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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香蝠

丘陵侧身斜开了一个洞口,看洞口以为里面很小,还有点担心能不能装得下我们,走进来才发现里面很深,我们探头往里面看去,里面太黑,灯光照不到到洞穴的尽头。

眼下大家都累了,暂且不管它,能找到一个地方稍作休息清理伤口换药就不错了。我们从外面找来干燥的断木枯枝生了一堆篝火然后开始商量寻找计划。

桑峻提议道,如果在这里没有找到宝贝就只能上雪山了,运气好的话就能找到碎雪石。

碎雪石是一种通体雪白的稀有矿物,一般在雪山上有分布,属于世门外的‘特产’,有一种说法是碎雪石其实就是雪山上几千万年甚至几亿年里没有被融化的积雪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有一小部分结晶凝固,但是不同于结冰,碎雪石一旦形成便会永远保持固体状态,即使在正常温度下也依然保持形态。但因为它只存在于亿万年不化的积雪中,所以越往山顶去找到的希望也就越大。

吴硕远说道:“我们这边没有上雪山的装备也没有人有过上雪山的经验,不知道你们……”我们对视一眼,杨乐扬说道:“我以前跟随极限爱好者爬过哈巴雪山,去爬雪山装备得准备的非常集全才能动身,眼下咱们登山杖,冰镐,氧气罐什么的都没有,带的衣服也不够保暖,现在说上雪山根本不现实”。大家都沉默不语。程静媚靠在洞口坐着,说道:“咱们能不能先回去准备好登山所需的装备然后再进来”?桑峻乐了:“你当这里是菜市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程静媚冷笑一声,“那你现在有什么好办法”?桑峻一时语塞,程静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提议上雪山的是你,现在束手无策的也是你,所以说啊,说话前要深思熟虑后再张口”。桑峻大为不悦,说道“你个姑娘家家的。长得这么漂亮说话怎么老带刺呢”。

杨乐扬一脸轻松的说道:“现在还不到没办法的时候,咱们装备粮食都还充足不用这么早就急着担心找不到怎么办”。

大家围着篝火陷入沉默,桑峻和吴硕远带了几个兄弟进去洞穴里面察看。洞穴外面突然起风了,草原上的风说来就来,而且劲头十足。黄绿相融的野草像波浪一般随风层层起伏,远处的雪山巍峨的矗立在草原尽头,洁白的像圣女般神圣不可侵犯,高耸入云的山顶更是像直通天际般高不可攀,我坐在洞口看的发呆。

“你看那丫头,是不是傻了?”

我回过头去,程静媚和小柳围着篝火坐下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嗅了嗅鼻子凑过去,“你们居然还带了红薯来”?程静媚挑了挑眉毛说道:“我特意带了些过来,你们有口福了”。我找了根棍子给红薯翻了个面。香味溢满整个山洞。我看了一眼杨乐扬,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皱着眉头盘腿坐在一边。

大家都懒得说话,洞穴里安静的让人心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桑峻他们从里面回来,吸吸鼻子,“好香啊!”程静媚招呼他们:“来的刚好,差不多快烤好了”。桑峻坐下,伸手接过烤好的红薯,我提醒他:“小心烫啊”。话还没说完,桑峻大叫一声,双手狂翻,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众人被他逗的哈哈大笑。桑峻佯怒:“想烫死我啊”。程静媚忍住笑,一撩散落的头发,委屈道:“我好心拿给你吃,你还冲给我吼,不吃还给我”,桑峻嘿嘿一笑,“开玩笑开玩笑,原来是你烤的,美女烤的就是香”。小柳举手道:“是我烤的”。桑峻板着脸:“怪不得还没熟”。

杨乐扬坐过来连忙问里面的情况,桑峻咽下口中的红薯说道:“里面还真挺深的,我们一直走也没看到头,不过里面地势一直往下延伸,估计是直通地下”。说罢神秘兮兮的对我们说道:“你们猜我在里面发现了什么”?我们摇头表示猜不出,“你发现了什么”?

