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锦都灯火散去,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繁花似锦的帝妃宫中,每个人都在忙碌。
偏殿内,皇帝正在洗漱,德庆拿着龙袍站在皇帝身后,为皇帝穿上龙袍,戴上朝珠,头戴白玉顶帽,“皇上,已经穿戴好了,是否叫醒公主一同用膳?”
皇帝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嘴角微微牵起,“不用了,让她多睡会儿吧。”抬步便走向了殿门外,看了一眼还是紧闭的寝殿大门,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德庆跟随在皇帝的身后,这应该是皇帝第一次留在一个妃子的宫中,却没有让她侍寝的吧。
女子从寝殿走出的时候,看着皇帝走进花雨中,从始至终不曾回头看过她,而她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看着妃颜,“妃颜,刘嬷嬷什么时候来。”
妃颜低着头,“应该中午的时候就来了。”
女子点点头,依然是一身红妆,锦鲤在阳光下跳跃在水面上,“妃颜,你去准备膳食,送到天影公子的房中。”转身便走向了天影的房间,苏晴则是跟在她的身后。
妃颜看了一眼女子的背影,转身离去,皇上和公主之间不能称为爱的东西,这个皇宫里只会夭折。
巧柔来到了天影门前,“天影,在么?”
门内传来温和的声音,“进来吧。”
女子走进房中,看着男子正坐在轮椅上,看着盆中摇曳的红莲,“小姐,这么早来找我有何事?”
巧柔笑了笑,“天影,你喜欢红莲?”
天影听后低头看着盆中妖艳的红莲,嘴角挂着笑,“也不是,只是想到一个人罢了。”她也说过她喜欢红色的吧。
女子微愣之后,“睹物思人么。”本要继续说的话,却因为门外妃颜的声音打断了,“公主,早膳已经送来了,是否现在就用膳?”
门内的女子柔声说道,“妃颜,送进来吧。”
妃颜身后带着几个宫女端着丰富佳肴,陆续走进了房间,而后将一叠叠精致的小菜摆放于桌。巧柔轻轻挥了挥手,妃颜便又带着他们离去了。
女子看着桌上的小菜,都是清淡精致的菜肴,“天影,你还没吃饭吧?”
天影笑着揶揄的看了一眼巧柔,“小姐,这都是为你准备的啊。”小姐自从怀孕之后,口味就变得清淡了,随着她身子渐大,他的工作就越重要。
女子看到他的眼神之后,只是淡笑,“天影,我是来让你看看孩子怎么样的。”
天影推着轮椅来到女子的身边,手搭在她纤细的皓腕上,“小姐,孩子很健康,只是小姐似乎有心结未解。”脉象很沉重,心结还需心药医。
女子收回双手,低下头,窗边的男子被月光遮掩住的半边脸,她的心结么……
苏晴昨夜是看到有人从小姐的房中跳出,当她看到熟悉的身影之后,就沉默的回到房中,“小姐,你的心结是少主么?”
巧柔苦笑了一下,“上官如风就像我心中的疤痕,当初痛的撕心裂肺,如今也早已无感,只是那样的疼痛却是毕生难忘。”所以她是不会忘记他,只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身边的人都沉默了,发生了那样的事,有心相爱,也无力维持了。
天影手轻轻触摸着红莲柔弱的花瓣,“但是他还是孩子的父亲不是么?”
巧柔摸了摸她的小腹,“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不快乐的。”那夜的残暴,她没想过会有孩子。
身后的女子蹲下身子,头靠在女子的腹部,“可是,小姐你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快乐不是么?”若是不快乐,就不会执意要生下他了不是么。
女子轻轻抚摸苏晴的头,“苏晴,你有没有用生命去爱过一个人?”那样痛,那样深,只为了他,只为了爱。
苏请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看着红莲的天影,转而低下头,轻轻地笑说,“小姐,我没有。因为看到了你,看到了少主,所以我不敢。”所以她只能做他的妹妹,哪怕他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这都只是因为他当她是妹妹罢了。
巧柔自然看到她偷偷一鳖,想罢便是轻叹,“那就让它随风而去,忘了所有。”自古痴情人,都不得善终。
蹲下的女子淡笑,“随风而去么……”
天影看了一眼苏晴,轻叹低下头看了一眼红莲,“小姐,现在你猜两个多月,所以看不出身子,还没有孕吐的现象,但是等时间久了就会明显的,所以小姐,大婚之****要和皇帝圆房么?”
