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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的回来了

……我是恒星而你是流星/你注定要走我注定厮守/我无法改变/你在我的世界里不能永远/只能期待着/下一次与你幸福的擦肩……耳边传来那熟悉的歌声,总觉得是在唱给我听,那忧伤的旋律也让我的心里涌起阵阵酸楚。忘了第一次听见这歌声是什么时候,可是清晰地记得它是那么熟悉的旋律。

在这个家里,我的话语总是省略了再省略,我只是平静的生活在这个地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想要的家,也不知道我心里想要的家该是什么样子,我脑袋里没有那样的概念,我更不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家的感觉。余翔常常在我身边轻轻地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的插几句话,他已经习惯了我这样子的淡然,我也习惯了他在我身边平静的述说。

吃过晚饭,我正准备回屋,余翔叫住了我:“朵朵,陪我去楼下走走好吗?”

我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心里很平静,点点头跟着他下楼去。

小区里的街灯照亮着路面,一长串一长串的小彩灯挂在两旁的树上闪耀着,路面上也反射着五彩的光。法国梧桐的叶子被风吹落,摇摇晃晃地飘至脚下。中秋节已经近在眼前了,浓浓的节日气氛在周围汇聚。空气里却已经透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寒气,城市在一片灯火中通明。

“冷吗?”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摇摇头依旧看着脚下的路面。

“他——对你好吗?”余翔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抬头望他,他的脸上写满了平静,我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回答道:“挺好的。”

他微微点点头,继续问道:“朵朵,你幸福吗?”

幸福?我在心里问自己,什么是幸福呢?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便开口回答他:“不知道,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很安心,很快乐。”

“只要你快乐就好。”我听见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我们就这样默默地走着,我只觉得满目是一片宁静。

“朵朵,你希望我的另一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再次打破空气里的沉默问我。

我停下脚步,借着灯光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那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他的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也没有预料到他会在此时问我这样的问题,甚至从没想过他的生命里,早晚会有另外的一个女人来填满。我慢慢的在心里转了一圈,抬头认真的回答:“我不知道。”

他的脸色在下一秒便黯淡了下来,无奈地对我笑笑,有苦涩的味道,然后伸出双臂将我轻轻抱住:“我宁愿你说你希望就维持现在这样,不想有什么其他人进入我们的世界,也不想听见你说你不知道。”

我的双臂静静的垂着,任他抱住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情绪变得这样低落,只是头一次强烈的感应到,这个抱着我的男人,是如此的在乎他的妹妹,要在乎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朵朵,将来无论发生什么,请你记得,我是真心爱你的,很爱你!”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喃喃地响起。

今天天气晴朗,太阳温和的照在身上,我眯着眼,扬起脸任阳光打在身上,听见有车开近的声音,心里涌起丝丝愉快。

眼前出现一片阴影,我缓缓睁开眼,他的脸进入我的眼帘,我轻轻推了推他:“你挡着我的阳光了。”

他让开两步,淡淡地笑着,从身后抱住了我:“我还不够做你的阳光吗?”

我回过身与他相拥着,心里暖暖的:“你——你是我的太阳!”

他轻轻松开双臂,在我额上留下浅浅的一个吻:“好了,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阳光依旧照在我身上,我缓缓的沿着湖边走着,初冬的湖面静的安心,没有了百花的簇拥,也没有了绿荫环绕,只剩安静,湖心有一小小的凉亭,一座简单的木桥缓缓的从湖边延伸到湖中心的小亭,我慢慢的走了上去。

脚下的桥面摩擦着我的鞋底发出轻微的响声,我缓缓地向着湖心的小亭走去,我心里有的只是一片宁静。脚下突然一空,我一个踉跄跌进湖里,刺骨的寒冷渗进我的全身,我在水里不停的挣扎着,脑海里有似曾相识的画面一闪而过,我紧闭上双眼,有熟悉的身影在脑海闪现,睁开眼我已经看不到岸边,我开始往下坠,冰冷的湖水挤压着我,感觉快窒息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水面出现,向我游来,那张熟悉的脸,好熟悉的脸,那少年的脸终于在我脑海里,在我眼前清晰的出现:“晨哥哥!”一口水呛进我的嘴里,我迷迷糊糊地靠在了他怀里。

“朵朵!朵朵!”他轻轻的拍着我的脸,焦急的看着我:“说话,能说话吗?朵朵!”

