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见到上官沫,只觉得这看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稳重,从出现的那一刻,几乎连瞥也未瞥店里的那两位美人一眼,让妇人心生好感,觉得比上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好多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次男人的身份发生了改变的缘故。
再侧眸看看姚大人,只见男人紧跟引路的美人儿身后,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一摇一晃的纤腰美臀,一副有色心没色胆的拘谨贼样,顿时让姚夫人胸腔燃烧起一阵怒火。
“老爷这么大年纪,恐怕为人处事之道……还得向上官公子多学学才行。”姚夫人压低嗓音,用几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轻言道,语气不难听出不悦。
姚大人微怔,睨了妇人一眼,眸光紧接着望向上官沫的方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唯恐在外人面前丢了脸,幸而上官沫脸上的表情让他看不出端倪。
入了雅间,这里装饰的相当高雅上档次,月白云纱的帘,青山流水的屏风墨画,正对着窗边有那张饭桌是由紫檀木雕制而成的花凤雀圆桌,方方正正的几张靠背椅,侧边还摆放着一张懒人竹榻。几株翠羽花木搁在窗台边,分外雅致。
“好雅致清幽的房间……”姚大人也忍不住称赞道,以往别人请他来天一第一食吃饭,还从来没有进过这间屋,显然这间屋子是为了招待特别的贵宾所备。
“这是什么香味儿?真好闻……”姚夫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左右环望这雅间里好像并没有点檀香,淡淡的草木香气若隐若现,甚是好闻。
“几位入雅间先饮着茶,平南王和王妃很快就到。”上官沫微笑颔首点头,他真不明白皇甫羽晴为什么要给他安排这么一桩苦差,酒楼的生意好着呢,他也不指望着能从南宫龙泽这里挣多少银子。可是女人的交待他也不能不办,只好放下手头的事儿,亲自来帮迎接这帮贵客,姚夫人的眼神却是看得他心慌慌,总有一种要被人算计的感觉。
“没想到上官公子竟然如此年轻有为,做生意的手段可谓是标新立异……”姚大人坐稳下来,也不忘夸赞上官沫两句,酒楼他吃过不少,像天下第一食经常的这样好的却是没有见过,以前每次被人请来这里吃饭,听说都是提前了好几天才预约到的位置,可见生意好的程度。
“是啊,是啊,上官公子做起生意还真是一把好手,而且……坐怀不乱,可见人品也是出奇的好,不知哪家的小姐有好福气能够嫁给你……”姚夫人的话可谓是一语双关。
“咦!今儿怎么没见着姚家大小姐,在下不是听平南王妃说……是宴请姚大人一家吗?”上官沫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就像什么也没听懂,淡淡的摆了姚夫人一道,明知道她和姚大小姐不和,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姚天真。
男人口是心非的说着话,已经将皇甫羽晴在心里默骂了一百遍,这女人是故意调侃他么,弄来如此极品的妇人,自个儿却半天还不出现。
他的话出,姚夫人果然变了脸,没有想到上官沫竟然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幸好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姚芊芊出声替母亲解了围。
“上官公子有所不知,我大姐今日抱恙在床,实不方便出来赴宴。”姚芊芊温婉轻笑出声,可人的模样实让人察觉不出她说的是会是假话。
她的话一出,上官沫也是吃了一惊,不过两三天没见而已,那个女人就已经病得起不了床了么?未免也太弱了点儿吧?
“既是抱恙在床,那家里不是应该留个人照应吗?你们全都出门了……”上官沫的话没有说完,言外之意则是既然姚天真病了,那姚夫人母女三人其中必然应该留下一个在府里照应下才是,可是他看到的却是这母女三人全都抛下姚大小姐不管,跑出来吃喝玩乐。
“不不不,上官公子误会了。其实……是大姐不让我们留下来照顾她,因为 她知道今儿是个特别的日子,所以……希望我们姐妹二人和娘亲都前来赴宴。”姚苗苗反应很快。
“对对对,其实事情就是这样的。”姚夫人眸光深处闪烁着魔魅不定的精光,看似不经意的从姚大人脸上一扫而过,上官沫注意到姚大人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是姚府的家务事,姚夫人和二位小姐不必向在下解释什么,在下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其它意思。”上官沫淡淡出声,唇角的冷魅浅笑漾得更深。
这个话题刚刚落下,便听见雅间外的长廊传来脚步声,姚大人和姚夫人几乎同时起身,不用猜也知道来者何人,一定是平南王和平南王妃驾到。
门被人推开,当姚夫人一家看见来人时,漾在唇角的笑容瞬间僵滞,来者确实是南宫龙泽和皇甫羽晴,可是和他们夫妇一同出现在雅间里的还有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前几日从姚府离家出走的姚天真,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天真,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姚大人微微一怔,终于还是开口了。
