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都大军到达西凉国一月有余,三万大军损兵将近两万,今日却见军营内飘着白绫。
女子退去了一身戎装,看着眼前的黑木棺材,不由得垂泪,“木槿……”
暗卫营苏副统因重伤不治,昨日深夜终是英魂飞去。
众将士皆是一脸悲戚,苏副统平日里就十分维护手下人,今日千军万马只为送他一别。
一个白衣公子走到棺木旁,声音带着低沉,眼神悲伤,“木槿,我们会带着胜利和你,一起回家。”
一身黑色长衫的少天走到所有人的面前,“今日,我们将送别苏副统,我们会用胜利来祭奠他所逝去的英魂!”说罢,便将手中的酒一口喝下。
白衣公子将手中的酒杯仰头饮尽,“木槿,我们说好的一起喝酒,终是做到了。”说罢,便趴在棺木上,泪水顺着棺木滑落。
周围的将士一身悲戚的喝下酒杯中的酒,“胜利!胜利!胜利!”
男子们的凌云壮志终是冲破青天,带着悲戚的怒吼声,惊起了遍地飞鸟。
八个壮汉抬起了厚重的棺木,埋入了黄土中,风如月靠在白衣公子身边,泪眼朦胧的看着棺木渐渐消失。
当所有人退去的时候,徒留那几人还站在崭新的墓碑前。
少天走到他们的身边,“他,已经醒了。”
如月微微一愣,转而低下头,颤抖的身子带着泪水,“太好了……”
戴着兜帽的人影推着轮椅站在了他们的背后,“消息已经传到西凉国,余溪的个性是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轮椅上的男子却是轻轻摇头,“虽然哀兵必胜,但是士气也会有用完的一天,所以他一定会等。”
白衣公子擦干眼角的泪水,淡笑,“若是如此,我们便逼他出手。”
少天轻皱眉头,“要将伤害降到最低,还有巧柔你待在军营。”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白衣公子手中的纸扇狠狠的合上,“罢了,你们各自小心。”
几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们会胜利么。”
只有如月抬起犹带着泪痕的脸,坚定的说道,“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因为他们是常胜不败,永世立于不败之地!
回到营帐内的巧柔看着手中的纸扇,来回把玩着,终是打开了扇面,“江山如画,不如你笑颜如花。”
白衣公子轻轻长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悠远而悲伤。
苏晴带着一身风尘走进了营帐,“小姐,你安排的我都做好了,不过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了。”
巧柔淡笑着将纸扇收入怀中,“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就是赌一赌。
眼前的女子只能轻叹,“小姐,少主也来了西凉国。”今日前往据点,却看到了少主,心中并无意外,早已看到他紧随着他们身后的马车了。
巧柔依然淡笑,“他怎么也来了。”手却抚上了怀中的纸扇,他不该来的。
苏晴似乎带着担忧说道,“不过少主刚踏上西凉国内,就遇到了攻击,还是在我们的据点内。”
巧柔似乎并不意外,“余溪早已成功掌握了西凉国,如风他走进西凉国就一定会被发现。”
眼前的女子咬了咬下唇,还是决定说出来,“小姐,我将你计划告诉了少主。”
白衣公子却是皱着眉,轻喝道,“不是让你保密的么!你告诉他作甚!”他会不会像少天那样阻止她,并千方百计的想让她回去?
苏晴微微摇头,“小姐,少主说了,他会全力配合你,让你放手去做。”想起那时少主的笑容就不由得心疼,仿若花开却不能摘。
巧柔闻言之后,却是微微一愣,“他……并没有想要阻止我?”心中一暖,他是不是体会了她的苦心。
苏晴抬头浅笑,“小姐,少主他很体谅小姐的用心,几乎想都不用想就会说出小姐你下一步的布置。”那时的少主是带着光芒的微笑,而非此刻毫无温度的笑意。
白衣公子坐在软榻上,低下头掩藏带着笑意的嘴角,“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
突然,男子一身银铠走进了营帐,“巧柔,我们现在要去攻打西凉国,所以你在这里等着我们。”
白衣公子靠在软榻上,慵懒的看着男子深沉的眼神,“少天,我还能去哪里?”
