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客，两外何不先去镇上洗洗风尘，怎么找上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草庐中传出，紧接着一道佝偻的身影从草庐中行出，他身穿杂色布衣，其上还有许多布丁，杵着拐杖，发须斑白。
常念生眯眼道：“你叫牛洪？”
老头咳嗽了几声道：“正是小老儿。”
常念生冷笑一声道：“你可认得我？”
“小老儿眼拙，不识阁下身份。”
“是吗？”常念生横手一扬，手中互雷锤闪现而出，顿时银白色的雷光大放！
“那你可曾记得百年前在山中捕杀过一条妖豹，结果却因为一个小误会，一怒之下杀了二十多口人？”
老头脸上布满了皱纹，脸上的皮肉耷拉着，看不出他的神情如何。
老头儿似乎在回忆，浑浊的眼中仿佛突然消失了生机。
过了许久，老头浑浊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仿佛记起了什么，缓缓道：“如此一说，阁下是讨债人了。”
常念生见牛洪竟然丝毫不隐瞒地直接承认，冷喝道：“正是！”
此时常念生一眼就能看出这牛洪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若是论战力，自己绝对比他高出数倍，更何况自己还有青锋剑做杀手锏，这牛洪有何胆量敢如此说话，莫非是有什么依仗不成？
“那老头子该如何还债？”
“如何还债？”常念生眼中闪过一丝狰狞，淡淡道：“自然是血债血偿！”
常念生自从修道以来，这么些年来虽然常与人交手，却都是点到为止，没有下杀手！
其一自然是不想沾上太大的杀孽，其二则是心中第一个想杀的人……便是眼前这个杀了米躬和二十多号七禾镇镇民的恶棍！
不过好歹他心智坚韧，忍了这么多年，即使仇人就在眼前，但他还是决定先隐忍着后发制人。毕竟这人可是活了接近二百年的老东西，说不定临死反扑起来让自己也受不了。
……
“血偿？可今年已经是老头子的最后一年了，不然石像镇也不会提前举行兽祭……我这条老命你若是想要，可否等我石像镇兽祭之后再说？到时候不用你动手，老头子自然将人头奉上。”
牛洪说着，又看了一眼常念生身旁的牛横，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牛横当真是石像镇的灾星，当年他身为石像镇下一任祭祀，不仅把祭祀的法器输出去了，而且此次眼看就是兽祭的关头，却偏偏还带了个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回来……
若是这人二话不说就动手取自己性命……自己绝对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的……到时候若是兽祭无法举办，恐怕石像镇也会像当年的七禾镇一样，从此不复存在了。
……
常念生听到这话，脸上路出一丝冷笑道：“你当年二话不说下杀手时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再说了，我让你先举行了兽祭，若是以后你石像镇出了什么人物，像今天我找你一样找到我的头上，我不是自食其果？”
常念生向来是个不喜多言，讨厌废话的人。但是此时他之所以这么多话，是因为他看到了这牛洪从容的神色——这牛洪活了近两百年，自然不可能说这种蠢话，他说这话定是有着什么依仗！
果然，那牛洪转过了身道：“以我的资质，本来一生也就在炼气五六层了……”
常念生一眯眼，听出了牛洪话中有话，伸手朝着牛横摆摆手道：“你先去石像镇外面等我，事后我再去找你。”
牛横听了呵呵一笑，大摇大摆地走了。
牛洪见到牛横走后，轻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我有一物给你见见，你若是信我，那便请跟我来吧。”
说完牛洪慢悠悠进了草庐，常念生眼中一凛，袖中双手翻手抓住两物，全力运转《太始炼罡诀》，体外的灵罡瞬间一震，也慢慢地进了草庐去。
草庐内也就二丈长宽的样子，里面脏脏乱乱，不过在草庐的正中央有个大木盒，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牛洪慢悠悠地放下拐杖，低身将木盒打开，露出了其中之物，赫然是一副整整齐齐，保存得几乎完美的野兽骸骨。
常念生看到这幅骸骨，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牛洪呵呵一笑道：“当年我赶到之时，这妖豹头上最值钱的豹角和豹皮已经不见了。”
常念生眉头一挑道：“正是我取走的，当时我侥幸逃过一命，顺势取了豹角剥了豹皮。”
牛洪点点头道：“那就没错了。当时我看到妖豹不见了，便猜到绝对是有人逃掉了……奈何最后我找到那妖豹的尸体时，妖豹身上的一丝皮肉的不剩，只剩下一身骸骨了。”
常念生听到这话，顿时想到了当初为何潘家二兄弟敢出手杀害自己，想来多半是和石像镇勾结，早就对七禾镇图谋不轨了。
不过他此时也不想追问这些，眉头一皱道：“说重点！你给我看这幅骸骨的目的是什么？”
牛洪缓缓道：“以我的灵根，此生能够修炼到炼气五六层基本上就已经是极限了，可是在五十多年前……我竟然突破到了凝神境界，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这幅骸骨？”常念生道。
牛洪点点头道：“这头妖豹，应该是传说中的瑞兽。虽然没有听说过这等模样的瑞兽，但是相传只有瑞兽的骸骨才能让人的灵根资质发生质的改变……”
突然，一道熟悉的苍老声音在常念生的识海中响起：
“莫要听他胡说，这老头儿之所有有凝神修为，其实是因为豹骨的骨髓中有突破瓶颈的奇效。可惜了……如今这豹骨中的骨髓已经十不存一，大好的灵物竟然被这个二品灵根的废物浪费了如此之多。”
常念生诧异道：“你终于肯说话了？”
“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
牛洪见到常念生盯着豹骨，开口道：“我将这幅豹骨赠给你，你饶我一年性命如何？等兽祭一过，老夫项上人头便等你来取，绝不反抗。”
“不行！”常念生突然冷笑道：“这妖豹本来就是当年我等合力击杀，凭什么说是赠给我？难道不是本来就应该属于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