桑峻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们,“这下要给我记一大功了”,说罢得意洋洋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团黑黄相间的东西,大伙儿都凑近看是什么,我一看之下恶心的往后退,程静媚皱着眉头说道:“你还真是不拘小节,这么恶心你也敢往口袋里放”。桑峻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反正都已经死了”。程静媚对他无语了:“就是死了才恶心”。

赵大哥脸都快贴到上面了,“这是啥品种的鸟么”?桑峻说道:“你这眼神离瞎也不远了”。赵大哥不满道:“这山洞光线本来就不好,这么多脑袋挤着就更看不清了”。说罢伸手要去研究这只‘死鸟’,我提醒他这是只死蝙蝠。赵大哥伸到半截的手一抖,尴尬的缩了回来。

杨乐扬接过这只死蝙蝠将它放在光线比较明亮的地方,蝙蝠的尸体已经有些脱水了,干巴巴的缩成一团,猛地一看还真会以为是只死掉的小鸟,将尸体翻了个面,蝙蝠背部长满细细的明黄色的茸毛,杨乐扬将蝙蝠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赵大哥五官都快缩到一块了,连忙背过脸去。桑峻嘲弄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矫情,就这样子还敢跟出来寻宝?我说你们程家都怎么想的啊,也不挑一挑就放出来了”。程家一伙人不高兴了,刚要回击,吴硕远连忙制止他们,低沉的声音响起:“我说姓桑的,你别仗着我们程家拜托你们来寻宝就得意洋洋,你们刃影人到底有没有真本事目前为止我还真没看出来,我们家选谁来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这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杨乐扬将尸体放回地上抬头看着我们,我快速回忆了一遍‘世门外异闻录’里的记载,对上杨乐扬的眼睛,“是香蝠”?

杨乐扬点头。我们几个不约而同的乐出声,果然我们的运气还是不错的,程家一队人看我们突然发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程静媚抓住杨乐扬的胳膊,“你们在笑什么”?

杨乐扬见她发问,突然将香蝠拿起来向她靠近,吓得程静媚往后闪躲,一个没稳住差点倒下,杨乐扬见恶作剧成功了像个小孩子似得一脸得意。程静媚媚眼圆睁有点嗔怒的看着他。杨乐扬忽然又一本正经的坐直,向他们介绍起这个香蝠。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大家都不知所以的使劲嗅了嗅鼻子,然后纷纷摇头表示满鼻子都是烤熟的红薯发出的香味。杨乐扬将香蝠尸体靠近大家,众人连连后退,“干啥玩意儿?磕碜死人了”。

杨乐扬说道:“这个叫香蝠,我手上的这个香蝠已经死了所以身上的香味不凑近闻是闻不出来的,香蝠身上能分泌出一种独特的香味,古时候就有从香蝠的分泌物中提取香味制作香包的记载,不过因为香蝠的稀少所以这种香料属于仅供皇室成员的御用香料”。说罢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了,我记得当年看书中介绍的时候说这种蝙蝠已经‘竭尽所能也再难觅其所踪’了”。

有人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桑峻瞥了一眼那人,立马摆起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插嘴解释道:“因为这种蝙蝠没进化出一样利于生存的本领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首先,作为一个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群体它居然不是黑色的或者灰色的,背部还明晃晃的披着略带骚气又容易暴露的明黄色,再有就是身为一个蝙蝠居然还身带异香,简直就是故意要把天敌引来嘛,就这样居然还没绝种也是绝了”。

“说明它们有自己独特的,能给它们提供保护的屏障”杨乐扬思忖道:“香蝠是不会单独行动的,桑峻捡到的香蝠的尸体死了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这说明里面肯定还生存着至少一个或多个香蝠群”。桑峻笑着拍了一下赵大哥的肩膀:“这下咱们可以进去把它的老巢端了给你们家程老爷子做香料了,别看你们家程老爷子白胡子一把了,越老越风骚,这个宝物最适合不过了”。程静媚上前一把揪住桑峻几天没刮就破土而出的胡渣子,说道:“我看你胡子没白也挺风骚的,要是嘴巴再不给我放尊重点小心我把你胡子全拔咯”。桑峻疼的连连求饶,我看程家这一伙人也就只有程静媚能治得住他了。

大家纷纷开始讨论,按我们目前的情况还不能贸贸然进去里面,毕竟里面什么情况还是个未知数,我们才经历一场袭击,现在旧伤未愈大家也都有些疲惫,眼下先养精蓄锐,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也好有精力全身应战。

