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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隐秘

天还是阴沉着的,窗外的大雾依旧还在漫延,没有任何化开的迹象。墙上的电子时钟一分一秒的跳动,上面显示着:2014年1月2日6:59。

下一秒,时间跳动至7:00,音乐也随之响了起来。

李威在床上翻了个身,倒是利索的起床了。

半夜,李威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电话里,除了滴答的钟摆声音就无其他。李威被这个电话扰的一点睡意全文,直到凌晨时分才又迷糊的睡过去。

梦里,春意正浓。

圣诞夜里,李威将手中的礼物盒打开,一条璀璨的水晶项链顺着他的手滑落下来,惊艳了她满是笑意的眼。

“来,我给你戴上!”李威轻轻将她拉进怀里,她微笑的眉眼就如初见那时一样惊艳,即使苏菲大了他8岁,依旧是他心里想要搂进怀里好好呵护的那个。

她垂首,任由他将项链戴上。那刻,岁月如此美好。

而梦里的,终究是梦里。李威恨此刻的闹钟铃声将他从美妙的梦里惊醒,哪怕是梦,都多想贪恋那一刻的美好。李威一看时间,是该起床了。周围,延续着昨夜的混乱不堪。

单身男人的住所,总有那么一点凌乱,窗台上放着圣诞节那天想要送给苏菲的礼物盒,包装都还没有拆开,里面是一条经典款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项链。白水晶,切割成简单的心形,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切割工艺的确是非常的棒,即使简单到如此程度,整条项链依旧光彩非凡。李威第一眼就觉得这条项链非常合适苏菲,于是就买下了。原本想着那天送给苏菲,谁都无法想到圣诞夜那天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李威的思绪。李威更加气恼。

“谁啊?谁……等等啊!”李威一边套着外裤,一边喊道,“我马上来开门……”

急促的门铃声,一共响了三声就停止。

李威冲到大门口,猛地一下打开大门,门外空无一人。

李威恼怒,不知道是哪个人一大清早恶作剧。正要关门,发现门口地上躺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李威拿起信封拆开,里面只有寥寥数语:还记得2013年12月31日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惊惶,疑惑。更有不安涌上心头。

李威将信纸随意一揉,只着睡衣就冲了出去——

“谁?究竟是谁?是谁啊……”他大声的叫喊着……

如发狂一般,冲下楼,那晚的画面如电影一般在脑海重演,断断续续——

她哭泣的泪眼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大,从来没有见她如此哭泣,从来没有见她如此伤心欲绝。

那一夜,并没有雨,她的泪水就彷如滂沱的大雨,也将他的心浇的透凉。城市的大风,吹乱了她的发,吹散了他的心。

究竟是什么会让她如此伤心?

李威犹豫着,一步步朝着那点点亮光走去,那里,究竟是什么让她会忽然间变得如此颓丧,那摇摆的步伐,仿佛一步步走入地狱——

“滴——”急促的喇叭声伴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喂!”有司机从车窗内探出头,冲着李威大喊,“你神经病啊!一大早不要命,赶投胎啊你!”

李威惊醒,他不知何时冲入了车来车往的马路上,也因为他,周围的车都停了下来,愤怒的按着喇叭叫他赶快滚蛋,李威赶紧踉跄地从车流中走回人行道。

四下里张望,这个早晨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那个繁忙的都市清晨。李威垂头,一步一挪,走回自己的公寓。却不知,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将他此刻失落的样子收入眼中……

一早,当苏菲到达办公室时,却意外发现陈清岩已经到达办公室。

今天的他,似乎和往日不同。他长身颀立于窗前,仿佛身影都融在了茫茫大雾之中。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若有所思。

“今天这么早?”

陈清岩没有回答,取下眼镜擦了擦。

苏菲仿佛看见他眼角似乎有泪。

苏菲迟疑了,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他。

“三年了。”陈清岩看向窗外,“三年前的今日,他车祸身亡。”

苏菲接过他手中的照片,照片中,是陈清岩和陈旋的合影。

其实,苏菲对陈旋的样貌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她只是见过照片,而第一见面,就是在车祸现场。今天从照片上看来,两人长的极为相似,陈旋更黑些,头发更短,他没没有戴眼镜,因此也显得眼镜更大更加有神,他的五官线条更加硬朗一些,陈清岩更白,线条也柔和些。

“陈旋?”苏菲问道。

陈清岩点头,“他大我20天出生,是我大伯的儿子,从小,我们一直被外人当做双胞胎。我们一同上学,又一同考入医学院,后来,他当了法医,我继续进修心理学。”

陈清岩端起桌边的热茶喝了一口,照片上,两人的身影随着岁月的流逝开始模糊,“苏菲,那日,你为他收拾身后事,害怕么?”

苏菲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才会圆满而不至于让他此刻的心情变得更糟,“害怕?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那日,也是我第一次出现场,而我出的丑,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陈清岩淡淡一笑,“是啊,陈旋一直都是个冷静性子,如今,我也学的他七八分的模样了,那天,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冒失,居然在人行道上就被一个不负责任的醉鬼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苏菲一警,“你是觉得?陈旋他的死……”

陈清岩微笑,苏菲看着他的笑容,只要他一笑,仿佛这料峭春寒也随着他的笑容冰释开了。

“怀疑,有过,不过三年了……或许,这就是他的命,他生性冷淡,本来不该沾惹过多情爱,可是,感情又怎么能够随心控制,他命里就该这样,不为爱而生,却因爱而死……”

说完,陈清岩便停口,李威来了。陈清岩不喜欢在不够熟悉的人面前吐露太多心声,看到李威一来,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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