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离得很近,彼此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他霸道、狂妄、势在必得。
她馨香、坚韧、才华横溢。
郁霆琛和江晓溪都没有说话,都在望着对方,非常的专注,但却不是因为彼此的感情。
忽然轻“咳”了一声,郁苍雄站在了门口。
由于两人都还没有吻下去的冲动,他不得不“打断”了剑拔弩张的两人,免得他的书房遭遇了火灾,烧了这些字画就可惜了。
郁霆琛和江晓溪都是擅长控制场面的高手,虽然刚才还在无声的对峙着,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爷爷……”
“郁爷爷……”
两人一前一后的喊着,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郁苍雄走进来,看到了江晓溪放在了书桌上的两幅字画,他不由叹道:“晓溪,你真是不错,一个晚上就取回来了给我。”
江晓溪轻笑了一声:“这也要感谢霆琛,如果不是我们两人合作的话,也没有这么快的!”
郁霆琛还是第一次听她只叫他的名字,她能叫得非常自然,当然,对于伪装高手来说,这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郁苍雄看着他们俩,满意的道:“你们两人,双剑合壁,必是登峰造极。”
如此明显的话语,对于两个同是高智商的人来说,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可是,这两个同样高智商、也同样骄傲的人,却是同时装傻,谁也没有搭理这句话。
郁苍雄知道这事也急不来,他于是道:“晓溪,这次买回另一半真迹的费用,我让霆琛付给你。”
“郁爷爷,若是我冲着这费用而来的话,就不是江晓溪了。”江晓溪轻声说道。
“晓溪想怎么样?”郁苍雄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
江晓溪这时凝视着郁霆琛,郁霆琛的脸色微微的一冷,她若是敢提过份的要求,他必然会毫不客气的教训她!
她却是嫣然一笑,她又怎么能是靠别人施恩的人?她能独自一个人走向事业的巅峰,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江晓溪气不过他今天在宋凉辰面前,将她霸为己有的可恨样,于是,她走到了郁苍雄面前,在郁苍雄的耳边,轻语了几句。
郁苍雄听了直点头:“好,就这么做!”
“郁爷爷,我就先走了!”江晓溪这时,转身离开,纤瘦的身影,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强。
她优雅的走向了自己的车,却是被郁霆琛拦在了前面,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她不由冷眸一凝。
江晓溪在私底下,从来不会跟他有什么好脸色,于是俏脸也冷凝成霜。
郁霆琛的俊脸也是一黑,他毫不浪费时间的道:“跟爷爷说了什么?”
“你想知道?”江晓溪语声也是一道寒冷的声线,“郁总如此神广大,可是我就是不告诉你!”
反而,我要气死你!
郁霆琛阳刚气十足的剑眉一挑,无不讥讽的道:“哟,不叫霆琛了?”
刚才在爷爷面前,叫着他的名字,似乎叫得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现在却是这么生疏了。
江晓溪冷笑了一声,懒得理他。
逢场作戏罢了,何必这么认真!
郁霆琛却是一语道破了玄机:“你无非是想讨得爷爷喜欢,然后以此为跳板,拿下下一个季度的广告合约,可惜的是,如果这是一盘棋局,你就落错棋子了。”
确实,这就是江晓溪的打算,但是,郁霆琛纵横商场所向披靡,他怎么能看不透她的心思?
可是,江晓溪也不是任人拿捏在手的软柿子,她冷哼了一声,俏脸一仰,红唇微启:“现在棋局未定,你我各执半数的棋子,最后谁能赢得棋局,还是未知数,郁总这样说,还言之过早。”
“那我们就走着瞧!”郁霆琛冷酷的转身,大步走向了自己的车。
江晓溪单薄的身影在烈日下,显得格外的傲气,她不信,拿不下他的合约!
她正欲启步走向自己的车时,忽然姚丽娜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然后讽刺道:“你跟我表哥只是在外公面前逢场作戏啊,我就说了,表哥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呢?”
江晓溪无视她,直接走到了自己的车旁。
姚丽娜恼火的道:“江晓溪,我跟你说话呢?”
