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知道,江晓溪如果知道了实情,也不会结婚的。
邵年锦一看,他的脸色巨变,“念念,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有跟你闹着玩,我是认真的。”殷念念认真的说。
邵母一手抢过了儿子手中的鉴定证书,她尖叫了一声:“什么,蓓蓓是年鸿的女儿……天啊,我们邵家做了什么孽?怎么会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邵年鸿自始至终是沉默着的,但是一听邵母这样讲,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念念,你这是哪儿来的?你是不是上了郁霆琛的当?”
原来,就连这个当事人,也不知道,他曾经有一个女儿……
殷念念着急的道:“我敢以性命担保,这是我亲自取证,亲自鉴定的……”
邵年鸿没有再说话,他从来不知道,他已经有一个七岁的女儿,贝小米自然是不会告诉他,这个女儿是他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恩怨,以为早已经是尘封不再提起,但是,却是这么的令人难以相信。
邵年锦一拳就打向了邵年鸿,“你是小米的那个男人?哥,我叫了你二十多年的哥哥,你怎么可以和她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让她沦落成为杀手?你怎么可以让她们母女飘泊在外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邵年锦每说一句,就对邵年鸿打了一拳,三次出拳,邵年鸿都没有还手,到了第四拳的时候,他道:“年锦,住手,贝小米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这么单纯?你知不知道?她没有遇见我之前,就是一个杀手,她还没有成年,为了完成组织给她的任务,她主动爬上我的床诱惑我……”
“你混蛋!”邵年锦自然是不相信贝小米这么阴暗的一面,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八岁那年温柔可爱笑起来,软软的柔柔的样子!
邵年鸿厉声道:“你再出拳,我就还手了,还记得我以前就说过,叫你不要和飞鹰那么近,你不听!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上过多少男人的床,你知道吗?我怎么知道,蓓蓓她是我的女儿,而不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我不准你这么说她!”邵年锦完全失去了控制,他不相信,自己的兄长霸占了自己的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女子,她在他的心中,依然是美好如初。
邵年鸿伸手将白色的西装脱下来,然后扔在了地上,“你相不相信都是你的事,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说完之后,他扬长而去。
邵年锦疯狂的想要杀人了,为什么?上天待这么薄!
他喜欢的女人,失踪了十六年之久,当回来时,却已经是兄长的女人了!还有了兄长的孩子!
他不介意这些,但是别人介意!他的家族介意!
他这一生难道,都和她再无可能了吗?
“年锦,你疯够了没?”邵母叫人来,“将年锦给我关起来!”
“不――”邵年锦挥舞着拳头,“我要去找小米,你们放开我!”
邵母早有准备,叫了几十个退役的特种兵在看守着他,“除非你答应和念念结婚,我就放开你!否则你休想去找那个小贱人!”
“妈……”邵年锦眼睛一片猩红,“您不能这么说她!”
邵母不理会他,这一次,一定要听她的。
酒店外。
郁霆琛倚靠在了车旁,等着邵年鸿从酒店里走出来。
邵年鸿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手提起了他的衣领,“这就是你处心积虑谋的局吗?郁霆琛,你敢说,你真的爱晓溪吗?你将她从我身边抢走,你真的爱她吗?”
郁霆琛一手推开了他,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那么你呢?你爱晓溪吗?你爱她的话,还会和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不要跟我说你没有和贝小米上过床?你可以说是贝小米在没有成年前就主动诱惑了你?你呢?为什么会上她?”
“如果这是你的爱,一个男人将灵魂和rou体分开,这是爱吗?”郁霆琛双眸眯紧,“我敢说,我在遇上晓溪之后,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我是从你手中抢走了她,但我至少只忠于她一个女人!”
邵年鸿的脸色铁青,他和贝小米之间,恩怨很多,没有爱,恨倒是很多。
郁霆琛的这话,戳中了他的脊梁骨,让他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无论他有多爱江晓溪,他和贝小米有了男女之实,而且还有一个女儿蓓蓓,这是不争的事实。
郁霆琛继续说道:“长久以来,你不就是怕晓溪知道你的这一面吗?现在被人戳穿了来,你以为晓溪还会呆在你的身边?”
邵年鸿的双拳握紧,终是什么话也没有再说,转身离开了。
他的身影高大而寂寞,年轻时犯下的错,在现在得到了报应。
有一句话,非常在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在一个小岛上。
江晓溪慢慢的醒了过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碧蓝的天色,湛蓝的海水,还有一大片的椰树,海岸线上正是夕阳西下。
她马上清醒过来,他们两对新人不是今天要举行婚礼吗?
