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先天奥义(下)
“这本剑诀，为什么要叫‘梵妖剑诀’？‘梵’和‘妖’，这两个字里面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正在二人窃窃私语之时，韩冰房间中的三十九个分身，俱是全身一震，无论之前在做什么，此刻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三十九个分身同时张开了眼，楞楞地瞪着前方。那眼神之中，是大为迷惑之色，片刻之后，又缓缓闭上，四十道心念，同时飞速转动起来……
“不对，不对……也许是我理解错了，这剑阵未成，似乎并不是自身修为的缘故！”
“若按照这梵妖剑诀之上的说法，这剑诀修行到最后，九道剑光可以合成一道剑芒，这剑芒在繁衍出千百道凌厉剑气，而且威力不减，这才是那剑阵的真正奥义所在……”
“而这凝练过程中的关键之处，却又是说的模凌两可，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到底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韩冰紧皱眉头，心中早已推演了千万种可能，好像每一种都是可行之法，但进一步抽丝剥茧之下，却发现是一条死路。
其中的关键，朦朦胧胧，像美人入浴，隔着纱窗，似乎能把握到一些，但却又抓不住关键点在何处。仿佛是只需要他轻轻捅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便可一览无限风光……
那种欲求而不得的感觉，着实让他郁闷至极。
“呼！”
此时，忽而一阵强风呼啸而过，尘土飞扬。树林中，片片树叶相互拍打，不停地哗哗作响……
“轰咔！”
一道闷雷莫名响起，震颤了大地。
张相抬起头看了一会儿，默默嘟囔道：“要变天咯！”
韩冰也随之抬起了头，见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不过他却是毫不关心，继续低头思索……
‘轰咔’
又一道惊雷，突然自天空炸响，惊醒了沉思中的韩冰。他抬头，正好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蓝色光弧……随即，又是一道惊天动地的惊雷扯响九霄。
张相伸出手掌，看着韩冰，半阴不阳道：“要下雨咯！有些人要是再不回去，待会儿就要变成落汤鸡咯！”
韩冰木然地扭过头，张相却是不知收敛，望着天空，故意大声喊道：“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有人负责伟大，有人负责渺小，有人负责创造历史，有人负责繁衍后代……”
说着他转过头，看了韩冰一眼，接着意味深长地道：“没有任何人的存在，是没有价值的，关键在于定位！”
韩冰恨了他一眼：“一边儿玩去！”
随即也同样伸出手来，忽然一滴清凉的雨水，落在了他的掌心……原本心中苦闷无比，但这一滴冰凉，却仿佛是刺激到了他的神经，“剑诀上没有明确记载，这关键之处似乎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过片刻的时间，毛毛细雨，顿时化作了倾盆大雨。噼啪噼啪急促至极的雨声，犹如千万道剑气，飞速奔袭而来……
树叶摇曳之声，细雨滴答之声，大雨噼啪之声，空中惊雷之声，结合在一起，汇聚成了一场奇妙的奏鸣曲。
“和修为无关，这也许是一种意境，是一种规则，是一种节奏。”
“如同这场大雨，分分合合，忽大忽小，时烈时弱，似乎只在一念之间，只要能把握住这分合的关键……”
“而这关键，就在于节奏，在于韵律……”
韩冰的身影猛地腾空跃起，在空中一顿，身上突然闪烁起一阵刺眼的白色光芒。然而这光芒一闪而逝，却是如同受到什么牵引一般，瞬间凝聚到了他手中的剑锋之上。
旋即，剑尖一挑，划出九道凌厉的凤鸣，剑芒呼啸着，朝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拦腰斩去……
“咔咔咔！”
那颗三人合抱的巨树，应声断成了十截。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梵妖剑诀真正的威力，便就是这音波的韵律！”
想明白这点，韩冰放声大笑，欣喜若狂。
梵音者，天道之妙音，甚深如雷，甚广如电，惩奸驱恶，降妖除魔。
“妙！大妙！绝妙！”
韩冰眉目癫狂，咆哮而出：“秩序，规则，杂乱，狂暴……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吗？这才是我期待的武道啊！哈哈哈……”
他的双眸闪烁着让人不敢逼视的光芒，兴奋地狂嚎不止，随即又马上安静了下来。
趁热打铁！
拔剑，横斩……
一道剑光忽然一闪，一声霸道的龙鸣声过后，化为九道剑芒，而那九道剑芒再度一闪，骤然繁衍出万千道剑气……剑气层层叠叠，像声波一般呈弧形散开，空中宛如出现了万千鸟雀飞舞，清脆婉转之声不绝于耳。
‘嘶嘶嘶嘶……’
刹那间，剑气如潮水般喷薄涌出，裹挟在漫天的雨滴之中，疯狂的扑向了他身前的那片密林，接连不断的破空声响起……
一棵棵参天大树，被这声波之力震碎成了碎屑，漫天狂飞！一块块巨石，也在这剧烈的震动下，化为了无尽的碎末细沙。
那本该是一片葱葱郁郁，生机勃勃之地，在这一刻，刹那间变成了一处乱葬岗……而这声势却依旧没有停息，仿佛势要将这大地也给震塌一般！
“哈哈哈！对，就是这……”
韩冰大笑三声，随即呆立当场，只见他脸上毫无血气，瞬间煞白。他只感觉眼前一黑，脑中一片嗡嗡作响，仿佛全身的力量都随着这一剑，被抽了个干干净净。
脚底一软，砰的一声，直直地朝后倒去。与此同时，他房间中也爆出三十九响沉闷，所有分身凭空消失，全然不见了人影，只剩下屋中弥漫着浓浓的青烟。
风声，悄然不见，雷声，戛然而止，就连这瓢泼大雨，也渐渐地止住了声势。
韩冰身后的二人，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此刻都已是完全呆滞了。
眼前那无数残枝断叶，无数乱石崩飞，那犹如风暴过后的一片狼藉，仿佛是在证明着，方才那段诡异的场景，并非是他二人的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得发生过。
一刻钟后，梅傲雪机械般地转过头，但她那花容月貌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她眼中充斥着惊骇，唯唯诺诺道：“前…前辈，这是……”
张相闭上了眼，摇摇头，叹口气，随后又轻轻地点点头，他脸上也同样不见了往日的那份嬉戏的态度，此刻完全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尊者模样。
梅傲雪见他点头，眼中的惊骇更深了，忽然瞪大了双眼，惊呼而出：“可他是绝脉之体，而且只有后天六重的修为，怎么会……”
“虽然我也想不通。不过，这的确是……先天之意！”
张相喉头一动，眼中闪过几丝别样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