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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酒吧

白色俄罗斯,伏特加加牛奶。

伏特加已经和高昂驹一样,成为苏菲习惯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就如同毒瘾。当第十三杯倒入口中之后。手中的杯子被帅气的酒保拿走。

“我没事。”苏菲一手撑着额头,刘海已经凌乱。刚剪了短发4小时又10分钟,从心理还不适应这样的变化。

“你醉了。”酒保看着脸色酡红的苏菲道。

苏菲抬头,一眼望进他碧色的双眸之中,她一怔,掏出衣袋里面那半张照片,那是从高昂驹住处拿来的,那个明显gay倾向的男子的照片,“见过这个人么?”

酒保看了苏菲一眼,道:“眼熟,经常来吧?”

“今天看见过么?”

酒保摇头。

苏菲从兜里掏出自己的伏特加酒壶,拧开。一口喝了个干净,意犹未尽,她舔着酒壶的瓶口,贪婪的吮吸最后的几滴。那酒,彷如含笑半步癫,喝了使人痴狂。也使人欲罢不能,殊不知那样吮吸的样子在其他男人的眼中具有多么大的诱惑力。几个男人围了上来,贴近苏菲的身子,其中一个大手已经摸上了苏菲的背。

酒保看到这一切,温和的绿眼变得凌厉起来。几个男人知趣而退。酒保转身和其他人交代了几句,就走出吧台,把苏菲扶了出去。

“我叫Simon。”酒保拉着半醉的苏菲坐在路边,“你一个女人来gay吧做什么?”

苏菲抬眼,眼里迷离,还没有醉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度。

“我来找人啊?”

“就照片上那个,你的男朋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苏菲犹豫了,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Simon看到苏菲欲言又止,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其实,我也不是gay,我纯粹是来工作的。”

“是么?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

“酒吧里,多的是寂寞的人,他们的眼是空洞的,是寻求一时的欢愉,而你的眼里是痛,是哀伤。我们那里几乎没有你这样的人啊!更何况,你这样模样,仔细多看几眼,就知道你是个女人。”simon道。

“是么?”

“这里也比你想象中的危险,那些男人,偶尔也会吃吃女人换换胃口。”Simon点燃一根烟,“你要么?”

苏菲点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照片中那个男人叫殷璃!”

果然如同苏菲猜测的那样。

“我想你是不记得我了。”Simon淡淡的道。

“我之前见过你?”苏菲惊异。她的世界中,从来没有外国朋友,“我真的不知道。”

“三年前,在我家。”Simon道。

如同电光火石,苏菲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场景,满地的鲜血。金发少年躺着血泊中苟延残喘,身边是早就没有气息的,一样金发碧眼的成熟女人,他的妈妈。苏菲到时,Simon刚被抬出现场,就在他要上救护车时相遇。

那时,Simon双手遮脸,他无法面对蜂拥而来的记者,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母亲在他的饭里下了药企图杀死他再自杀。当他醒来时,就已经看到了那个惨烈的画面。泪水也怕是流干了。

当时,苏菲手里拿着个八音盒,是她刚才在和高昂驹逛街时,随手买下来的小玩意。出于同情,苏菲顺手将八音盒放在那个哭泣少年的头边,也许这样简单柔和的音乐,能够安慰他吧。然后苏菲就走进了命案现场。

没有认真看过少年的脸,只记得那头耀眼的金发即使沾满鲜血也依旧无法忽视。

“是你?”苏菲惊异。

Simon点头。

“谢谢你。”苏菲道。

所以,在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对你如此好的。不过,Simon似乎已经从当时的阴翳之中恢复过来。

“我的母亲,爱我的父亲如命。而我的父亲在中年之后,居然被一个男人掰弯,从此走上不归路。悲剧也就开始了,而我无非想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好像失败了。”

苏菲拍拍Simon的肩,“你是在开导我么?”

“算是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心魔不除,难以成佛。可是心魔那么容易就除去了,那不就人人都是佛?”

苏菲起身,拦了一辆出租车。

“明天我还会继续来,谢谢你。”

心魔,心有执念。

苏菲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

进了房门,胡乱脱去衣服。连灯都懒得关,就那么迷糊睡着了。

梦里的滴答声再次响起,拉起梦的谜霾。

黑色海浪拍打着乱石海礁,发出阵阵怒吼。美人鱼腿部的鳞片褪去,鲜血渗出,然后美人鱼的下半身裂开化出两条腿。美人鱼忽的起身,惨叫着一步步踏血而来,忽的就出现在眼前,扼住了苏菲的喉咙,无法喘过气,于是从梦中惊醒。

连日来的噩梦。

接连的骚扰电话。

究竟是什么?苏菲看着在午夜零时准时响起的手机,一声,两声,三声……直到手机停止响动。

黑夜里,静默无声。

忽然,短信到来的声音,点亮了手机屏幕。

即使隔着老远,依旧也能看见屏幕的闪动。

第一条:我知道你是苏菲。

第二条:你知道我是谁吗?

然后,手机归于静默……

这样的问题,仿佛许多年前苏菲学习的那门哲学课的开篇。然而这并不是哲学课,是人生。是她鲜活生命之中的一个结。如何解开这个结才是她要做的。打开电脑,打开软件。地图中,一个红圈正在跳跃。

放大,拉近。红点定格在某个角落不动。仔细查看地址——

红点所圈的范围,包括了元旦夜的命案现场。

为什么所有的线索统统指向那里?为什么那个命案现场就仿佛引她入内的迷局。为什么那个迷局之中算计的,并没有包括她的性命?设局的人究竟是谁?是男是女?他或者她想要什么?又或者期待着再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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