“姚大小姐身体抱恙在床,不好好休息怎么也跑来了?”上官沫低沉的嗓音透着丝丝戏谑,显得是在调侃姚夫人和姚家两位小姐刚才的一番说辞,让她们为自己的谎话羞愧得无地自容。
闻言,姚天真自然是听懂了其中深意,漂亮的杏眸深凝姚夫人和两位妹妹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浅笑,似笑非笑的淡淡道:“本小姐的命贱,用不着休息就能痊愈。”
上官沫面无表情的盯着女人脸上的表情看了数秒,眸光缓缓移望向皇甫羽晴:“晴儿,你交待我的事情都办妥了,你们慢慢聊,我功成身退。”
说完,上官沫绕过他们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出了雅间,皇甫羽晴薄唇微启,原本是想叫住他,可感觉到了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儿,所以暂且忍了下来。
姚天真的目光依然与姚夫人对峙,姚大人脸上的表情则显得极不自然,其实之前姚夫人母女三人当着上官沫的面扯谎说天真抱恙在床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想着这事儿眨眼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会儿竟碰到枪口上,且别说平南王和王妃会做何感想,仅仅是想着上官沫会对他们一家人产生看法,姚大人胸口就填觉堵得慌。
“天下第一食的菜肴很特别,姚夫人和几位小姐今日可以尝尝……”皇甫羽晴挽着南宫龙泽的胳膊,率先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并吩咐店小二拿菜谱给他们点菜。
昨天的那顿饭吃得并不愉快,哪怕是当着皇甫羽晴和南宫龙泽的面,姚天真和姚夫人也摁捺不住彼此之间的不满情绪,在皇甫羽晴的调解下,姚大人总算是开口请女儿回家。
虽然初衷是打算给姚天真和上官沫制造机会,可没想到最终却成了化解姚家纷争的一场饭局,回到王府后皇甫羽晴都忍不住连声叹气,着实是枉费了她的一番心机。
“娘,你干嘛总是叹气?王府里不愁吃不愁穿,女人呀,要学会知足常乐……”南宫拓和女人并齐躺在挂在树杆的吊床上,这是皇甫羽晴特意让工匠用软丝竹藤细密编织的吊床,躺在上面午休比什么地儿都舒服。
皇甫羽晴忍不住赏了他一记白眼,这臭小子哪里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大人男女情爱之事,就算是和他讲也未必明白。
“王妃,王妃,府……府里来贵客了……”丫鬟慌慌张张的一路跑了进来,看来子这贵客的身份绝不会小,皇甫羽晴也不禁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瞧你慌慌张张的模样,府里到底来了什么贵客?”皇甫羽晴不疾不缓的淡淡道。
“贤……贤妃娘娘来了!”丫鬟这一声出,确实连皇甫羽晴也微微一惊,贤妃娘娘怎么会出宫?听起来莫名觉得有些诡异。
梅贤妃的身影出现在青石小径的另一头,皇甫羽晴招呼着宝贝儿子随自己一同起身行礼,南宫拓乖巧奔上前一把扑入妇人怀抱,亲昵的唤了声:“皇奶奶”
“乖拓儿,皇奶奶从宫里给你带了些好吃的贡品,你自个儿去挑着吃,梅香会拿给你。皇奶奶和你娘有些事情要谈……”梅贤妃和蔼可亲,温婉的摸了摸孙子的小脑袋,每次看见南宫拓都会让她的心情大好,拓儿的小嘴很甜,在宫中常哄得她和太后娘娘都很开心。
南宫拓听说有好吃的开心极了,不忘回头冲着皇甫羽晴眨巴两下眼睛,银铃般好听的稚气嗓音再次响起:“皇奶奶,拓儿可不可以拿一些好吃的贡品给 儿妹妹尝个鲜?”
“当然可以,拓儿有好吃好用的还能想着表妹,真是个好孩子。”梅贤妃点点头,摆手冲丫鬟使了眼色让她带着小世子离开。
皇甫羽晴不留痕迹的看在眼底,心里更是确定了梅贤妃这次出现在平南王府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只是不知妇人是要找自己,还是找南宫龙泽?
“母妃怎么突然出宫了?”皇甫羽晴佯装什么事情也没有似的,莞尔一笑,淡淡问道。
“本宫刚从灵隐寺还愿回来,顺便过来看看你们母子……”梅妃娘娘虽然面色清冷,不过淡淡的语气却让人听不出半丝端倪,整个身子也缓缓放轻松下来。
“给贤妃娘娘看座。”皇甫羽晴让丫鬟给梅贤妃看座,自个儿则在妇人对面的位置缓缓坐下,轻笑道:“母妃在灵隐寺许了什么愿,看来是灵验了……”
妇人刚才已经说过,去灵隐寺还愿回来,既是还愿,那自然意味着许下的愿望已经灵验了。
“本宫曾向佛祖许下心愿,倘若有朝一日吾儿能被立为太子,本宫愿意捐赠千两黄金为寺庙翻新整建,没想到……不到半年光景,本宫就要如愿以偿了。”梅贤妃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瞥了皇甫羽晴一眼,低沉道:“本宫的意思,想必晴儿都听明白了……”
“母妃是指……父皇要立王爷为太子?”皇甫羽晴有微许的惊诧,自从上次西凉边境相犯,南宫彦下旨让南宫龙泽带兵出征时,曾许下若是平息战乱则封立他为太子的诺言,至今已经过去两月有余,虽然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可是皇上的圣旨却是迟迟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