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三哥这次不会是受人之托特意来窥探为弟的吧?不过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南宫龙泽的语气很淡,面色黑沉,不难看出对南宫龙砚的余气未消。
皇甫羽晴看在眼底,清润了润嗓子,唇角勾起一抹温婉浅笑:“三哥,他就是这样的脾性,你别理他便是了。”
“既然没我什么事儿,那本王就先行告辞了。”南宫龙砚皱了皱眉头,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可是南宫龙泽却依然耿耿于怀,他主动上门示好,却依然是用热脸贴了对方的冷屁股。
看得出三皇子同样是生气了,看着男人拨腿就往外走,皇甫羽晴冷白身侧的南宫龙泽一眼,紧接着也追了出去:“三哥这就要走了么,我送你……”
南宫龙泽冷毅的薄唇微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皇甫羽晴追到长廊赶上了南宫龙砚的步伐,佯装轻松的笑着打趣道:“三哥这是生气了么?你也知道王爷就是这样的性子,又何须与他一般见识。”
“哼!你也看见他刚才的样子了,就算是本王自讨没趣好了。”南宫龙砚语气不乏透着负气,虽然他的性子向来温和些,可同样身为皇子,他也有他原本的骄傲。
“三哥,咱们不提他便是了。”皇甫羽晴莞尔一笑,笑着打量着男人脸上的表情,水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有件事情我正想和三哥商量……”
“什么事儿?”南宫龙砚面色微怔,划过一抹疑色,对凝上女人清澈的水眸。
“咱们酒楼后面那么大一片地儿都空着,我想建些房子做其它生意。”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三哥可有注意观察过对面赌庄和钱庄的生意,这两日我一直让人盯守着记了个数儿,一天下来他们挣了银子,可比咱们一个月挣的都要多。”
女人的话一出,南宫龙砚眸光顿时一亮,说到挣银子的事儿他还是感兴趣的,上次整修凤央宫可是大大伤了男人的荷包,此刻他的眸子闪烁着丝丝精光:“你的意思是……咱们也开个赌庄和钱庄?可是就这样明目里和他们抢生意,会不会不太好?你也知道,那赌庄和钱庄的幕后老板其实是……”
“我当然知道。”皇甫羽晴莞尔一笑,云淡风轻的淡淡道:“不过三哥你也说了……他只是幕后老板,幕后老板不到最后一刻,当然是不会轻易冒出头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目的并不在乎挣银子,而是其它……咱们只不过是想多挣挣银俩而已,和他们无任何冲突。”
“可如果开赌庄银庄,恐怕咱们的人手就远远不够,就算是肯花银子,也未必能够请得到合适的人。更何况……本王最近恐怕要出一趟远门,如果不是父皇坚持让我呆到二哥大婚,前两日我恐怕就已经走了。”南宫龙砚微蹙眉头,女人的主意虽然不错,可是细想之下却还是觉得没那么容易。
“三哥要出远门?”皇甫羽晴眸底闪过一抹精光,这个消息着实令她暗暗兴奋了一把,如果南宫龙砚出了远门,那她便真是可以放心大胆的着手自己的计划了。
“嗯,而且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所以……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不要再折腾那些花样了,老老实实的打理好咱们的酒楼,就足够了。”南宫龙砚缓缓点头,一脸正色的望着皇甫羽晴,突然话峰一转:“这一趟本王恐怕会途经宁安,如果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本王帮你捎带给令兄的,可以尽早准备下,待二皇兄大婚结束后,本王就打算出发了。”
闻言,皇甫羽晴水眸微怔,闪过一抹异色,她猜不透南宫龙砚此行的目的,不过他突然走得如此匆忙,着实令人有些好奇。
“三哥这一趟要去很久吗?”皇甫羽晴关切的语气里也不乏担忧,以前的南宫龙砚,在她心里就是一个淡薄名利、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哥儿,可不知什么时候,少年的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深沉苍桑,这一年来所经历的种种应该也让人成熟改变。
“时间的长短本王暂时也说不好,一切都得顺从天意。”南宫龙砚凝望着女人清澈水眸深处的担忧,唇角突然微微扬起,抬起大手自然的落上女人的脑袋,带着淡淡宠溺的轻揉两下,戏谑出声:“怎么?本王这会儿人没走,你不会就会不得我了吧?”
