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原本黑沉铁青的俊颜,在听了女人这番话后,眸底漾过一抹复杂异色,握着女人后脑勺的大掌,拇指和食指微微松动,向前移滑,落到女人豆腐块似粉嫩的小脸上,轻捏一下,低沉道:“这两天里……那个上官沫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竟让你如此帮他说话……”
“王爷细细想想,若是他真对臣妾做了什么,臣妾会帮他说话么?”皇甫羽晴轻仰着小脸凝望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唇角微扬,勾起一抹邪魅坏笑。
见男人微怔,女人又是坏坏一笑,同时意味深长轻笑出声:“王爷刚才那会儿想什么呢?你不会是以为……臣妾和上官沫之前有一腿吧?”
这话听似妄自菲薄,可却更像是故意调戏男人,南宫龙泽眸底的神色错综复杂的变化着,显得极不自然。
男人覆上女人脸颊的大手不禁再次掐了一把她的嫩颊,醇厚的嗓音低沉出声:“本王谅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本王的女人,除非他是真活得不耐烦了。”
皇甫羽晴笑而不语,下一秒已经便男人搂入怀中,大手作乱般的在女人头顶揉了一把,将她头顶的青丝弄得乱七八糟,醇厚的嗓音亦变得沙哑不已:“小东西,为了找你本王已经三个晚上没睡觉了。”
皇甫羽晴水眸一愣,此刻才注意到男人深邃眸底的腥红竟是疲倦的血丝,之前她好像有点误会了,听闻他已经有三个晚上没有睡觉,心头不禁划过一抹痛意。
“那王爷赶紧上床歇息……”皇甫羽晴怔愣过后,赶紧搂着男人的劲腰带着他往床榻的方向走去,眼下天色已黑,而且经过一场大雪后山路出奇的滑,所以下山的事情也只能等到明天了,如果今日不是为了掩护青龙宫的兄弟们撤退,她也同样是归心似箭,想回家和儿子相聚。
男人没有拒绝,任由女人扶着自己到床榻边,替他宽衣解带脱鞋,最后安顿他睡到温暖的被褥里,性感的薄唇却是漾着浓郁浅笑,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王爷先睡……”皇甫羽晴的话音还未落下,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量带过,眨眼的功夫她整个人已经跌落进男人怀中,不禁脸颊泛起一阵热意。
“王爷还想干什么?三个晚上没睡觉也不能让你变得安份点儿……”皇甫羽晴娇嗔出声,弦外之音显而易见。
“你知道本王的习惯,换了地方换了床很难睡着。”南宫龙泽狭眸半眯,磁性醇厚的嗓音同样透着意味深长的深意。
“那……王爷想怎么办?你的那个坏毛病臣妾也无能为力。”皇甫羽晴轻嗔出声,没好气的白了男人一眼,着实不懂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一个劲儿说睡不着……难不成是想和她……
“你想到哪儿去了?本王的意思是想说……换了地方换了床难以入眠,若是能找到点熟悉 的东西陪在本王左右,或许能够有所改善也不一定。”南宫龙泽眸底闪过一抹邪魅坏笑,将怀中的女人搂抱得更紧了些,沙哑出声:“在这里本王唯一熟悉的,恐怕就是你的身体了。”
还真是够直白的,皇甫羽晴娇瞪男人一眼,轻应道:“看在王爷煞费苦心的想着救我,我就委屈着让你搂上一夜吧,希望真能够改善睡眠,让王爷这一夜睡得安稳。”
翌日清晨,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刺激得人睁不开眼,耀眼的光芒中,一个甜美可人的女子正慵懒的窝在男人怀里,睡得香甜。
墨发如云,铺洒在枕头上,粉嫩的耳垂吊着一对碧色玉珠耳环,简单明洁的素色白衣将女人清丽脱俗的美好气质完全呈现出来,不带一丝俗世脂粉,有的只是干净清透,像湖中一尘不染的水流。
南宫龙泽暖暖睁开眼,手臂微觉有些麻痹,一整夜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紧搂着怀中的女人,看看她此刻依然睡得香甜,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笑容。
还是头一回,第一次在离开自己的床榻后睡得如此香甜,这对于他而言简直是个奇迹,哪怕是行军打仗出门在外,也从来没有睡好过一个安稳觉。从昨夜的事实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其实他离开了熟悉的床榻,依然是可以能够睡得香稳的。
耳畔呼出的热气弄得女人痒痒的,皇甫羽晴惺松慵懒的睁开眼睛,便感受到男人在她的额头落下温柔一吻,这一吻也让女人顿时睡意全无,睁大水眸凝向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颜。
“王爷醒了?昨夜可睡得安稳?”皇甫羽晴揉了揉眼睛,关切出声,昨夜她睡得太沉,压根儿不知道男人睡得可好,睁开眼睛便发现他是醒着的,不禁心底油升一抹疑惑。
“本王突然发现……只要有你在身旁,本王就能睡得安稳。”南宫龙泽语气间不乏宠溺,抬手轻轻刮了一把女人的秀鼻,同时缓缓抽出臂膀,温柔出声:“今儿天气不错,咱们也早点下山去吧!”
