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去向母妃道歉,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就打算这样一直和本王之间的关系僵持下去?”南宫龙泽上前一步,从正面迎望向女人的脸,粗粝的大掌突然握着她的肩膀,猛然用力,甚至都忘记了去控制自己的力道,硬生生的疼痛不禁让皇甫羽晴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气,却依然佯装镇定的冷冷迎对上男人的目光。
“臣妾和王爷之间实没有什么话再继续说下去,王爷若是现在立下休书,臣妾愿意连夜搬出王府……”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冷魅,真以为只有他才有脾气么?他会生气,她也是有个性的,等到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的那一天,他不要后悔自己今天说过的这些话才是。
“该死!你……”南宫龙泽此刻的脸色极为的难看,虽然门口的视线很暗,可却依然能够看清他那一脸的阴沉,直直凝向女人的鹰眸中,带着一股让人惊心的嗜血般的暴怒。这个女人难道真的不明白他的心思发?他要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可显然她是无心悔过,这次若是治不了她,日后她岂不是真要骑到他的头顶上嚣张了么!
最可恨的是,他已经气得头顶冒烟,七窍快要喷出血来,可是站在他对面的女人却像没事人似的,面色平静的让人看不出半丝涟漪,说到离开平南王府、离开他,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说别人家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
皇甫羽晴当然看得出男人此刻激动的情愫,他之前伪装得甚好的冷漠也在这一刻破功,若是换做刚开始进门的时候,或许女人的心情会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可是这会儿,她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揣摩更深一层的意思,清澈澄净的水眸就这样安静的凝对着男人的眸,一动不动。
凝对着女人澄净的让人不忍亵渎的那双水眸,南宫龙泽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心头莫名涌上那么一股冲动,近乎低吼出声:“女人,你若是再敢提半句休书和离之类的话,信不信本王直接把你给掐死?”
男人看起来确实是气到了极点,眸光里透出的凌厉锋芒确实骇人,皇甫羽晴若说真的不紧张那是假的,可不知为何,她却还是依然清楚坚定的相信,男人就算是气到了极点,肯定还是不会伤害到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男人虽然暴跳如雷,怒火中烧,握在她肩膀的大手微微颤抖着,也还是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皇甫羽晴微微的垂下眸子,淡淡出声:“王爷和臣妾现在恐怕都需要好好冷静冷静,请王爷松开手,你弄痛我了……”
闻言,南宫龙泽深邃的眸光倏地暗下,看到女人极其安静淡然的模样,莫名心头一软,虽然他依然气极了她,可却也并不想伤害她,或许她的话说得对,眼下他们俩人都需要好好冷静下来静静的思考。
翌日清晨,房门外探入一颗鬼灵精怪的小脑袋,风灵这一大清早的便来窥探消息,狡黠坏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看王妃今儿神清气爽,想必昨儿晚上跟王爷已经和好如初了吧?”
只是,一边说着话,风灵迈着步伐从门外走了进来,却注意到皇甫羽晴正在收拾衣裳,挂在嘴角的笑容顿时僵滞:“王……王妃,你收拾衣物做什么?难道和王爷还在冷战?”
“谈不上冷战,只是想冷静一段日子,本妃要回娘家小住,日后你若是想见我了,去将军府便是……”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佯装镇定的道。
风灵一下子傻了眼,从皇甫羽晴的神色看来不像是玩笑,而且收拾的那一大包高高厚厚的行囊更不是假的,顿时上前拽上皇甫羽晴的胳膊:“王妃,你这若是一走,和王爷之间的误会岂不是更深了。”
“风灵,本妃又不是小孩子,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我只是想回娘家小住几天冷静一下,顺便也正好可以多陪陪我爹娘,将拓儿一直放在将军府里吵扰他们老人家,着实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皇甫羽晴的柔荑顺势覆压上风灵的小手,轻笑道:“倒是你,刚刚有了身孕,也不呆在家里歇着,还时不时的往外跑,若是让嵇禄那小子知道了,铁定又得跟着担惊受怕。”
“王妃你就放心吧,风灵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等过些日子腹中的孩子稳定些,我还打算回灵蛇堂一趟看看师父他老人家……”风灵笑了笑,刚刚有了喜讯,还未来得及通知到娘家人,虽然她离开灵蛇堂已经有些年数,可那些故人就像是她娘家的亲人一样。
听风灵提及到师父,皇甫羽晴也不禁想起了谷尊夫人,前段日子她就一直想着要回绝情谷一趟,毕竟谷尊夫人还在谷中盼着她和拓儿早日回去,怎么着她也应该回去向老人家有个交待才是,只是陆陆续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一直没有机会回去,或许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腹 的胎儿已经昨儿便足满了三个月,已经算得上稳定,她何不趁此机会走一遭,就当是散散心。
“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或许我该回一趟绝情谷了……”皇甫羽晴若有所思的喃喃低语道。
“可是……王妃独自一人回绝情谷,别说王爷,就算是风灵也不能答应呀!”风灵闻言蹙紧了眉头,绝情谷地处蓬莱与灵月国边境,地势险恶,这点她是知道的,而且……据她所知王妃如今还怀着身孕,这怎么能让人放心得下。
“我当然不会一个人孤身前往,前两日不是还听说上官沫那小子要离京云游一段时日吗?正好让他陪我走一趟……”皇甫羽晴眸底闪过一道狡黠精光,自从上次相亲的事情过后,上官沫这段日子完全不得安宁,姚尚两家的千金小姐似乎都对他相当满意,几乎每天都会到天下第一食去报到,若是见不着男人,就一直等着,着实有些女追男的意思。
正巧南宫龙砚回京,他这位第一股东的出现顿时让上官沫两眼放光,花言巧语,略施小计,便让南宫龙砚代他坐阵,自个儿打算收拾行李跑路避一阵子风头,只希望等他再回京的时候,尚三小姐和姚家那对双生花不要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当天响午,南宫龙泽回到平南王府便听说了女人回娘家的消息,站在男人后侧的嵇禄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爷,咱们要不要去一趟将军府?”