少天却是低下头,“你可以回锦都。”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营帐。
巧柔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呢喃着,“我要和你们一起回到锦都。”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将他们一个不少的带回家。
军营前时瘦弱的将士,还带着病态的脸,却是兴奋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却不知又有多少人会留在西凉国,再也回不去了。
一身银铠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前,“今日我们去西凉国只是为探虚实,若是状况不对,请立刻回到营地。”
眼前的壮士们高声呼喝,“愿将军旗开得胜!愿将军旗开得胜!”
少天看着他们,病态的脸还未恢复的身子,心中也是哀戚,“兄弟们,回来我们再一起喝酒!”
将士们却因为这句话而红了眼眶,“好!”
男子骑着马走在了最前方,不愿看到壮士们年轻的脸,因为生命的流失,他看不到也不想看。
西凉国高达二十米的城墙上,余溪看着远处的军队,“龙少天,你真的来了。”
一旁的副将却是一脸的焦急,“余守将,如今我们城中的军队根本不足以对抗锦都的大军啊。”
余溪却是冷笑,“谁和说要对付他们了。这二十米的高墙,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如何突破。”
副将一脸疑惑的看着余溪,“余守将,你的意思是?”
余溪转身走下了城楼,“我带着他们从后门走,我们要突袭锦都的营地。”此刻的他们是最薄弱的,若是此刻袭击必是能够一举击破他们不堪一击的士气。
副将恍然大悟道,笑意连连的说道,“不愧是余守将,末将这就去准备。”
余守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需要做什么,不用我教了吧。”
副将点头哈腰道,“末将明白,末将明白。”说罢,便转身去安排人了。
余溪却是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城楼的一个偏门,那里有着五十人左右的骑队,“我们的目的是打乱锦都的士气,而非胜利,尔等可都明白了?”
蒙面人都一一点头,“明白!”
余溪骑上了高头大马,一声轻喝便飞奔出了城池。
他转头看着渐渐靠近城池的锦都军队,冷笑等待着即将来临的屠杀。
然而此刻的少天却是看着眼前二十米的城墙,“这就是西凉国。”
如月站在他的背后,“少天,这里其实是一座山,只是之后成了山谷,于是西凉人便将山谷造成了城墙,数百年下来,城墙也就渐渐成型了。”
男子看着身后的士兵,“如月,你觉得该如何攻上去?”
女子冷笑,“我自有办法。”说罢,便下了马,走到了队伍的深处,回来之时,手中带着一把弩箭。
少天也下马看着她手中的弩箭,“如月,这弩箭在这里能有什么用?”
女子轻轻拂过手中冰凉的弩箭,“暗卫营内的轻功好手不再少数,军营内也有很多轻功甚好的士兵。”
男子这才恍然大悟,“如月,这可以么?”
如月却是淡笑,“行不行,试试便知了。”说罢,便是微微挥手。
少天也看着队伍的深处,“弓箭手准备。”
只见弓箭手纷纷站在了队伍的前方,而他们的身后是拿着弩箭的士兵,皆是冰冷的看着城墙上的人。
然而城墙上的副将却是讥笑的看着远处的弓箭手,“他们以为小小的弓箭手能够奈我们何?”
如月走到队伍的后方看着一身便装的人群,“我交代的可有都记得?”
带头男子点点头说道,“风统领,我们都记得。”
男子身后的人群皆是悲愤的说道,“如今终于到了我们为苏副统报仇的时候了!”
如月低下头掩盖住眼中不知名的情绪,“我会和你们一同上去。”
带头男子却是皱眉,“风统领,这么危险的事还是让我们去做吧。”已经失去了苏副统,若是再失去风统领,这暗卫营也就散了。
如月却是摇头,“我从来都不是坐等渔翁之利的人,此事就这么定了。”转身,不再听身后人的劝阻声。
少天则是站在一旁的高处,看着渐渐走近的如月,“如月万事小心,切记不可恋战。”
女子点点头,转身看着已经严阵以待的军队,手高高抬起,看着已经悄悄靠近城墙的人影,带着笑意放下了手。
只见箭雨如同细密的渔网狠狠地包住西凉国,而城墙上的副将见到箭雨之后,怒吼着,“盾牌!盾牌去了哪里!”
当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并没有看到箭矢有射伤任何人,于是他带着疑惑看向了城墙下,一道寒光闪过副将疑惑的脸凝固在了他喷洒鲜血的头颅上。
早已恭候在城墙根处的人,踩踏着射在城墙上的箭矢,纷纷踏上了高高的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