。担心她太过执着的不放过自己而耽误夜日的治疗,迫不得已装病。恰好她有心请来了,这里最好的大夫王爷爷,一切就天衣无缝。
暗叹一声,自己为何为她如此尽心竭力,仅仅只是因为韩子遥的条件么?呵呵…自己什么时候如此多愁善感了……
咻咻的破风声迎面而来,李凉川睁开紧闭的双眼,眼神凌利,瞬间向右侧头,轻而易举的躲过破风而来的利刃。
咚得一声,利刃入木三分,钉在门板上,门板微微的颤了颤。
李凉川诧异,只见利刃锋利的匕刃上,一张小小的白纸打着结缠在刃上。
李凉川嘴角微微挑起,抬手拔出利刃拿下纸条打开,入眼是龙飞凤舞张狂的墨迹,只有几个字,却清楚的说明了送信的意图。
将军被骗,在春秋楼,速去。
李凉川看完这信,嘴角垮了下来,抬手抚摸着自己抽痛的太阳穴位,眉头拧得死紧。
我在这受着病入膏肓等她救急,她还有闲情逸致去春秋楼潇洒?唉,虽说自己是装的,万一是真的呢?就只有等死么!李凉川想到这种可能性,心瞬间凉了。
不对!她一个女的去那儿干嘛?
李凉川又拿起纸条看了一眼,被骗?开玩笑吧,谁敢骗她啊?她可是威名远扬武功高强的修罗将军,外贼都难逃她手掌心,怎么可能会被人给骗到春秋楼那种地方呢?
好吧,就算她真蠢得被骗了,这个送信的人完全有能力将她救出来,何必用得着自己出手。
难道!李凉川惊悟,突然想起韩子遥说过的那个人。不能耽搁了,必需立刻去春秋楼!
他快步走到桌旁,拿起手中握着赤红药瓶倒出药丸,伴着杯中的清茶咽了下去,然后抓起屏风上的青衣长外掛,往身上一甩。
客房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月光代替了烛光,撒下微弱的光芒,留下一室静谧微凉。
春秋楼,桥梁镇最大的歌舞楼,处于镇中心位置,也是本镇最繁华最高的楼阁,一共八层,楼高五丈,层层景观不同,美不胜收。
白日它寂静无声,像一座打造精致的金丝鸟笼,供人观赏。
当晚霞逝去,夜幕降临时,八层阁楼的大红灯高高挂起,一层一层的点亮时。它如一朵含苞怒放散发着万丈金光的红莲,炫丽灼目,引人入胜。
桥梁镇的夜,因它而璀璨,因它而喧腾。
春秋楼四处通明,宛如白昼,楼内一片繁华似锦,莺歌燕舞,金樽交错,嘻声笑语,道不尽的风流,看不清的繁华。酒不醉人,人自醉,迷了无情人的眼,乱了佳人的心。
一道清瘦的黑影在夜空中一闪而过,悄无声息的潜入春秋楼的第七层楼阁枭壬居。
李凉川曲膝坐在房檐上探究了好一会儿,发现第七层楼阁静谧无声,似乎没人,眼中尽是迷惑,一层层的找到现在,都不见凤墨倾的身影。
他翻身飞下,打量着眼前精致奢华,墨香满弥的阁楼。默默感叹道,这一室财物够一千户平凡老百姓吃喝不愁一辈子了。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房梁,还剩下最后一层,如果再找不到,估计是被人耍着玩了,说不定她已经回去了。
李凉川正欲离去,却被一声轻喘阻止了离去的脚步。
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