商量好后这么一折腾,天又暗了下来。大伙儿分工合作,杨乐扬带着几个腿脚利落的负责寻找水源去打水,桑峻和吴硕远他们去周围巡视一下这里是否安全,我们几个伤员就乖乖的待在洞里养伤。小柳最是闲不住的人,要不是杨乐扬要他留下来保护伤员估计早就飞出去了,留在山洞里无聊,索性躺在一边小憩,我和程静媚则望着篝火发呆。

现在周围太安静了我反而觉得有点不适应了,心里隐隐的有种不安感。其实这种感觉从进来这个陌生的地方的那一刻就一直有,只是身边人多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感觉就不像现在这般强烈,以往桑峻和赵大哥话最多,两人在一起就跟搭台说相声似得,不嫌热闹。现在一个出去了,另一个又坐在洞口看着天空发呆,一句话也不说。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出去巡逻的和找水的人都渐渐回来了,杨乐扬还带了野味回来,一只撞到枪口上的狐狸。大伙立马商量着烤着吃,赵大哥走过去翻看这只狐狸,有人笑道:“这狐狸有啥可看的,这还没烤呢你就想吃了吧”?赵大哥拍拍手站起来,笑道:“我是看这只狐狸还挺肥的,难得见到野外的狐狸也能长这么肥的”,桑峻笑道:“那有啥稀奇的,现在这个季节正是贴秋膘的时候”。杨乐扬揶揄道:“你以为都跟你似得,吃多了逃命都费劲,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少吃点好”。桑峻一摆手:“去你的,本大爷这是强壮不是胖,你看看我身上哪有一点肥肉,这都是精肉”。

洗净剥皮处理好的狐狸串在棍子上烤的吱吱香,旁边架起一口铁锅煮了点面,香味四溢。狐狸肉我是不怎么想吃所以随便舀了点面吃。

吃饱喝足后照例分队站岗,我守第二班,所以要赶紧抓紧时间睡会儿,可是刚有点睡意就被人摇醒,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精致的脸。

“干吗”?

程静媚看着我说道:“我肚子不舒服,陪我趟去外面”。

真是命苦,好不容易快睡着了,我挣扎着从睡袋里爬出来陪着大小姐去‘放茅’。杨乐扬喊住我们,你们两个伤员,这样出去有点不安全。程静媚娇媚一笑,难道你要一起去么?杨乐扬掏出两把手枪扔给我们,“我可不想被当成变态,你们注意点周围,有什么事就大声呼叫”。我接过枪拿了手电筒陪着程静媚出去了。

空旷的大草原被黑暗笼罩着,月朗星稀,不时有虫鸣声和风吹动草叶声,草原的夜里格外的冷,一阵风吹过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程静媚打着手电筒在前面走的飞快,我连忙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直到看不见洞口了才停下来,程静媚躲进半人高的草丛中,我只好在外面抠着手指等她。突然草丛中一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赶紧警惕的握紧手枪,将手电光照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只灰色的东西被亮光一照飞快的钻进附近的草丛里,吓了我一跳,应该是草原鼠之类的。我压低嗓子对着草丛里喊了一句,“好了没”?没有回应,我刚想在喊一句,程静媚的声音传出来:“你要不要一起进来”?我连忙拒绝:“不用了,我肚子不疼”。程静媚咯咯咯的笑道:“我怕你一人在外面等的无聊,还不如过来一起,咱俩还可以聊聊天”。我哭笑不得:“哪有上个厕所还约人家一起的,多奇怪啊”。草丛中哗啦啦一阵响,程静媚钻了出来:“逗你玩儿呢,走吧”。

快走到到洞穴时,一阵轻微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我停下脚步对程静媚说道:“你听,好像有流水声”。程静媚停在我旁边仔细的听着,点了点头。白天这么微弱的水声很容易被忽略掉,只有到了晚上这么寂静的时刻才隐隐约约听得见,这一发现还是很令我们高兴,既然这附近就有水源那我们大家以后就不用再跑老远去打水了。

我们顺着声音找过去,水声渐渐变大,拨开眼前及膝的草丛,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在明亮的月光下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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