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村位于凉云山脉最南边的山脚下,村前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这条溪水是由远处的不知名的山涧汇聚而成,一直朝南流进南郡有名的红鲤江。
沿着这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流往上走,先经过一片长满低矮灌木丛的小山坡,溪流从山里流下来,就是在这里变得平缓起来,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突然变得成熟起来。再往上走便越来越靠近山林,山林里植被繁茂,这里树木遮天蔽日终年少见人烟,一派原始森林的面貌。
清水村最东边的院子主人名叫江盘武,是远近有名的木匠工人,一身娴熟的手艺就连镇上的大户人家也看的上眼。江盘武大半辈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劳苦人,自从十年前儿子江易出生后,一直当做心头肉,平时干活的时候只要想起儿子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都会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这一天,太阳都快落山了,儿子出门玩耍一下午也没有回来,这可把江盘武夫妇急坏了。连着在村里问了几家人都没有见到儿子江易的影子,江易一直乖巧听话,平时最多就是跑到溪里抓抓泥鳅玩,从没跑远过。
这眼看着红彤彤的太阳缓缓落到了山后面,还是没有看到儿子的影子,夫妇二人不由得心急如火。就在江盘武准备去后面的山林寻找的时候,江易却不急不缓的出现在村头,手里还拖着什么东西,那条红色的绒毛狗也欢快的朝他们跑来。
看到江易出现,此刻夫妇两人才放下了悬在心头的石头,待走近看,原来江易手里拖着一只褐色皮毛的獐子,獐子在林中速度奇快无比,捕捉不易,心里大是惊奇年仅十岁的儿子是怎么捕捉到的。
江易兴奋的指着身边的短毛狗道:“是灵毛,傍晚我们今天在溪边看见有獐子饮水便追了出去,灵毛一下子就追上它了,我们逗了它好一会就把它逮了回来。”
说完开心的摸了摸灵毛的头,原来自从瑞云兽呆在清水村里,一直陪伴着江易,江易也给他取了个清新脱俗的名字,灵毛。
灵毛听了蹭了蹭江易的脚,炫耀般的叫唤了两声,开心无比。
江盘武夫妇听了,看了看红毛小狗,想起江易出生的那天晚上灵毛那奇异的样子,脸色也是微微变化了一下,不过见儿子没事,又带回这么大个野味,也无比欢心。
小村偏远,虽然吃喝不愁,却也一年见不到几回肉味,这獐子肉够江家三口改善好几天了,江易这两天也是乐的停不下来了。从记事起,灵毛就一直陪着他长大,亲密无比,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头一回看到灵毛这么厉害,居然能逮到野味。
这时候,江易一边吃着獐子肉,一边对灵毛嘟囔道:“灵毛,你怎么不吃肉啊?别人家的狗狗天天都要吃东西,你怎么从来都不吃东西啊,你不饿吗?”
灵毛听了,看了看江易手中的肉,呜呜呜的回答了起来,江易半天也没听懂,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头脑,只好抱了抱灵毛,又玩耍了起来。
平静的生活就像村前那条安静的小溪一样,欢乐安详,缓缓的流过了春夏秋冬,流过了江易儿时的时光。灵毛也时不时去山林里抓点野味回来,和江易整日在山林间溪水边游荡,好不快活。
这一日,江易和往常一样,躺在开满丁香花的山坡上晒着太阳,灵毛在远处不停的追逐着一只花蝴蝶。突然间,江易感觉背部热的难受,不一会儿便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就像背部有一块巨大的烙铁一样,江易疼的大喊了起来,灵毛也赶紧跑过来,不停的呼唤着江易。
江易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背部不断传来又胀又热的刺痛感,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滚来,挣扎了一会就昏过去了。
等江盘武夫妇把儿子背回家,只见江易的背部有一罗盘印记正散发着刺眼的金芒,自从江易出生的那个夜晚之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这个奇怪的印记,今日突然出现,江盘武记得那个道长说过是祥瑞,儿子怎么会突然疼昏过去。
直至深夜,这印记才缓缓淡去,江易也醒转了过来。江易虚弱的问道:“娘,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江盘武听了,满是心疼的看着儿子将十五年前他出生时候的事全部讲出。江易听了也是大为吃惊,没想到自己背部还有个罗盘印记,今日疼的要死要活,原来是这印记在作怪。
江盘武又拿出了当年灵乙真人留的白玉,缓缓道:“那道长说,罗盘是祥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道长说待你十五岁的时候自会寻你,到时候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江易接过白玉,只见里面有一股白气缓缓流动,淡淡的传来一股清凉之气,让人握着好不舒服,背部的疼痛也缓解不少。
接下来的几个月,江易一直过的像噩梦一样,背部的印记时不时发作,每次都能将他折腾的昏死过去,只有那块小小玉石能给他稍稍减缓一下。江盘武夫妇也是无比心疼儿子只盼望那道人早日出现,能替江易根治此病,夫妇二人为此也憔悴不少,可这天下奇大,道门神秘,上哪儿去找哪位道人。
这一日,江易虚弱的坐在院门前晒着太阳,算算时候一刻钟后就是那印记发作的时候,江易已经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心里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忍住不出声,免得父母担心,灵毛也不停的蹭着他的小腿仿佛在安慰着江易。
果然一刻钟后,背部那熟悉的刺痛感一下子传遍全身,江易脸上露出痛苦无比的表情,爬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了起来,他用他最大的毅力咬着那块白玉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灵毛也是急的绕着江易转来转去,一人一兽就这样煎熬着等着疼痛过去。
突然,江易背部传来了一股清凉的气息,这股气息缓缓在背部弥漫开来,不一会儿便传遍全身,四肢百骸传来酥麻的感觉,就像一个在沙漠中酷热难耐的人突然泡在一汪清潭里面,舒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