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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坠崖

烈日之下,街道旁边。

树荫里站着一个青年。说起这青年的穿着,那真叫一个凉快。浑身上下没有二两布料,裤衩子拖鞋。却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想来应该是个游客吧。

青年正在等车,车子未来。只好做些其他的事情打发时间。

掀开手中的经书。上面通篇的是蚂蚁大小的文字。更是配有几张线条简单的图画。读着读着青年就发觉到了其中的趣味。

被汽车鸣笛音惊醒的青年抬眼望去。

司机大哥透过车门看着青年。

“上不上车?这可是最后一班车了!”

“上,上。”青年赶紧合上手中的经书,快步走上车子。

付过车费之后青年寻了个位置坐下,扭头环视一眼,发现车内已经坐满了半数的人。

安稳下来的青年低头看一眼手表,发现时间依然充足。便闭目休息了起来。

原来这青年真是一个游客。假期无事,便只身来到了这南方的小镇上旅游。小镇的风景无疑是极好的,每日两点一线的生活终于在旅游的时候得到了放松,沉醉于小镇美景之中的青年从内心里不想离去。

但是现实生活却容不得他流连忘返。

今天便是他回归的日子。

车票已经买好,此时便是在赶往车站的路上。

这种短途客车并没有什么站牌,招手即停。车头前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终点站是哪。就是车票贵了些……

距离背包青年上车过去还不到十分钟又有人拦车。

“司机,停一下,停一下!”车外,一个汉子一边跑动,一边大喊。

司机刚将车挺稳,从下面上来一个秃头。

这人一上来便焦急大喊。

“赶紧开车,赶紧开车!”

司机疑惑,扭头向着车外望去。原来车子的后方又追上来几人,这几人身着白色制服,跑的气喘吁吁。其中一人跑的最快,来到车门之外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息。

待气喘匀了之后,这穿制服的人狠狠盯着车上的秃头开口叫嚣道:“你跑啊,跑不了吧?”说罢,他又将头转向司机,开口说道:“我是本县的城管大队长,我命令你,将车子熄火!”

回应他的是司机大哥的一个白眼和‘哐当’的关门声。

车外的城管大队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客车扬长而去,隐约从车上传来一句话:“你是城管又不是交警凭啥命令我?傻叉!”

车里的光头之前只觉得无路可逃,一片绝望。没想到却被客车司机救了一命。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好不痛快!

心情还未平复的秃头觉得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只见他单掌竖起,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纳衣早已经被那些城管七手八脚的扯了去。

没有了行头装和尚也不好装,他支支吾吾的没说一句囫囵话,只是末了说了句谢谢。

客车司机扭头瞥了秃头一眼,开口道:“这些黑心城管仗着权势抓几个无照经营的小摊小贩,我早看够了他们。”

听到这话秃头只好再次感谢。

“不用谢我,车票五十”说罢,司机直勾勾的盯着秃头。

眼见秃头的面色慢慢的红了起来,司机的脸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秃头心中叫苦,家贫的自己虽说不能分文没有,可是那几百块钱都在自己的纳衣里面,如今那件衣服在和城管厮打的时候被他们扯了去,现在自己身上哪还有钱?

秃头急中生智,转头看向了车厢里面。只见靠窗的位置有一个年轻人,这人正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眼睛往下移了移,发现在青年的膝盖上正正好好的放着一本书。书皮上‘月经’两个大字仿佛引路的明灯。

……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还得谢谢你。”早已经平静下来的秃头坐在青年旁边的空位上这么说了一句。

车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细小的雨丝垂打着车窗,使得人们也都平静了下来。

“谢不谢的那到无所谓,以后少干些昧良心的事就成了。”青年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去看假和尚。

假和尚也没有去看青年,只是在内心里说了一句:“你们这些有钱的大少爷哪懂人世间的疾苦?”

两人不在言语。

许久之后假和尚轻轻说道:“这本书真是我家传的……”

青年皱眉,好笑的看着和尚,说道:“我不是帮你交了五十元车费么……”

和尚抓了抓头皮,为了转移话题说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赵明阳。”

“我叫吕顺,小名二驴子,外号和尚。”

俩人时不时的说上一句,许是窗外细雨的缘故。二人之间没有了那火药味,和尚也没了机会展示他那三十六路的伏虎拳法。

可能是阴雨天的缘故,夜幕仿佛比以前来的要早。

风雨渐大。司机将车速放慢,他似乎有些犹豫。

就在这个时候车上又上来三人。

两男一女,皆是身着警服。应该是派出所的干警。

这三人和司机愉快的交谈几句。交上票钱之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瞧见这一幕的和尚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三个路人。

直到这一刻,这辆短途客车才算堪堪坐满。

车窗外不知何时想起了雷声,伴随着越来越大雨点,场景有些吓人。好像有发展成雷暴雨的趋势。

司机大哥一边目视前方,一边大声的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照这个速度前进的话,顶多还有一个小时咱们就能到达终点站,可是……半路上要走一段盘山路。我担心在这种天气下山上有可能会落石,更有可能会出现泥石流。我建议咱们将车子停在路边等雨停的时候在继续走,大家怎么说?……”

