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漱后勉强吃了一点东西,皇甫羽晴还是拖着酸软的身子照常出去走动,锻炼身体也是为了能在不久的将来顺利生下孩子,如今的医术若是遇到个难产神马的,那她可真的就死定了,为了自己着想,她也要每天坚持锻炼。
似乎更习惯了不让奴婢跟在身边,皇甫羽晴沿着青石小径缓缓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不想走在半道上竟遇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二皇子南宫龙夔正朝着她迎面走来,当注意到对面的女人时,男人眸光先是一怔,紧接着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精光。
皇甫羽晴悬在空中的脚收了回来,原本是打算掉头就走,可是突然想到 姬的事儿,不由自主的又改变了主意,眼看着南宫龙夔迈着大步流的步伐已经走到了女人面前,距离三丈开外的停下了脚步,斯文俊美的唇角微微上扬:“这么巧?平南王妃又在散步吗?”
“臣妾见过二皇子。”皇甫羽晴微微欠身算是行了礼,就在她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向男人试探 姬那件事时,没想到男人反倒开提起了那事儿。
“上次你们华云宫的那个丫鬟,不仅勾、引本王宫里的苦奴,还对本王出言不逊,所以本王一怒之下割了她的舌头,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那是四弟宫里的人,本王这样做该不会让四弟误会,有什么想法吧?”南宫龙夔醇厚低沉的嗓音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平静,让皇甫羽晴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既然二皇子说到 姬的事儿,臣妾也正好有话想问, 姬出事的那天,原本是随本妃到漫花宫的,之前还曾遇见二皇子,后来那丫鬟借口身体不适要回宫,不想最后竟出了这样的事儿,本妃很好奇,她入宫的时候不长,平日里也根本没有机会与外面的人接触,而据本妃所知,二皇子宫中的苦奴亦是如此,平日里从来都不曾出宫,那他们究竟又是如何勾搭上的呢?臣妾愚昧,所以恳请二皇子能够指点迷津。”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眸光却是冷冽。
南宫龙夔狭眸半眯,眸底闪过一抹饶有兴趣的锋芒,这样的女子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思路清晰,说起话来有条不紊,就算是挖苦讽刺人,也有她自己独有的风格。
莫名,男人唇角不知何时竟漾起一抹笑意,深邃的眸一瞬不瞬的凝盯着女人的眼睛,不过却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反倒淡淡的吐出一句:“本王听说,四弟今日出宫办事去了,不知平南王妃可知他这趟出宫是办什么事?”
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色,显然这男人是故意挑衅她,知道苏舞是南宫龙泽的旧爱,故意用这道武器来伤害她。
不疾不缓,女人清冷的唇角上扬,绽放一抹如花笑靥,淡淡道:“既然二皇子问起,那臣妾也就不隐瞒了,好像是苏三小姐听说二皇子要去苏家提亲的事,吓得离家出走了,我家王爷这会儿出宫,正是给二皇子寻人去了。不过……若是让臣妾说呀,强扭的瓜不甜,既然苏三小姐对二皇子没有情意,二皇子又何必强人所难呢?这一点倒是该向我家王爷多学学。”
女人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唇角的笑容也甜得腻人,可是眸底却是森冷一片,没有半点温度,南宫龙夔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好长时间才幽幽吐出一句:“任何事情都是靠自己争取的,是不是你的不该由别人说,而是该由你自己说的算,你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所以……四弟的那一点本王学不来,也不会学。”
听着平静如水的一句话,却是暴露了男人骨子里的野心,比起他来,南宫龙泽只能算是甘于平淡的男人,因为皇甫羽晴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南宫龙泽有想当皇帝的野心,可是从南宫龙夔身上,她却能够清晰感受到。
皇甫羽晴唇角的笑意渐缓褪去,一脸正色的凝对上男人的眼睛,不再遮掩,开门见山的道:“那臣妾请问二皇子,娶一个压根儿不爱自己的女人又有什么意思?苏舞她根本就不爱你,你强迫她嫁给你,到头来只会让两个人都不开心。”
“错!不开心的只会是她一个,本王想娶的就是她,只要能娶到她,我就开心了。”南宫龙夔唇角漾起一抹邪魅冷意,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仿若苏舞就是他这辈子认定了的女人。
皇甫羽晴眸底划过一抹疑色,当男人提到苏舞的时候,她从他的眸底压根看不见任何爱意,她敢用颈上人头来赌,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爱苏舞,可是他为什么却又坚持一定要娶她呢?这一点确实让她感到怀疑。
“人各有志,既然二皇子执意,那臣妾也无话可说。”皇甫羽晴淡淡点头,绕过男人的身体,头也不回的离去。