巧柔身子僵硬,她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天影,我没有选择。”
却见天影摇摇头,“小姐,你可以选择,我可以做到。”
女子良久才抬起头,“天影,我不想,我只想无忧的过下去。”只是这只能是奢望了,经过皇帝这么一闹,估计整个皇宫早已视她为眼中钉了。
男子笑了笑,“小姐,到那天皇帝自然就会昏睡,你只要睡在他身旁,等到天明,他自然就会以为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而孩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帝的孩子。
巧柔轻皱眉头,“这可以么?”
本是蹲着的苏晴,却站起身,轻轻一句,“小姐,有人来了。”
果然不多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公主,刘嬷嬷到了。”
巧柔收敛心神,“妃颜,我很快就出来了,让刘嬷嬷在后殿等我片刻。”听着门外脚步声的离去,巧柔看了一眼天影,轻启双唇,“天影,那就一切拜托你了。”便起身带着苏晴走到了门外。
天影点点头看着已经走远的女子,少主,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男子推着轮椅来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子有一个黑色的箱子,里面飘着暗香,男子却看着黑箱久久不能回神。
巧柔顺着长廊来到后殿,天影的房间本就隐秘,距离她的主殿并不远,帝妃宫虽然占地不大,但却精致,每一寸泥土,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从此可以看出皇帝花费了多少心思在上面。
女子看着眼前已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您就是刘嬷嬷了吧?”眼前的老者皱纹深深的刻在了额头,双手枯槁,只是精神还是很好。
刘嬷嬷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德庆曾经在她耳边说的,刘嬷嬷,我们等的人也许真的等到了,“是的,公主,从今日开始,我就要留在这里教会公主成亲时的礼仪。”红衣的女子却不觉妖娆,淡雅的五官,并不是绝色美人,却也让人过目不忘,特别是她身上有温暖的味道。
巧柔轻笑,“那就劳烦刘嬷嬷了。”
就在帝妃宫中的人忙碌着婚庆的事,远在倾绯阁的宁才人却是看着眼前的云裳,口中轻轻地吐出,“云裳,你是说,昨夜皇上留在了帝妃宫?”
云裳点点头,看着气色苍白,浑身无力躺在床榻上的主子,“是的,娘娘,昨夜皇上送贵妃娘娘到了彩芳殿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帝妃宫,早上也是直接从帝妃宫直接去上朝的。”从昨夜回来之后,主子就病倒了,果然皇上一句他不记得她了,已经彻底伤到他了。
宁才人脸色苍白,却也是我见犹怜,“咳咳,皇上早已忘记了我,我想这宫里能够和贵妃娘娘争宠的只有皇后和这公主了。”想起昨日皇上的一字一句,就泪垂衣襟,想不到她日日夜夜思念着的人,早已将她抛之脑后了。
云裳看着自家主子不争气的模样,不禁急道,“娘娘,你现在认输也太早了吧?如今贵妃娘娘还未生产,只要公主能在此刻怀上,那么贵妃的地位就远没有那么稳固。”侍女的眼中折射出耀人的光芒,却也让心寒。
宁薇薇看着一直跟随着自己的侍女,窗外阳光灿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轻轻开口,“云裳,你是不是很想做皇上的女人?”
云裳听后微楞,急忙低下头,“娘娘,我没有那个意思。”
却听见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苦苦的说道,“最好没有,因为最苦不过帝王家的女人。”
云裳抬头看着眼前的主子,也许她现在还不懂为何主子会有这样悲伤的神情,直到最后她站在高高宫门上,遥望整个锦都的时候,才明白,什么才是最苦不过帝王家的女人。
良久,就在云裳以为宁薇薇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却淡淡地开口,“云裳,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去帝妃宫。”既然不想争了,不如将位子让给想要争的人,她睁开双眼,看着已经走出房门,淹没在阳光中的女子。
帝妃宫中,一个老者拿着竹竿,声色严厉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公主,手要直,头微微低下,收腰提臀。您这样是不会过得了太后娘娘那关的。”
巧柔苦着一张脸,看着眼前严肃的老人,“太后娘娘,她很严厉么?”
刘嬷嬷伸手摆正女子的姿势,“太后娘娘,只是很重礼数。”看了她一眼之后,又说,“您这样,她是不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