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瘟疫为矛
聂婉君看了林小弟一眼，见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又笑问道，“你可是记住了？”
“恩恩，记住了，真的记住了！”
林小弟猛点头，微微想了想，接着疑惑问道：“……不过，这和那个老头又有什么关系啊？”
“你可不许那样喊……不礼貌！”
聂婉君听见他言语不敬，旋即故作微怒，拍了拍他的额头，以示惩戒，接着道：“就算是掌门师兄，都要尊称其为前辈。”
“啊，连掌门师兄都要叫他前辈？……为什么？”
“唉，看来你的教习先生肯定被你气得不轻……好好听着，以后要是再敢胡说，可就要丢你师尊的脸面了。”
聂婉君笑着摇头，想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随即娓娓道来……
“百万年前，自从妖族被初代人皇驱离大陆之后，它们几乎每隔一定的时间，就会对人族发起一场大规模的进攻……”
“这是为何？”林小弟不解问道。
“这发动进攻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其一，便是不甘心，或许说是心存妄念。想那百万妖兽，坐拥山河无数年，是何其威风。但不过短短百年时间，却是被曾经作为肉猪的人类，奋起反击，以至于从此沦为了边缘种族……别说妖兽，这种近况，若是搁在我人族头上，那也是无法接受啊！”
林小弟点点头，表示理解，韩冰曾经告诉过他，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或许正是说的这个道理吧？
“如果说，那第一个说法，多多少少有些牵强的成分，那么这第二个原因，或许就是那妖兽不得不发动战争的真正原因了……”
“那是什么原因？”
聂婉君眼眸一凝，肃然道：“内部消耗！”
“如今妖族的主要残存之地，除开茫茫大海，便是荒芜戈壁。比起远古年间，它们的生存空间已被大大压缩，其坐拥的资源也是极为有限。
况且，妖兽不懂生产，讲究的是纯粹的丛林法则，完全靠天地吃饭。在长久的坐吃山空之下，一旦它们的数量超过了一定的限度，那么它们领地内所产出的资源，就更本无法满足那日益庞大的妖兽族群的需求。由此，其内部，便会有崩溃的可能……”
“原来……如此！”
林小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满脸的不解，大张着嘴巴，遥望着聂婉君。
“对人族来讲，族群的数量那必然是多多益善，人口越多，便意味着能生产出更多的东西，同样，族中诞生强者的几率也就更高，整体的力量也会随之更加壮大……
但对妖兽来讲，可并非如此，过于庞大的族群数量，那完全就意味着一场灭顶之灾。”
听到这里，林小弟眼中的迷茫渐渐消散，似乎是懂了三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狼多肉少！”
聂婉君脸上一愣，惊讶于他精准的总结，随即轻声笑了起来，“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可是，妖族之中，也不乏具有远见卓识之辈，它们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也在苦苦寻找着破解之法。不过，它们所找到的破解之法，对我人族来讲，可就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以大义之名，驱使那些灵智未开的低阶妖兽，形成兽潮，向我人族领域发动全面进攻，其后在跟着妖族的中坚力量，趁机掠夺各种资源……若是完全抛却立场，只论得失，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此计之高明。”
聂婉君苦笑几声，接着道：“如此一来，一方面，可以借刀杀人，借我人族之手来帮它们减少低阶妖兽的数量，这样不仅不会引发内部的矛盾，还能将仇恨完美的转移。另一方面，也可趁机削弱我族实力，为将来的反扑做准备。”
听到这里，林小弟算是完全明白了，他一双拳头紧紧握住，脸色涨红，咬牙切齿道：“真是可恶……将来等我修炼有成，一定杀光那些妖孽。”
“一梵真有志气！”
聂婉君笑赞一声，又接着讲了下去：“史上那三次全面战争，都给我人族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一百二十万年前，妖兽大举进攻鸣梁城，发动了鸣梁海战……此战前后历经三百余年。由于这乃是第一次兽潮，来得极为迅猛，将我族先祖打了个措手不及。
据史料记载，在那三百年间，直接牺牲在战场之上的先天的强者，就达到了四十余万人，先天之下的武者以及普通百姓，由于来不及撤离或是大乱所致，死伤就更多了。”
“玄城保卫战，历经二百余年，此战或许是人族先祖提前做好了防备，那先天强者的阵亡之数，下降了大半，由于后天武者根本没有直接参战，只做后勤补给之用，损失的人口也是极为有限。”
“呼……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伤亡下降，林小弟不经松了一口气。但是，还不等他脸上表露出什么神色，聂婉君脸色一凝，语气森然了下来……
“但是，那第三次全面战争——云峡攻防战，却是惨烈至极。经此一役，我人族元气大伤，不仅丢掉了百座城池和万里疆域，而且……”
“而且死伤之数，只能以亿计，人族的总人口，在那短短几十年间，竟是减少了三层以上！”
“什么？！”
林小弟暴喝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当即满脸大骇，高声疑道：“为何会如此？难道此战也是偷袭？”
聂婉君摆摆手，脸色却是冷峻了下来，缓缓道：“不，在此战来临之前，我族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是前两次程度的战事，完全可以轻易应付下来……”
“那……那是为何？难道是出现了奸细？”林小弟瞎猜道。
聂婉君依旧摇头否认，长叹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极为后怕的神情，缓缓吐出两个字：
“瘟疫！”
“瘟疫？”
“没错，也不知妖族到底是碰见了什么天大的机缘，竟然是让它们在茫茫深海之中，发现了一种名为‘亡灵鼠’的妖兽……这种妖兽本身的实力弱小之极，即便是其中精英，也都不会超过先天修为……
但其身上却是携带着一种古怪的瘟疫，这种瘟疫对先天强者伤害有限，但对后天武者，低阶妖兽，以及普通百姓来讲，却是极为致命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