三天过去,南宫龙泽依然没有出现,皇甫羽晴努力让自己的脑子不要想那个人,她每天的生活依然很有规律,偶尔会去慈心宫看看太后娘娘。
躺在苍树下的吊床里,闭着眼睛佯装惬意的享受晨风的轻拂,脑子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家人,娘已经很些日子没有入宫来看她了,不知是不是忙着在家里赶制绣品,她记得上次母亲曾经答应过皇后娘娘,说要赶制一副绣缎送给她,想到这儿,皇甫羽晴不禁眉心微蹙。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丫鬟的急促的声音:“王妃,二皇子在殿外要见王爷。”
“王爷不在宫里的事你也知道,就不知道回了二皇子么?”皇甫羽晴云淡风轻的应道。
“奴婢说了,可是二皇子……”丫鬟的话还说完,突然倏然而止,似感觉到了什么,皇甫羽晴这才缓缓睁开水眸,却看见南宫龙夔不知何时几乎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前来传话的丫鬟完全傻了眼,张大嘴巴却是未发出半个音来。
“二皇子怎么就这样进来了,难道不觉得这样做很冒昧么?”皇甫羽晴皱紧眉头,声音瞬间变得清冷下来,人也缓缓从吊床里起身,对于扰了自己清静的男人,让她有些反感。
“四弟还没有回宫?”南宫龙夔俊美斯文的轮廓凭增几分冷毅,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疑色,凝望着皇甫羽晴缓缓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纤盈身体。
“二皇子刚才应该也听见臣妾和丫鬟的对话了,王爷不在宫里,这个臣妾没有必要骗你。”皇甫羽晴淡淡的道,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揣测着南宫龙夔的来意。
南宫龙夔眸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低垂眼敛沉思数秒,再度抬眸对视上皇甫羽晴的眼睛,唇角轻启:“平南王妃可知道,其实四弟早在两天前就已经找到了苏舞,可是他不仅没有消息捎回来,就连自己也未回宫,不知你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做何感想……”
皇甫羽晴心尖微微一颤,面色却依然平静如水,水眸清冷的凝望着眼前的男人,淡淡道:“王爷没有回宫自然有他的道理,臣妾心里没有任何想法。倒是二皇子,急匆匆的上华云宫,难道就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吗?”
南宫龙夔眸光一暗,狭眸几乎眯成一条线,直勾勾的凝盯着皇甫羽晴的同时,长腿突然朝前向着女人迈出一大步,瞬间拉近了与皇甫羽晴之间的距离,一阵微风吹过,女人身上的淡淡馨香随风钻入男人鼻底,男人深邃的眸光微微一怔,很快便恢复了自然。
“平南王妃当真只觉得这是件小事?本王却没有办法如此大度……”南宫龙夔森冷的嗓音幽幽道:“苏舞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这门婚事早在几天前本王就已经和苏家定了下来,如今她却和四弟朝夕相处了两天两夜,平南王妃却还觉得这是件小事?若是如此,那也就是在告诉本王,如若我们俩个独处两天两夜也只是件小事而已了……”
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透出的危险戾气,皇甫羽晴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朝后,却只见男人脸上一沉,突然长臂一勾,强行将女人搂进自己怀中,皇甫羽晴又惊又气,一边挣扎的同时怒吼出声:“二皇子休得放肆!放开我……”
女人青丝间逸出的清香逸入男人呼吸里,南宫龙夔欣长高大的身体微微一僵,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依然环抱着女人,低沉的嗓音在女人耳根漾起:“这会儿你也知道放肆了?或许四弟和苏舞之间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住口!不许你再胡说……”皇甫羽晴抬起柔荑,挥向男人的俊颜,小手却在下一秒被男人轻松拦截在半空,细腻的柔荑被男人的大掌包裹在掌心,气氛似乎突然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南宫龙夔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对这个挺着大肚的女人有了反应,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弟妹,他压根儿就不可能会动心的女人。
就在这会儿,突然一声凌厉的冷喝声从身后传来:“放开她!”
南宫龙泽几乎是从牙缝儿里迸出来的这一声,这声厉吼夹带着狂肆的风暴席卷而至,刚刚回宫便看见让他额头青筋这暴鼓的一幕,男人深邃的鹰眸如炬,死死地盯着回头凝望向自己的南宫龙夔,眸光几乎快喷出火来。
南宫龙夔见到男人,眸光先是一怔,很快便带着挑衅的冷意同样凝对着他,没想到四弟回来的还真是时候,让他看见这一幕也算是对他一记小小的惩罚,让他知道这世上有些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
皇甫羽晴看见男人的那刻,心情也变得更加复杂,可是当她看清男人面向自己的方向投来的那抹鄙夷和嫌弃的眼神时,如同被人从头顶泼下一盆冷水,心顿时也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