闻言,皇甫羽晴也顿时来了精神,她心里直惦念着家里的小布离,人都说这么小的婴儿是一天一个样儿,她已经三天没见到孩子了,恐怕小布离也是一个大变样。
很快便整装待发朝着山下行进,为了皇甫羽晴的安全,南宫龙泽霸道的要求她与自己寸步不离,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每经过一道泥泞或坎坷,男人都会不由分说的将她一把抱起,默默地越过艰难之地才将女人放落到地面。
这一份体贴温馨或许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总之皇甫羽晴能够清晰感受到男人的爱惜,心头瞬间盛着满满的幸福感,真希望这条下山的路变得无限蔓延,能够让他们在这条艰辛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一直……
再次被男人一把打横抱起,皇甫羽晴识趣的将纤臂环上男人的脖颈,只不过她也注意到,当着众将士的面表现出如此亲密的举止,其实会让男人的面色略难尴尬,甚至泛着微微潮红,只是男人略深的麦色肌肤不容易轻易让人发现。
“王爷,你害羞了?”皇甫羽晴将脑袋窝在男人胸前,压低嗓音坏笑出声。
“胡说什么?”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如同沙石划过,无比迷人。
“王爷别不承认了……”某女依然坏笑,小手邪恶的在男人胸膛画起了圈圈。
“再胡说……当心本王扔你下去自己走。”男人醇厚磁性的嗓音沙哑逸出,听似低嗔,其实却不乏宠溺,连同那双深邃如海的鹰眸深处,也漾着少有的温柔。
皇甫羽晴笑而不语,环着男人脖颈的手臂却是更紧了几分,似察觉到女人细微的举动,男人眸底的笑意愈越漾越深,连同冷毅的薄唇,也同样扬起一丝漂亮弧度。
下山的景致很美,山际还染满尚未褪去的白雪,虽依然冰寒彻骨,可是窝在男人怀里的女人,身上还包裹着上官沫为她弄来的紫貂长氅,整个人暖暖的。
皇帝圣旨昭告天下,公布二皇子南宫龙夔和苏舞大婚的喜讯,同时也牵动着平南王府这小俩口的心,皇甫羽晴特意抽空去了一趟杜府,却并未听闻任何关于大婚喜讯的消息,可是她明明听苏舞和南宫龙砚都提及过此事,难道其中有诈。
经过旁敲侧击的一番对话,皇甫羽晴更能确定杜家确实并无喜事要办,而杜家长公子杜植已经卧病在家好些天,于是要求想探望病中的男人。
管家虽有些犹豫,可却因顾及对方的身份毕竟是堂堂平南王妃,于是点头应了下来,很快皇甫羽晴便见到了卧病在床的杜植。
“平南王妃――”杜植眸光先是一怔,脱口而出,眸底划过一抹疑色,大概是没有想到皇甫羽晴会突然出现在杜府,她的出来着实令人有些意外。
“杜大夫医人无数,这会儿自个儿病了,怎么反倒不会治了?”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云淡风轻的淡淡道,走到距离床榻五丈开外的椅子前自行坐下。
杜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双臂支撑着床榻缓缓坐起,沙哑出声:“平南王妃怎么来了?在下给平南王妃请安。”
“免礼吧,你躺着就好,本妃今日来只有几句话说……”皇甫羽晴淡淡道:“皇上已经下旨,再过三日苏舞姑娘和二皇子就要大婚了,不知这件事情杜大夫可知道?”
闻言,杜植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异色,脸颊微微抽搐两下,低沉道:“平南王妃突然跑来敝府,就是为了和在下说这个……”
“没错,我来这里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可是我更想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做何感想?”皇甫羽晴开门见山,清澈澄净的水眸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鹰眸,清冷出声:“本妃真的很感兴趣,让苏三小姐牵肠挂肚的男人……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她的话出,杜植不禁皱了皱眉头,摇摇头道:“在下和苏三小姐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平南王妃请回吧!”
杜植的反应不禁令皇甫羽晴水眸划过一抹精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脱口而出:“为什么苏舞姑娘会以为你就要成亲了?难不成这个消息是你亲口告诉她的?”
杜植撇开头,避开女人凌厉的眸光,显然是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淡道:“平南王妃,在下敬重你的身份,可这也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打探别人的隐私。”
皇甫羽晴水眸划过一抹疑色,再看看杜植面灰土灰的脸色,他看起来好像是真的病了,不过对于这种爱却不敢承认、没有担当的男人,她能做的只有鄙视。
“原本看见苏舞姑娘失魂落魄的模样,本妃还寻思着杜大夫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所以特意跑这一趟,看看有没有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不想杜大夫竟然这么说……也好!就当本妃从来不曾来过便是。”皇甫羽晴冷哼一声,最后丢下一句:“苏舞姑娘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命数,老天爷也觉得宁可让她嫁给二皇子那样阴险的男人,也不愿让她嫁给一个没有担当、懦弱的男人。”
丢下这句,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去,唯留下独坐在床榻上的那抹落寞身影,直至女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男人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顺手拾起枕边的绢帕捂至唇边,直至剧咳结束,纯白的绢帕也溢出了鲜红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