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和南宫龙泽倒是很快会过意来,铁定是风灵那丫头还留在太医府里照顾着嵇禄,正巧让甘炎这小子给遇上,方才出此言。
“下去吧!你也回房早点歇着好了……”南宫龙泽慢慢悠悠的应声道,这个时候他若是再将甘炎支去太医府,未免也显得太过于木纳了些。
“是。”甘炎退出了屋子,寂静的屋里又只剩下南宫龙泽一家三口。
皇甫羽晴的眸光凝向男人,眸底划过一抹淡淡精光,南宫龙泽走到沉香木桌前与女人相对而坐,鹰眸对视上她的眼睛:“盯着本王看什么?”
“臣妾很好奇王爷现在在想什么?长皇子被父皇废除太子之位,这件事情不会和你有关吧?”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水眸仔细打量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
“这件事情与本王无任何瓜葛。不过父皇废除他的太子之位也是迟早的事儿,这其中原委你也应该能猜到七八分,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的那个癖好终究会落到人手里成把柄。”南宫龙泽淡淡出声,语气很平静,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皇甫羽晴的水眸却是睁得更大,听男人话里的意思难道是南宫龙菁的断袖之癖让皇上发现了?可想而知当南宫彦发现这个秘密时会是何等的盛怒。
不过那日从祠堂出来时偶遇冥昭之,皇甫羽晴就猜到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冥昭之之所以会出现在祠堂外拦截下南宫彦,想必这幕后也是有人指使摆布的。
“看来这件事情是二皇子蓄谋已久的,今日父皇废了长皇子太子之位,想必他此刻正偷着乐吧。”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经过几番较量下来,她早就发现了南宫龙夔是个极有野心的男人,几位皇子里,恐怕也只有他对皇位窥觊已久。
“事不关己则高高挂起,在皇宫里想要明哲保身,好奇心就不要太重,要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南宫龙泽起身,大手握上女人的柔荑,牵着她朝床榻走去,语气依旧平静如水:“有件事情你还没给本王一个交待……”
“什么事儿?”皇甫羽晴水眸闪过一抹疑惑,不知道这男人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又欠他一个交待了?
“今天在太医府,你说过什么?”男人拉着女人的手朝前,步伐很慢,语气也同样很慢,磁性沙哑的嗓音不疾不缓的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皇甫羽晴微微一怔,很快便想起来了,不由低笑出声:“王爷不过还为那句话在耿耿于怀吧?这一天都过去了,突然又问臣妾要起了交待……”
男人保持沉默,可是由骨子里透着的凌厉气势却是有些骇人,握着女人柔荑的大掌暗暗加重了几分力道,侧眸凝望向她的小脸,依旧一声不发。
“王爷,你捏痛我了……”皇甫羽晴轻嗔出声,没好气的白了男人一眼,丝毫无惧男人一脸冷肃的骇人模样,她知道他在自己面前永远都只是纸老虎,发不起威来。
“你说本王和嵇禄那小子一样像木头?本王没记错吧?”南宫龙泽低缓出声,在床榻前坐了下来,稍一用力女人娇小的身子便整个跌入怀中,被男人强行禁锢坐在他大腿上。
“臣妾说的有错吗?王爷原本就是一根和嵇禄极其相似的木头,不过……在臣妾的调教下,王爷已经越来越懂得情趣了。”皇甫羽晴语气一顿,唇角勾起坏坏邪魅笑容,纤臂讨好的环上男人的脖颈。
面对女人如此,男人是既爱又恨,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夜色渐浓,窗外的温度渐下,屋内的温度却是持续升温,暧昧的粗喘低吟在空气里漾散开来。
翌日,没想到短短一夜光景,嵇禄的情况便大有好转,喝过太医煎熬的中药后,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不过按照太医的方子,还需要再喝四副便可将身体里的毒素完全清除。
四副方子也就是两天便可以服完,为了安全起见,南宫龙泽和皇甫羽晴还是决定在宫中从住两日,留在宫里自然免不了要去太后娘娘和梅贤妃那里请安,皇甫羽晴一大清早便抱着孩子和风灵一块儿去了慈心宫。
没想到这一大清早的,慈心宫里竟来了不少贵客,除了张皇后外,武德妃和梅贤妃也都在这儿,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浓郁的紧张气流,皇甫羽晴抱着小世子的出现似乎正好为太后娘娘解了围,老人家一看见皇甫羽晴便乐呵出声并迎上前来:“晴儿,你怎么现在才来?哀家听说你昨儿就进了宫,不过知道泽儿身边的嵇副将受了伤,所以不方便去华云宫打扰。”
“晴儿就知道皇奶奶心里一定挂念着小世子,所以今儿一早便抱着布离来给皇奶奶请安,只是……不想皇奶奶这儿一大早便如此热闹,早早的就有这么多人来给皇奶奶请安问好。臣妾给母后母妃请安,给德妃娘娘请安!”皇甫羽晴轻笑出声,不失礼数给各位长辈都请安问好。
“若都是请安问好的也就罢了,哀家看呀……除了小布离,恐怕每个人上哀家这儿来都是另有所图!”太后娘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淡淡道,说话的同时已经从皇甫羽晴的怀里接过了孩子,眸光几乎连瞥也未瞥其余几位身份尊重的嫔妃娘娘,只顾着逗弄怀中的婴儿。
