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斯西餐厅是被毁了，顺便也搞炸了瑞亚大厦上下三层门面店。赵平安追着产业负责人点头哈腰赔不是，好不容易才把一帮人打发走。
真不知道，黑暗世界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屠瑟涅夫庄园为什么要杀这个人，看上去他在军事科里面也不怎么受待见。
“这只是你的误解。”赵平安宣称：“我在为国家研究一项重大科研项目，一旦成功将会改变世界局面……复仇者联盟你们知道吧？”庞达和洪龙龙木然点头。
呵呵呵……当然听过，那些年到处都是根据这帮怪咖改编的电影。
“我的研究一旦成功，就能创造对抗复仇者联盟的超级战士！”赵平安自信满满。
“我们的残损清单。找上级报一下。”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把一张纸拍在他头上。
“是不是真这么叼啊？”庞达一脸怀疑。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派人杀我……”
“那为什么没有超能力部队保护你？这俩个混蛋在星湾市嚣张这么老半天，国家不管么？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你为什么不把注意力集中到重点上来？”赵平安一脸狼狈：“法律也需要星期天的嘛，国家也需要建设的嘛……”
看他的表情就像在吹牛逼。洪龙龙倒是对他的故事丝毫不感兴趣，巴不得躲他躲得远远地，岂料这货死皮赖脸跟上他了。他倒是不傻。狼只是路过，战斗结束后一声不吭就走了；求助公安部门毫无用处，枪斗士的子弹能轻易避开常规部队的保护，万军丛中取他姓命；这次到星湾市是为了访亲，在星湾市这样的北地海城，国家片属的军事科部队根本甩都不甩他。日落之后要想脖子上还有这个脑袋，只能追着这个野生的超能力者。最后他也承认，对自己为什么被追杀确实毫无头绪。
心真大这人。
看在他开车载他们的份上，庞达恩准了，洪龙龙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俩天吃住都是庞达的，就当打工作为报偿了。他们在海湾边溜了一下午，洪龙龙处处感觉不得劲。赵平安跟家里挂了个电话保平安，晚上可怜巴巴地跟着俩人一齐回到了庞达的房子里。
庞达的房屋布局色调很暖，收拾得极为清洁，即使家底殷实的赵平安也着实赞叹了一番，毕竟家里清洁工做打扫也不比他更干净。俩人在庞达的咆哮声中甩了鞋子大咧咧走进来，拆开庞达刚到的快递，很我靠地发现他买了一只烤箱。
“从我的烤箱边滚开！”庞达大吼：“别以为国家军事科的人就能在我这毛手毛脚！”
他们俩个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手贱，不过还是给插上了。庞达一人一脚把他们踹翻到地板上。地暖开着，地板还算热乎呢。
庞达床放在小二层上，这是个高卧铺的小型复式楼，家具陈设简单，窗台看去是对面四楼，阳台上飘扬着风骚的内裤。小小房间里收拾得十分简练，每一处家具的摆设都十分精巧。洪龙龙在中央学府时就欣赏他这一点：总是能把宿舍收拾得很有条理。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啊。”他感叹。
“你倒是不一样了。手机拿来给我瞅瞅，里面装了啥玩意？”
赵平安自告奋勇打电话叫来外卖，三人吃了个肚圆，一早睡下了。一夜无事。
“我只有三天的家。”早上从上铺下来，洪龙龙对沙发上的赵平安坦白道：“三天后我就得回去。我要上班。”
“哪一趟火车，我跟你一起回去……”赵平安本来睡眼惺忪，爬起来后马上清醒了：“你怎么这么早？”
时钟才指五点半，这个点懒一点的鸡都没起来。
“晨练。”洪龙龙开门走出去，庞达连忙跟上。
俩人随便洗漱一下，收拾行装下到楼下，留庞达在床上呼呼大睡。庞达睡得死沉，关门声响也没有听见。
找到附近的小公园，来到健身器材前，晨风呼啸，天气阴沉。公园里的健身器材永远只有那几套：太极盘，双杠，太空漫步机，高级点的加个划船机。洪龙龙坐到划船机上，双手握住拉杆，开始弯曲手臂抓拉。他的呼吸起伏很大，显然拉这玩意也让他感觉到很痛苦。
“你的战斗力很强。”赵平安靠在双杠上，点上香烟喷云吐雾：“按照破坏力划分，在地下世界至少有高危的水准。”
“以你的能力，为什么没有进学造府？”
“总是觉得很容易的事情，对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来说，要做起来其实也是很辛苦呢。”洪龙龙散漫地回答：“包括文化科知识在内的卷面考试，面试，答疑录，临近毕业的求职压力，还有钱。不觉得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么？”
“别人都能做到的事情，难道你竟然做不到？”赵平安一脸匪夷所思。
“真的做不到。朋友，真的太难了。”洪龙龙努力拉着拉杆，气喘如牛：“比锻炼身体还要难。”
“说到锻炼身体。昨天在蛇的攻击之下游刃有余，你的速度……”
“草，躲不掉就会死啊，当然要拼命去躲啊。”洪龙龙抱怨着：“不想被刀劈，快一点也这理所当然吧。”
黑暗世界杀手蛇，最后被一干公安干警拘捕带走，朗斯西餐厅里的伤员全部被送去医院。经过洪龙龙身边时，酒红色旗袍的女孩拉住他，把一根红色绸带放在他手上。
那条绸带被他系在手腕上。
“为什么不加入国家军事科，将你的力量贡献给国家呢？”
“我说了，做这些事很难。我等平头百姓……”抬头眨眨眼：“不说了。”
……
白色警车鸣笛行驶在城市公路上，径直穿越圆心广场。车中一行黑衣警员手握警枪，均严阵以待。
担架被包围在中间。脸颊浮肿的男人双手被锁，突然缓缓张开眼睛。他的目光中陡然冲出摄人的杀意，周围警员下意识地后倾身体。
“黑暗世界A级杀手，果然可怕。”一名眼角生皱纹的警察沉声道：“不过双手被制，体能虚弱，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中怎么也无法逃出去吧。”
躺在担架上的蛇，嘴角突然咧开。他的微笑让众人胆寒。
“你猜？”
警车驶出城市，停到海边，一个瘦长的黑影从容地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走到某块礁石侧面，身形一晃就消失了。
警卫灯乌拉乌拉地鸣叫。从密闭的车厢里，渐渐印出殷红的血迹。
……
庞达一早赶去做兼职。洪龙龙和赵平安在城里转了一天，没滋没味。庞达提回一篮子虾贝，晚上吃了一餐海鲜，风味独特。
三人围着看新闻，嘴里越吃越没味道。
本市押解途中的异国暴徒，身份未名，已确认脱逃。请广大市民提高警惕。
赵平安一拳头擂在桌上，一度情绪失控：“靠！我就叮嘱他们这里的事要让军事科的人管，他们地方公安厅的非要插手！”
洪龙龙挠挠头，推开窗门望向窗外。对面阳台上坐着面色阴翳的杀手，狼。他将手掌边缘在脖子上轻轻一抹，纵身跃入黑暗。
麻烦大了。洪龙龙皱起眉头。
所以厌恨呢。无法掌控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