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夜晚,如风和巧柔坐着一起赏月,巧柔躺在他的怀中,抬头看着他说,“结果今天你都没吃多少,都被阿满吃了。”等他们回头看着桌上的竹筒时,已经多半是空的了。引得巧柔笑骂,不怕肚子胀,晚上睡不着。阿满不在意的摇摇头,她可是会医术的,这点算什么呢,就回房去睡了。如风与巧柔看着她自豪的眼神,都笑了。
如风轻搂着她,笑着说,“无事,反正不是很饿。”
巧柔却突然起身,期待的看着他说,“你试试那竹萧可用么?”
男子点点头便从怀中拿出竹萧放在唇边,竹萧声音低迷却给人安逸,只见如风停下手中的竹萧,对着巧柔说,“你去拿琴,我们共奏一曲。”
女子将琴放在大石上,男子站在大石下。
巧柔轻抚琴弦,沉重的琴声配合着低迷的箫声,看似不可能的两人却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男子遥望轻笑的女子,她仿若是自己的心头血,此生不可或缺。
而就在他们琴箫合奏之时,少天依然在悬崖处借酒浇愁,风如月走到悬崖边就看到男子提着酒壶,眼神空洞的看着悬崖,“少天,皇上命我们立刻前往骊山,金柯边界不稳,他们时不时的就骚扰我们的驻军。”少天仿若没听到,继续喝酒。
女子面色一冷,伸手夺下他的酒壶,喝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巧柔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么?”少天摇摇晃晃的起身,想要夺回酒壶,却被女子甩手一扔,只见酒壶破碎成一片片,水波中依稀可以看见女子的笑颜,少天一把推开风如月,流着泪大吼道,“我就算功垂千秋又如何!我失了她得到一切又如何!我连她的音容笑貌都保不住!我算什么将军啊!啊!”
风如月看着男子痛苦的跪在地,蹲下轻轻抱着他,“也许,她没死。”
少天抬头,猩红的眼看着她,像是看着最后的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么?她没死么?”
风如月如同哄孩童般循循诱导,“对,她没死。她在来找你的路上。所以你要好好的,等着她回来。”
男子口中呢喃,“对啊,她没死,她正在找我。所以我应该好好地等她回来。”等她回来,他就带他离开,什么功垂千秋,什么金戈铁马,他都不要了,他只要她平安。
风如月看着男子摇晃着走回边城,苏木槿从一旁走出,“他会恨你的。”
女子抬起头看着空中明月,笑着说,“那又如何?不能看着他这样下去。”
苏木槿看着她,“那我呢?你就看着我这样?”总以为那次中毒后,她会对他改变,没想到比原来更漠然。
女子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情绪,只是冷冷地说,“苏副统,别忘了你的身份。”转身就离开了,忍住心中的不忍与悸动,只要不回头看他,自是不会痛了。
苏木槿在她的背后轻声说,“我是什么身份?我只是个痴情人。”落寞地独自一个人站在悬崖,冷风吹得他连心都冷了。
当风如月回到城主府时,少天已经睡下了,她问道,“可有看到天影?”暗卫营的人答道,“统领,他一直待在房中不曾出来,我一直安排两个人在他屋前守着。”风如月看了一眼他紧闭的房门,点点头,“让兄弟们准备一下,我们择日就前往骊山。”暗卫营的人本要领命离去了,却又听到风如月犹豫地说道,“你去看看苏副统回来了没。”他疑惑的说,“苏副统说是去找统领你了,难道统领你没看到苏副统?”风如月楞了一下,便说,“那算了,你去休息吧。”
暗卫营的人转身离去,暗叹,苏副统很可怜,做什么都得不到统领的注目啊。
一个黑影在悬崖边缘处走了几步,将一根粗绳绑在一颗参天大树上,身上背着一个类似纸鸢的东西,看了一下风,踏步走出悬崖只见他一下就飞翔在空中,他眯着眼看着悬崖下的情况,发现只是一片漆黑,本要放弃回去时,听到琴声还有箫声,顺着声音看去,竟有一点火光在远处,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到,距离悬崖已经很远了,靠近珠江边了。他带着笑意抓住身后的绳子,顺着绳子回到了悬崖边,解下腰间的绳子时,心想,少主一定没事,那琴声正是小姐曾经弹奏过的。
他将绳子与纸鸢埋在了大树下,看了一眼四周招来信鸽,将纸条放进竹筒,便转身回边城了。他看不见身后的草丛一阵抖动,一个人影消失在其中。
一座僻静的茅屋,邱子琪看着手中的纸条,“前往骊山,莫要担心少主,我自会有办法。”暗叹,看着一旁的黄莺,经过这几****也已经放弃少主仍旧活着的消息。邱子琪走到屋外,“准备一下,我们去骊山。”不管如何,少主曾经说过的事还是要做的。
千里之外的皇宫中,只见皇上独自一个人坐在殿前,手边放着一壶酒,他喝了一口酒,说,“德庆,我说过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的。”德庆却只是毕恭毕敬的说,“太后请皇上移驾泰宁宫。”他轻笑,“她何时想起我这个儿子了?”她让他登基就登基,她让他去娶谁就娶谁,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德庆抬眼看了一眼消沉地王者,“皇上,请不要为难奴才。”白玉天起身,丢下酒壶,眼中的消沉已经消失,是王者的独有风范,“摆架泰宁宫。”
泰宁宫内一个妇人一身暗红的宫装,头戴珍珠钗将青丝悉数挽起,神情漠然,在妆容下完全看不出她已年近四十,她轻抚手中的茶杯,“皇上可到了?”门外宫女轻声说,“禀太后娘娘,皇上还未到。”话未完,门外就响起了通报声,“皇上驾到!”
一身金黄龙袍走进屋内,胸前朝珠轻碰出声,“不知母后找我何事?”
太后看了一眼这个儿子,知他恨她,却丝毫不在意,淡淡地说,“无事,本宫就不能找你了?”
皇上坐在了她的身旁,“儿臣不敢。”
太后又说道,“听说,你已有几日未曾翻牌子了。”
皇上手中紧握,必是德庆告诉她的,掩去眼中的恨意,说道,“母后,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儿臣心中有数。”
太后看了他一眼起身,两旁的宫女立刻上前扶着她,“若如此最好,早日诞下龙种,本宫也就不逼你了。”
皇上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原以为是母亲找儿子叙旧,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咄咄相逼。
当夜皇上留宿在彩芳殿,直至天明都未曾出来,连续几日都未曾上朝,只是滞留在后宫妃子的宫中。
太后听后,只是顿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随他去吧。”
人情淡漠,什么才是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