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萧条的庭院,男子独自一个人站在枯树下,初秋的风打在他的身上,带来丝丝凉意。
身后的人看着他的背影,“少主,宫中传来消息,皇帝似乎要派出龙少天去附属国。”
上官如风轻轻皱眉,“现在这个时候要让他去这么远的地方?”
邱子琪也是带着疑惑,“不仅仅是龙少天就连风如月与苏木槿也一同被派去了。”
男子闻言之后,挑了挑眉,“那锦都不就成了一座空城?”
身后人也是哭笑,“真不知道白玉天是怎么想的。”
上官如风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丞相离开锦都之后,去了哪里?”
邱子琪细想之后,说道,“去了金柯,不过只是游山玩水。”
上官如风却是低下头轻笑,“金柯么?”怨不得皇帝这么笃定了,这可真是一场豪赌,赌注是锦绣江山。
身后的男子也想到了什么,笑道,“白玉天的胆子真是不小啊!”
眼前的男子却是淡笑的消失在黑暗中,徒留下男子的笑声。
帝妃宫内,女子的手中是那日带血的纱帽,这几日在她身边的人会是他么。
正当她抬头的时候,却是顿住了,屋檐上站着一个人。
两人静静地凝望,曾几何时他们也会这样不能靠近的时候。
巧柔刚想开口,却看到他消失在她的视线内,手中的纱帽也落下了。
正渐渐远去的男子,此刻却是逃避,他不愿听到她不想看到他的话语。
只是那日遗落的纱帽,为何会在她的手上。
池边的女子还看着池中的倒影,捡起地上的纱帽,静静的一个人走回了宫殿。
而在不远处的人,却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见不得,又念着,最是折磨人。
第二日清晨,皇帝带着后宫嫔妃,站在城楼前。
英姿飒爽女子身边是一身银铠的男子,“皇上,请回吧。”
皇帝轻叹,走到他的面前,用只有他听得到声音说道,“少天,千言万语只在这一句谢谢和对不起。”谢他为国,对不起他为家。
少天却是单膝下跪,“皇上,江山必然是皇上的,臣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面色沉重的伸手扶起他,“婉茹她还在等你回来。”
少天闻言之后,看着人群背后安静注视他的女子,清晨她说有话要对他说,却又说等他回来再告诉他。
婉茹看着他温柔地笑着,双手轻抚小腹,低下头,转而看着他。
而一旁的巧柔却是恍如当初,同样的人,同样的地点,只是剧情变了罢了。
那****站在城楼上,他在城楼下。
现在她站在城楼下,而他却和她相差甚远。
此刻的她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情怀,只是淡笑着看他远去,她会等他们全部回来,一起喝酒弹琴。
浩浩荡荡的铁骑队穿过城楼走向了他们的战场,而他们依然不知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东南侯府,男子看着床榻上还在熟睡的女子,阳光下的面纱似乎在诱惑着他,伸手想要摘去面纱,却发现女子早已醒来,淡淡地看着他停顿在空中修长的手指。
男子一挑唇角,“你醒了。”收回的双手,却是放在女子冰凉的手上。
冉柔起身抽出双手,“你怎么在这里。”
东南候也不在意,“龙少天已经带着队伍出发了。”
女子冷冷挑眉,“那与我何干。”她在乎,只有她罢了。
男子凑到她的面前,眉眼细长唯看她,“你善用毒不是么?”
冉柔不由得冷笑,“侯爷,你不会是想要我下毒毒死他们所有人吧?”
东南候微微摇头,“我要的瘟疫和恐慌。”这样皇帝只会疲于奔命,总会露出破绽来。
女子低下头细想之后,“在水里下毒,瘟疫自然就产生了,而且绝不会有人发现。”
东南候轻点头,“那就交给你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而他背后的女子却是看着手心,那里还残留着余温。
冰冷的她,也在奢求着阳光的眷顾,带给她永恒的温暖。
她今日昏睡的时间比往日更长了,双手轻轻抚摸着早已皱纹满布的脸颊。
奔腾在路上的马车激起一片尘土,“阿柔,你在担忧什么。”
马车对面的女子靠在窗口,眼神淡薄,“皇上难道就不担忧么?”