没有人回答,就连那三个警察的脸上都有些犹豫。

这本是工作一天的人们下班的时刻。大家心中所想的应该是喷香的饭菜和柔软的床榻。更不要说赵明阳本来就是要赶车的旅客。

“司机大哥,我家里还有孩子……这个时候她肯定是一个人在家……所以……我担心……”一个柔弱的少妇道出心中所想。

“就是呀,我家的学生也该放学了。”

“司机大哥,我本来是要赶火车的。”

大家七嘴八舌说出各自的情况。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孩被大家惊扰哭了起来。

客车司机低头骂了一句什么,只能将车子提速。更是在心中祈祷着路上能够顺利。

眼见客车继续前行,车内的人们只好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转过一个路口,就是司机所说的盘山路。路面狭窄,而且湿滑。车子的速度变慢。

客车司机将车灯的亮度调到最大。

幸好,路面上并没有落石的痕迹。

看清楚这一幕的人们松了口气。

远处,山顶。

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一辆犹如火柴盒大小的客车正在缓慢的行驶。

一颗孤傲的巨石悬立在山崖边。任由风吹雨淋它也是粉丝不动。

命运就是如此奇特,本该相遇的事物会打破所有的规则与自己的命运相见。比如这颗巨石。

它在山崖边悬立了十几年,也不曾离开过。

但是今夜它好像厌倦了这种生活,就像是有了生命。它慢慢的颤动了起来。

如果这时候有人站在巨石的旁边就会发现,石头下面的山体经过长时间的风吹雨淋已经慢慢风化。脆弱的山体支撑不住沉重的巨石。

它正在慢慢的向下滑落。

起初的时候速度很慢,一次滑落一指的距离。但是这种状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演越烈。

伴随着爆裂的雷声这颗巨石竟然慢慢的翻滚了起来!

轰隆隆。

赵明阳不曾记得自己听到到如此爆裂的雷声。

伴随着巨响车身竟然还有略微的震动。

哐啷!

一个篮球大小的石块掉落在客车的车顶。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车内人们再也无法平静。

他们大声叫嚷着。

客车司机正待将车子停下,坐在窗边的警察却大声喊叫了起来。

“不要停!不要停!看山上!”

司机往山上看了一眼。

注意着司机的赵明阳眼见客车司机的面色剧变!

知晓情况已经变的非常危急。

赵明阳急忙向车子另一边的窗外看了一眼,那是靠近山边的位置。

只一眼就已经心神剧颤。

一个个巨大的滚石正从山上向着客车所在的位置滚来。

最上方的地方竟然还有一颗体积如同小汽车的巨石正在翻滚而下。

看它翻滚的方向和它的落点好巧不巧的就是客车所在的位置。

“冲过去!”赵明阳拼命大喊!

想要倒车是不可能了,而且更浪费时间。

车子本身就没有熄火,只要踏下油门就会继续前进。所以赵明阳才会大喊冲过去。

客车司机虽然大惊失色但是却没有乱了阵脚。他猛的踩下油门,客车发出本不属于它的轰鸣声。猛地向前冲去。

赵明阳紧紧的盯着山上的落石。心中默默的计算着。

按照这种速度客车肯定会在那颗巨石落下来之前驶离这片区域。

就算会被小型的落石砸中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有车体的掩护人们最多会受伤。但是,如果被那颗巨石砸中的话绝对会死!而且会死的很难看。

受伤和死亡。只要不是傻瓜都会选择前者。

被巨大如同汽车一般的石头砸中还有幸理?就算不被砸死,也肯定会被撞下山崖。一旦坠崖绝无生还的可能!

依照这种速度客车应该不会被砸中吧?

赵明阳祈祷着。

……

哐当!

一声巨响,车身猛地一震。急速前行的车子突然停下,车里站立着的人们纷纷扑倒。

“完了!”

凭感觉,赵明阳就知道车外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暴雨之中,客车之外。一块大如磨盘的石头好死不死的顶在客车的轮胎之前。

刚才的车身猛震就是因为车子撞到了这颗石头。

石头太大,客车根本没办法压过去。想要倒车重新寻找方向已无可能,因为那颗大如汽车的巨石已经压向客车。

轰隆一阵巨响,巨石和车子的尾部相撞。巨大的力量甚至将客车坚硬的金属车体撕开一个裂口,就连车子的后轮都被巨石碾压的瞬间瘪掉。

巨大的力量袭来,将车子尾部的轮毂崩落。

巨石如同一个猛兽夹杂着无上威势顶着客车和自身双双坠崖。

……

第二天,报纸上出现了一篇报道。

昨日,28号盘山路发生一起车祸,疑是客车被落石砸中。但是现场和悬崖下面并没有客车的残骸,搜救人员寻找了10个小时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没有尸体,没有车子残骸。只有一个崩落的轮胎,从轮胎的残破程度来看应该是受到了落石的猛烈撞击。从轮胎来看出事车辆应该属于小型客车一类。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线索。有专家称这应该是某些飞车党搞的恶作剧。

另有多人报案称自己的家人一夜未归疑是失踪。

以上两个案件正在调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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