江晓溪这时正视着她:“对于你最近的挑衅,我想跟你讲一个故事:狮子妈妈带着孩子在丛林里散步,一只野狗向他们狂吠,但狮子妈妈毫不理会,小狮子看不过了,问道:妈妈,您可以和兽中之王的老虎争夺领地,您可以短跑冠军黑豹抢掠食物,您为什么不拿出威风来和它战斗?狮子妈妈语重心长的教着孩子:儿子,我们天生就是食物链的顶端,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即使要战斗,也得选对手。比如,野狗故意来咬你一口,倒霉吗?还有,打败一条野狗,风光吗?小狮子都明白一个道理,和野狗战斗既不风光还会倒霉。而你,明白吗?”
只见姚丽娜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再笨也明白,江晓溪比喻自己是一个战斗力极强的母狮,而她自己是那头乱吠的野狗,这种指桑骂槐的功力,江晓溪是出口成章!
江晓溪说完,就听到了一阵笑声,然后是鼓掌声!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殷念念。
殷念念走了出来,来到了江晓溪的身边:“故事非常精彩,对号入座将更加精彩。”
姚丽娜气得转身离开,一个江晓溪她已经是招架不住,还来一个殷念念,她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江晓溪任殷念念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她侧头问道:“怎么来了?”
殷念念的眸光里有些东西一闪即逝,但很快就调侃道:“我这不是怕你被郁家的人欺负吗?上来助阵啊!要知道,咱们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江晓溪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开心的笑容,即使有些人背叛了友情,但她和殷念念之间还是友谊万岁。
今天是星期天,江晓溪和殷念念从郁家豪宅出来之后,直接去了佛法寺。
无论工作有多忙,江晓溪每个星期都会来一次这里。
殷念念没有什么事做,陪着她一起来。
她俩在山荫下的小石桌上坐下来,听着里面有颂经文的声音,还有安静的焚香声。
在这里,可以暂时的放下一切烦恼,听着风清云静的声音,洗涤着凡尘中的心灵。
“你一直没有进去看过伯母吗?”殷念念知道,她自从十八岁自立以后,母亲就已经入了佛法寺,斩断一切尘缘。
江晓溪点了点头,“如果这是母亲所希望的,我就成全她。”
殷念念看着她:“但你还是放不下她。”
“我又不是佛中人,放不下也正常。”江晓溪反而是瞪着她,“你呢?难道放得下你母亲吗?”
殷念念苦笑了笑,她仍然记得母亲从小是怎么教育她的,母亲希望她做医生,她们殷家是医学世家,可是,她叛逆,她不喜欢,于是选择了法医,专门做解剖尸体的工作。
她从来没有在江晓溪面前提过自己的父亲,而江晓溪知道她是单亲家庭长大,也从不问这些。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言说的伤痛,每一个人都有永远放不下的事情。
殷念念如是。
江晓溪亦一样。
她们是最好的闺蜜,但不过问彼此的秘密。
中午,两人在佛法寺吃着斋菜,听着空灵的佛声,将那些沉重的伤痛一一放下。
下午,江晓溪回到家里。
江海波和江晓河在客厅里喝茶,在看到了她回来时,江晓河率先叫了起来:“姐姐……”
“晓溪,你回来了!”江海波也热情的招呼着。
江晓溪没有应他们,换下了鞋,就往楼上走去。
江海波却是上前道:“晓溪,关于你说向公司注资的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天,都没有动静,我想问问你……”
“今天休息,不谈公事。”江晓溪冷冷的打断。
江晓河见此,有些讨好的道:“姐姐,你也累了吧!不谈公事就不谈公事吧,坐下来喝杯茶。”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当当响,只要江晓溪向公司注了资,公司运营正常了之后,他还会怕她的一个传媒集团不成?
只是,现在他得好好的说话。
江晓溪何尝看不出他的那点心思,不止是他这样,恐怕江海波也是这样吧!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用!”
如果不是江晓河母子给母亲的打击,恐怕母亲还不至于去佛法寺出家了。
江氏公司。
星期一,一早,他们收到了春晓传媒集团的收购通知单。
江晓河第一时间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爸爸,你看看,江晓溪她是要收购掉我们,她这是要完全吞并掉了我们啊,这样一来,我们哪还有立足之地?”
江海波也不料江晓溪会如此的狠绝,她所说的注资,竟然是将江氏公司收购为她的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