皇甫羽晴水眸划过一抹异色,心里暗暗揣测太后娘娘这番话必然不是空穴来风,再暗中打量张皇后、武德妃,包括梅贤妃脸上的表情似乎各有所异,不难看出她们这么早出现在太后娘娘的慈心宫,恐怕都是另有目的。
“还是咱们家的小布离最得太后欢心,晴儿,这一次你和泽儿回宫就留下来多住几日,也好让小布离多陪陪太后,太后平日里最疼的就是这孩子了……”梅贤妃杏眸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精光,清婉的嗓音缓缓从喉间逸出,凝向皇甫羽晴,眸光似含藏着一番别有深长的意味,让女人不得不暗暗反复品味她这番话里的意思。
皇甫羽晴生性聪慧,当对视上梅贤妃的眸光时,她便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再结合眼下的情形,想必几位嫔妃娘娘到慈心宫都是为了太子一事吧?南宫彦昨儿一怒之下废了南宫龙菁太子之位的事儿谁都知道,只是如今太子一废,那太子之位也就又空了出来,所以梅贤妃和武德妃这会儿便也再坐不住了,谁都希望能够推自己的儿子一把,可是南宫彦眼下显然还在气头上,大家伙儿谁也不敢去打扰皇上,于是太后娘娘的慈心宫便成了一个好去处。
梅贤妃和武德妃心里打的是自己的主意,而张皇后也不例外,儿子的太子之位突然被废除,这一时之间让她这个做娘的接受不了打击,昨日去龙阳宫求见圣上被拒之门外,不得已之下便只好早早的来慈心宫另觅门路,希望太后娘娘能够出面帮自己说几句话。
自从小布离出世之后,皇甫羽晴和梅贤妃之间的关系也得到了很大改善,如今梅贤妃给了她暗示,她也不好装疯卖傻,唇角勾起一抹如花笑靥,很配合的道:“回母妃的话,臣妾这一次和王爷原本就打算在宫中多住几日。”
“嗯!这样就好……”梅贤妃似很满意的点点头,任谁也万万都没有想到,南宫彦会突然废了长皇子的太子之位,这似乎是个天赐良机,身为四皇子的南宫龙泽近年来政绩显赫,也并非没有机会,前不久才刚刚过去的地震天灾里,他和皇甫羽晴就为南宫彦分忧解劳不少。
梅贤妃的话出,武德妃的脸很快便黑沉下来,不过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缓缓起身告辞:“臣妾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明儿再来给太后请安。”
“去吧去吧,你们有事儿的就都去忙自个儿的吧,我一个老婆子有小布离陪着就足够了……”太后娘娘略显不耐的摆摆手,压根连看武德妃一眼也没有,皇甫羽晴注间到武德妃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眸光看似漫不经心的从太后娘娘脸上滑落到她怀中布离粉嫩的小脸子上,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冽锋芒。
皇甫羽晴心里喀噔一下,武德妃的眼神令她感到一丝不安,这妇人不止一次的想加害于她,若她的主意当真打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来,皇甫羽晴这一回绝对不会轻饶她。
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武德妃的眸光顺着直觉望来,正好对视上皇甫羽晴清冷的水眸,皇甫羽晴没有回避,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妇人的眼睛,眸光透着丝丝警告之意。
虽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可是眸光里流露出的锋芒却都带着足够的杀伤力,皇甫羽晴绝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武德妃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武德妃告辞后,张皇后也愁容满面的起身告辞,她哪能看不出来今日出现在慈心宫的梅贤妃和武德妃个个如狼似虎,都是冲着太子之位来的,眼下她想要帮儿子扳回局面的可能性似乎越来越渺茫了,不过她始终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南宫龙菁究竟做了什么?竟让南宫彦如此盛怒,一气之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或许在求太后娘娘帮忙之前,她首先应该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才是关键,想到这儿,张皇后也起身告辞离去。
慈心宫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梅贤妃悠然自得的品着茶,从刚才到现在,看着武德妃和张皇后一个个的离开,竟让她从骨子里油然升起一种打了胜仗的快感,只要能稳住太后娘娘,好好的利用太后这颗棋子,让南宫龙泽坐在太子之位似乎也并非一件难事儿。
用过响午饭,皇甫羽晴和风灵从慈心宫出来,宝贝儿子被太后娘娘和梅贤妃留在了慈心宫,皇甫羽晴当然明白梅贤妃的用意,清楚的知道她是希望能用小布离拢络太后娘娘的心,帮南宫龙泽赢得更大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