“三哥要走,我当然舍不得,你可要记得早点回来才是……”皇甫羽晴没有躲避男人宠溺的揉摸,因为她能够感受到男人干净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他对她的感情是纯洁的,纯洁的让她也不由倍感珍惜。
此刻,莫名的伤感涌上女人心头,水眸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氤氲雾气,男人粗粝的大掌微微僵滞,下一秒唇角的笑容却是越漾起深,轻拍一下她的头顶:“丫头,你哭了?你若是真是舍不得我……本王呆会儿回宫就去禀明父皇,这一趟我不去了。”
皇甫羽晴微微一怔,没有想到这一次南宫龙砚出宫竟然是受皇上南宫彦之命,怔愣之余再回过神来,连连摇头:“不不不,三哥万万不可,还是正事儿要紧,我也不过是突然有些情绪,一会儿就没事了。”
“傻丫头,本王逗你玩呢!你以为本王当真会为了你就不走了吗?”南宫龙砚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唇角的笑容却是漾得更深,戏谑出声。
皇甫羽晴又是一愣,她此刻脑子已经有点懵了,没有办法判断眼下男人前后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是觉得男人俊美绝伦的笑靥几乎耀花了她的眼睛,眸光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
“傻丫头,你可要好好的打理酒楼,直至本王回来。”南宫龙泽醇厚磁性的低笑声,再度逸入女人耳底,大手温柔的为她整理着被自己弄得凌乱的青发。
“三哥放心吧,等你回来的时候,酒楼一定还没关门倒闭……”皇甫羽晴抽了抽鼻子,哽咽的同时也不忘打趣几句。
见她还能开玩笑,男人也算是放心了,唇角的笑靥渐缓褪去,只留 下深邃眸底温柔的光芒:“就送到这儿吧,本王先回宫了,这两天你也抽空回一趟将军府,问问皇甫将军和夫人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帮忙捎去给凌峰兄……”
“嗯,那就有劳三哥了。”皇甫羽晴点点头,明明还有两天男人才走,为什么她却总有一种 恍若就要天人两隔的错觉,莫名一阵心慌。
皇甫羽晴回了屋,没忘冷睨男人一眼,原本之前还并没有太生气,可是这会儿听说三哥要出远门的事情后,莫名心里窝着一股火,想想三哥这个时候还不忘主动来平南王府一趟,显然是希望能够兄弟重修合好,可是这男人却倔得跟 一头驴似的,不,应该说他就是一根木头!
“你哭过了?三哥他把你怎么了……”南宫龙泽眸底划过一抹异色,女人进屋凝他第一眼的时候 ,他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儿,眼眶还是红红的,显然有哭过的痕迹。
南宫龙泽说话的同时顿时拍案而起,显然是误会了其中细节,压根儿没注意到女人凝向他时的眸光才是负气的,这会儿见皇甫羽晴受了委屈,似打算夺门而出的架势。
“三哥还能把我怎么着?都是你!”皇甫羽晴拦下男人,粉拳如雨点般落上男人的胸膛,娇嗔出声:“就算三哥是有错在先,可看在他三番两次主动求和的份上,你就不能说句软话么?到底他还是你的亲兄弟呀!”
闻言,男人才算是反应过来,原来女人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全都是因为南宫龙砚,不由眉头紧蹙,低沉道:“想让本王原谅他,不可能!”
“三哥过几天就要出远门了,今日他是特意来向你求和的,可是你……”皇甫羽晴见男人依旧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着实是有些恼了。
女人的话让男人眸光微怔,南宫龙泽大概是也没有听说南宫龙砚要出京的事儿,显得有些意外,低垂眼敛微微沉思数秒后,对视上女人的眸,一脸正色的道 :“这话可是他亲口对你说的?”
“那还能有假?”皇甫羽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冷冷出声:“待二皇子大婚之后,三哥就要离京了,在这之前……王爷自己看着办吧!”
南宫龙泽俊颜划过一抹异色,其实女人之前那番话一说,他内心深处的柔软就已经被微微触碰到了,可是皇甫羽晴后面的态度却莫名让他的心情变得更糟,深邃的鹰眸倏然沉暗下来,凝对上女人的水眸,醇厚的嗓音如同沙石低沉划过――
“你就那么护着他?就算是他要离京又如何?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名符其实的冷血动物。”皇甫羽晴没好气的冷冷出声,同时将怀中熟睡的孩子放回到摇篮,不打算再和男人继续说话。
得此刻被女人这么一训斥,男人的心情也莫名受到了影响,她竟然为了其他男人而对他冷言相向,南宫龙泽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同样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两天,平南王府的气氛也随着小俩口之间的冷战而变得紧张起来,翌日便是二皇子大婚的日子,这日男人早朝出门没多久,皇甫羽晴也在风灵的陪同下抱着孩子出了门,今日她也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
傍晚,从将军府回来天色已经不早,皇甫羽晴回到房间男人却还没有回来,在风灵的帮助下,给孩子泡了个热水澡,再包裹得暖暖和和的,小家伙弄得舒服了,眨巴着眼睛冲着她们咧嘴笑,喉咙竟发出了愉悦的咯咯声。
“王妃,小世子刚才……刚才笑出声了……”风灵惊诧出声,又惊又喜,望着婴儿那张可爱粉嫩的小脸,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孩子出生到现在,还是头一回听他发生咯咯的笑声。
皇甫羽晴的脸颊也同样漾着兴奋,柔嫩的脂腹轻巧温柔的在孩子脸颊上轻轻摩挲:“布离布离,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呢?”
主仆二人逗弄着床榻上的孩子,房门传来吱的声响,南宫龙泽高大的身影下一秒已经进了屋,风灵匆匆上前行了礼,男人点头同时摆摆手:“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