皇帝微微向后仰,“担忧,但我相信他。”
马车内,相对无言此次的出征奠定了锦都的地位,也让一些人走失在人流中。
深夜,部队在附属国洛城外扎营,营帐内还是灯火通明,可见人影在里面来回走动。
风如月看着眼前的版图深深的皱眉,“木槿,洛城城主据说是病逝了,之后就有邻城西凉国所接手了,对么?”
身后的男子看着地形图不时的圈画几笔,“西凉国的国主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的守城将余溪。”
余溪西凉国第一守将,剑法可谓是天下一绝,他也是第一个让国主投靠当时刚刚初露头角的锦都。
可谓是一个有先见之明的人,只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罢了。
少天看着手中的兵书,“不管如何,先拿西凉国杀鸡儆猴。”
如月细细的看着周围的地形,“此法可行,西凉国是几个附属国中最强的,只要摆平了它其他自然方便多了。”
苏木槿却是轻叹,“可是西凉国如今什么都没有做,我们没理由开战的。”
如月看着少天,“少天,有件事你也许还不知道,东南候准备造反。”
少天放下手中的兵书看着她,笑道,“我知道。至于为何知道,你们就别问了好么。”
两人却是对看一眼,“不问就是了,天色已晚,有事也明日再说吧。”
少天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那日的一字一句还犹在耳边。
营帐外,星空下,两人静静地走在安静的营地中。
终是木槿忍不住问道,“如月,你说会是巧柔说的么?”
女子微微摇头,“不会,若是巧柔,那就没有必要瞒着我们了。”
木槿看着空中闪烁的明星,多像锦都的灯火,“等我们回去,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女子浅笑抬头,不知看到了什么,“嗯,一个都不少。”
两人在星光下的模样,竟也是如此的相似。
东南侯府内的暗室,所有人的脸都是惨白惨白的,今日部队的出发无谓是对他们发出的催命符。
男子细长眉眼扫过台下的人,冷笑道,“诸位如今想要退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心中自然明白,就算东南候不计较,皇帝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余守将笑着说,“诸位此时第一个被皇帝盯上的是西凉国,诸位又何必着急。”
所有人冷汗霎时就冒了出来,西凉国可谓是所有附属国中最有势力的一个了,若是它被第一个攻破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余守将自是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西凉国没有做出什么事,他们没理由向我们进攻,所以我们只需要等即可。”
东南候听后却是不经意的一皱眉,转而又舒开了,“余守将说的极是,诸位无需担忧。”
众人听后皆是勉强的笑意,此次带队的是鬼面将军风如月,大将军龙少天,岂是他们几句就可以让他们放心的呢。
男子细长眉眼微微一扫,挑了挑眉,“诸位若是无事,可以先行告退了。”说罢,便率先离开了暗室。
所有人在离开的时候纷纷长叹,“早知当初就不收下他的那些美姬了。”
话一出口,皆是附和,“就是就是啊,如今可谓是悔不当初啊。”
余守将听后却是心头一跳,原是所有人都收了东南候的美姬么?
夜深人静的军营内,一个身影站在水井前,将一包白色粉末倒入了水中。
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的等候了片刻之后,水面如高温一般一个一个的水泡升起之后又破裂。
只见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包,也是白色的粉末加入其中之后,沸腾的水霎时间就平静了下来。
而井边也早已空无一人,仿若这一切都为曾发生过。
此刻远在边城的医馆正要关门时,女子转身看着身后的男子,“你是看病么?”
男子虽是中年,发却早已白了,手中还抱着一个骨灰盒,“有人要看病。”
女子微微一笑,“不知是谁要看病?”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很严重才对,转身就要去拿医药箱。
却被身后冰冷的声音叫住了,“墨尘,许久不见了。”看着眼前的医馆,天门行医馆。
墨尘顿住了脚步,“陛……下……”心中不住的颤抖,难道陛下是要抓她回去的么?
女帝站在马车前,看着女子不敢转身的背影,冷冷的笑着,只是背后却是带着淡淡暖意。
璃茉看着她的背影,眼角湿热,“墨尘,我来看你了。”
墨尘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颤抖的身子转过身,却也早已泪流满面,“璃茉……姐姐!”
而一旁拿着骨灰盒的男子,神秘的到来,又神秘的失踪了。
之后的几日都未曾有人看到天门行医馆开门,直到半年之后边城内来了一个男子,医馆才重新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