为什么,贝小米会将她打晕了然后带到了岛上来呢!
“姐姐……”江晓溪叫了一声,没有看到贝小米的身影。
她起身,朝屋外走去,就看到了贝小米正坐在了海边,独自一个人抱紧了自己。
江晓溪来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坐下来,看着夕阳西下的落日。
她没有开口问,但是,心中也已经是猜出了不少来,否则以郁霆琛的雷霆手段,否则以贝小米的个性,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晓溪……”贝小米见她醒了,赶忙抹去了眼泪,“对不起,是我私自将你带到了岛上来,没有给你一个结婚典礼……”
江晓溪则是将她的手握住,贝小米的手有些粗糙,这是她这些年在外吃苦的证据,这是她掩饰不了的证据。
“我说过,这世界上,能令我最在乎的人,就只有姐姐一个。”江晓溪伸出另一只手,抹去了她的泪水,“不哭,你还有我……”
“晓溪……”贝小米扑进了她的怀里来,“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无论我做错了什么,无论我对你撒了什么样的谎,你就算心知肚明,也不会生我的气,也不会凶我,晓溪……”
“因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妹。”江晓溪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有些错,犯过了,就算了,可不要背上一生的十字架。”
贝小米在她的怀里直哭泣,她摇着头,“有些错,一旦犯下了,就永远也算不了的……”
“至少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姐姐。”江晓溪不断的安慰着她。
贝小米这一刻很感动,爱情没有了,最难堪的往事被人曝光了,而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江晓溪。
两姐妹平静下来之后,两人相对而坐。
“晓溪,你为什么一直不问我,蓓蓓的生父是谁?”贝小米第一次和江晓溪如此的推心置腹。
江晓溪凝视着她:“我等你告诉我!你如果想说,我就听,你如果不想说,我们就在这里静静的坐一坐,也好。”
贝小米低下头,羞愧的说:“是邵年鸿……”
这答案和江晓溪想在心中的不谋而合,尽管她在心中已经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在听到 了贝小米亲口讲出来时,还是觉得有些震惊。
毕竟,她怎么也没有将邵年鸿和贝小米联系在了一起,而且邵年鸿一向正直刚毅,怎么也不像是会虐待女人的男人!
而且,贝小米在和邵年锦谈恋爱时,会天天与邵年鸿碰上面,但是,两人却是互不相识一般,演戏演得天衣无缝。
当然,最先知晓这一切的是郁先生,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难理解郁先生为什么会将贝小米养在身边照顾了。
因为郁先生知道,蓓蓓是郁家的血脉,他是一个很重视血亲的人,他可以残忍冷血,他可以不择手段,但是,他对身边的每一个亲人,却又用自己的方式,在无限包容着他们。
到了现在,江晓溪对于郁先生,又有了新的认识。
对于江晓溪讶异着没有说话,贝小米说道:“是不是很震惊?不仅是郁霆琛是演戏的高手,我和他也是!我们能扮作像陌生人一样的不认识,我能和他的弟弟谈一场全身心的恋爱,他亦能和我的亲妹妹谈婚论嫁……”
江晓溪的心瞬间疼痛了起来,他们之中,没有哪一个人不是戴着面具在生活。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伪装的面具,在别人的眼里,可能是光鲜亮丽,可能是沉稳内敛,但是,只有自己最清楚,都是有着不可言说的过去的。
贝小米轻叹了一声:“我有时候,真以为,我能找到一个最爱我的男人,可以包容我的一切,包括过去那些不人为知的过去。我真的觉得,年锦是我的真命天子,但是,残忍的事实,还是粉碎了我的一切……”
江晓溪静静的听着她的倾诉,这些话语,她装在了心中很久很久,她没有可倾诉的对象,而这一刻,江晓溪愿意,听她一直说下去。
“我努力的去遗忘我和邵年鸿的过去,我们都默契十足的只字不提,我们都想追求新的生活,他还是喜欢你,而我也想找寻新的港湾。”贝小米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没有郁霆琛的威胁,没有郁霆琛那么想得到你,我们四个人的命运,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贝小米捧起了一把沙,然后紧紧的握在了手中:“感情就像是沙,握得越紧,漏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