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宇被谷天媱拉着来到医院的交费处,排队交费的人很多,幸好现在都是先用电脑打号,到哪个号就会有人在广播里叫他,不用站在窗口前排长龙了。
他们到电脑前打了号,走到不远处空着的一排靠椅坐了下来,耐心的排着号,虽然很无聊,但身旁有美女陪伴,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们紧挨着坐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气息,万宇率先打破了沉默,说:“虽然咱们现在手术费是够了,但是我听说配型很不好找,而且就算成功移植了肾脏,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七十左右,剩下的一小半人,都是因为器官排斥而死,所以你跟阿姨要有些心里准备。”说完,看了看谷天媱。
只见她坚强的笑了笑:“我也听大夫说了,这个病要想治愈很难,但至少我们试过,争取过,如果我爸爸真的没能熬过这一关,也没什么遗憾,而且我爸爸人那么好,老天一定会把他划分到百分之七十人里面去的。”
万宇看着她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但脸上依然带着微笑,看得他有些心疼,抓起谷天媱的小手,紧紧地握着,像是给她加油打气一般,此时虽然他握着谷天媱的手,但这次,心中没有丝毫杂念。
“八十九号请到五号窗口,八十九号请到五号窗口!”
“到我们了,快走。”谷天媱的耳朵很灵,霍地站了起来,拉着万宇来到五号窗口,交费过程很繁杂,万宇只知道那个负责收款的人,用印章在各式各样的票据上叮叮当当印了好一阵儿,看得他眼花缭乱,最后他们用钱换来的只是一堆花花绿绿的纸。
手术费交完以后,看得出来,谷天媱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整个人都有些与原来不同。
“宇哥哥谢谢你!”说完,谷天瑶在万宇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开,一边跑一边回过头对万宇说:“我去趟卫生间!”
万宇愣愣地看着谷天媱消失的方向,伸手摸了摸刚刚被亲过的右脸,沮丧地嘟囔着:“怎么亲的不是嘴呢?唉,还是算了吧,知足常乐,一点一点来,总有一天会亲到嘴的。”说完还很猥琐地笑了笑。
他站在原地等着谷天媱,看见靠医院大门的一边排起了长队,他闲着没事儿,也好奇的跟着凑热闹,见队伍前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树立一块铭牌,上面写的是“中医坐诊”四个字,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老者,说是老者有些不确切,因为他有一张让人很难分辨出年龄的脸,第一眼看见他时,你决对会认为他的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但当你仔细看时,你就会发现他那写满沧桑,皱纹堆累的脸,恍惚间又显龙钟之态,即便上了年纪也难挡他那秀气的容貌,也许年轻时,也是个能引起女孩的阵阵尖叫的帅哥。
最扎眼的是他那一头闪着亮光的银发,像抹了头油一样,再加上那犀利的目光,让人感觉他绝非等闲之辈。
正在这时有个打扫卫生的阿姨,手里拿着笤帚和撮子从他身边路过,万宇上前打了招呼,问到:“阿姨,那个是什么科的大夫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来找他看病的人排了那么长的队。”
阿姨抬头看了看万宇,又望了望远处的老中医,摘下口罩:“小伙子,这可不是普通的大夫,他是个中医,神着呢,听说可是医院专门请来的,厉害着呢,摸摸脉就知道你得了什么病,而且他开的方子特别灵,真叫药到病除啊,不说别人,就说我家那老头子颈椎病可严重了,压迫神经都快瘫痪了,根本走不了路,后期都坐轮椅了,走了很多家医院都没辙,最后遇见苗大夫给治好的,说来神不,人家就把把脉,然后用手这捏几下那捏几下,开了个方子就好了。”
阿姨应该是话说多了,嗓子有点干,顿了顿又接着说:“起初我们也没想到能治好,因为大大小小医院都去了,偏方也用了不少,可就是不管用,所以也没抱太大希望,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哪知道有一天我下班刚进院,就看见我那一直卧床不起的老伴,站在院子里浇花,还哼着小曲儿,我就问他怎么能走路了,他说他今天早上吃完我给他熬完汤药以后,就感觉全是发热,呼呼往外冒汗,热的实在不行了他就把上衣脱了,脱了上衣还是感觉全身火烧火燎一样热,他想反正家里也没人,索性把裤子也脱了得了,想到这他就想站起来,要是往常想站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压迫神经,站不起来,这回就不一样了,没费劲儿就站起来了,可把他高兴坏了,这不,我回家看见他边浇花边哼着小曲儿,我这心里面啊,也跟着高兴的要命!”说完还用手擦了擦眼泪,看来是太激动了。
“阿姨,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万宇送上衷心地祝福。
“谢谢你,孩子。”
“对了,你到医院来是?”阿姨试探着问万宇。
“啊,是我叔叔得了尿毒症,这不我来这交手术费,看见那么多人排队,我就有些好奇,看见你过来正好问问。”
“哦,是这么回事呀,你叔叔得了尿毒症,这病可不好治,不过你可以到那排队问问老中医,咱们中医历史悠久,虽说不能什么病都能治,但可以利用中医协助治疗,让你叔叔治愈率更高一些,你说呢小伙子?”阿姨经常在医院做事,看来日久天长竟也懂些医理医道。
“阿姨把他说的神乎其神我还真想试试,帮我叔叔多争取些存活的机会。”万宇望着老中医,看着他为一个又一个的病人号脉,偶尔用手背擦一下头上的汗,一瞬间,他看见那张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一些。
“看你也是个极其孝顺的孩子,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你叔叔如果知道你为他的是这样奔波,他一定会很欣慰的,快去吧孩子,老中医一天只看三十个名额,他脾气有些古怪,多一个人都不会给他看病的。”阿姨好心地告诉万宇说。
“嗯,我这就去排队,应该还能来得及,再见阿姨……”和打扫卫生的阿姨告别之后,他也来到队伍的末尾,随着众人的步伐,慢慢地向前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