“本王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放肆!”南宫龙泽黑沉着脸,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见什么人都觉得不顺眼,哪怕是平日里最亲近的随从也不例外。
嵇禄乖巧的闭上了嘴,他知道王爷还在气头上,哪怕是心里明明惦念着王妃,也绝不会轻易流露出来,而且以王爷这么倔的性子,除非是他自己沉不住气了,任何人也休想改变他的主意,所以他还是安静的守候在主子身边便可,什么话也不用说。
看着南宫龙泽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进了书房,很快书房里便传来凌乱杂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桌案上的文房四宝遭了殃,嵇禄无奈的摇摇头,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还是本本份份的呆在书房外就好了,千万不能再去触碰到男人的火爆脾气。
当天夜里,书房的门打开,南宫龙泽面色佯装淡然无恙,从嵇禄脸上一扫而过,低沉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家里还有媳妇等着你呢!”
闻言,嵇禄俊颜漾染上一层不自然的红晕,听这些话从主子嘴里吐出,还是会让他感到有些不自然,竟有些害羞了。
“那……属下就先回去了。”嵇禄点点头,双手抱拳恭敬的行了礼,消失在暗夜里。
南宫龙泽侧眸瞥了一眼其余几位随从,低冷的嗓音缓缓逸出:“今晚本王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都不要跟着了……”
闻言,几位随从侍卫都微微一怔,王爷现在的身份特殊,即将被封立为太子,贤妃娘娘更是精挑细选了他们这些人做为王爷的随行,更是特别嘱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以让王爷落单,这关系的不仅仅只是王爷一个人的安危,而是整个灵月国的将来。
“可是王爷……”侍卫面露难色,虽然贤妃娘娘对他们有交待,可是他们更惧怕的却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于南宫龙泽的旨意不敢违抗,进退两难。
“你们敢违抗本王的命令?”南宫龙泽森寒冷冽的嗓音低低逸出,眸底的寒光不禁让几名随从侍卫身子一僵,恭敬出声:“属下不敢!”
“不敢就好,都滚!”男人低吼出声,显然心情不佳,这几天就没见他哪一天心情好过,而今天晚上更是愈加厉害了些。
随从侍卫们不敢有半刻耽搁,很快便消失在男人的视线里,而男人高大欣长的身影,也极迅速的消失在夜暮中,轻松腾身翻越过平南王府的高墙,朝着将府军的方向前去。
原本没有惊动皇甫将军和夫人,南宫龙泽趁着夜色潜入将军府,迈着矫健的步伐进入熟悉的别苑,推开女人房间的窗户,让他意外的却是房间里安静冷清,像是许久不曾有人进去住过似的,显然她没有回来。
这个发现不禁让男人心头一惊,皱了皱眉头,青石小径传来悉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南宫龙泽顺着方向望去,正好看见两名小丫鬟进了别苑,应该是专门负责打理这间别苑的丫鬟,问问她们便有答案了,想到这里,男人飞身窜了出去。
“啊”两个小丫鬟惊的一声尖叫,当看清楚看来是谁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更紧张了,赶紧屈身行了礼,结结巴巴出声:“奴……奴婢给……给平南王请安……”
“免礼!本王问你们,王妃现在人在何处?”南宫龙泽黑沉着一张脸,冷冷出声。
“王妃她……她已经走了!”年纪较长的丫鬟微微怔愣过后,吱吱唔唔的道:“吃过响午饭,王妃便带着小世子和小豹崽一起走了,难道……王妃她没有回平南王府么?”
闻言,南宫龙泽的心里顿时喀噔一下,吃过响午饭便回王府了?可是王府里的家仆明明说,王妃收拾了行囊,说要回娘家小住一段日子,如此一来,两边的话显然有些合不上,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一定说了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