一口水喷出,我终于能清晰的看着他的脸,泪混着脸上的水滚落下来,我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被抛开,那张脸,那个人,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在我的回忆里,在我无数次梦里出现的那个人,此时正焦急地看着我,心疼的喊着我,我浑身都在颤抖着,不知道心里真正的感受是什么,那滋味复杂的难以形容,终于,终于我扑进他怀里,奋力的喊出那一声久违的称呼:“晨哥哥!”泪如决堤一般疯狂的涌出来,我在他怀里放肆地大哭起来,要把这十一年来所有的痛全都哭出来。

——

我坐在镜子前吹着头发,镜子里的我满脸笑意,连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这是真的吗?我是在做梦吗?真的是晨哥哥吗?是那个我日思夜想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人吗?是那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的人吗?电吹风里吹出的气流热热的,涌进我心里也是热热的。

从镜子里看见他从浴室里出来了,身上也穿着浴袍,正笑着向我走来,他接过我手里的吹风机,笑着对我说:“我来给你吹,好吗?”

我快速的点点头,看着镜子里站在我身后的他,那眼里满含着温柔。十一年前的记忆又在脑海里清晰的浮现,那么疼惜我的他,为了救我,被河水吞没的画面,是那么清楚地刻在我的记忆里,那么优秀的他,为了救我,与父母分离,我那么在乎的他,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眼前消失。

“朵朵,怎么哭了?”他的声音传来。耳边的吹风机声音已经停止,我这才注意到镜中的自己已是满脸泪水,我站起身来,转回身对上他的目光:“晨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为了换回你需要代价,即使是我的生命,我也毫不犹豫。

“朵朵,你是说小时候救你的人是我?”他惊讶的看着我,不敢相信我的话。

我重重的点点头,很肯定的说:“就是你,汪俊晨,没有错。你说过的,你以前住在那个小镇的时候,你的名字就叫汪俊晨啊。”

“我知道,是这样没错,可是,朵朵,你刚才说的这些,还有关于我们以前的事情,我一点儿也记不起来,甚至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他说完很无助的看着我。

我握住他的双手,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对不起,晨哥哥,都是我,才害你变成这样。”

他急忙伸出食指靠在我的唇上拦住了我的话:“不是的,朵朵,不怪你,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我们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对吗?”

我点点头,泪从眼眶里渗了出来。他为我轻轻拭去眼泪,将我拥入怀中:“不要想那么多好吗?朵朵,向前看,我们一起期待明天好吗?”

我在他怀里重重的点点头,我明白他内心里的想法。他的气息紧紧地包围着我,我埋首在他怀里深深地呼吸,安心又有点焦急,不是梦对吧?这一次真的不是梦,他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我可以触碰到,我可以紧紧拥抱。

真的,真的,真的不再是梦!

门铃响起,他松开双臂去开门。

他手里拿着洗好的衣服走进来,伸手把我的衣服递给我:“衣服洗好了,去里面换好,我送你回家。”

家?呵,虚假!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没有动,站在原地望着他。

“怎么了?”他边问边又走近我。

我低头揉弄着手里的衣服,轻声道:“今天不回去,可以吗?我不想回去。”

他捧着我的肩,低头笑着问我:“为什么不想回去啊?我不把你送回去,你哥哥会找我麻烦的。”

我猛地抬起头,打断他的话:“晨哥哥,不要提别的任何人好吗?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隔了整整十一年才重逢,我只想和你好好待在一起,不想提别的任何人,可以吗?”

他看见我眼睛里的认真,点点头:“好,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不提任何人。”

我伸手去触摸他的脸:“晨哥哥,我现在连眼睛都不敢使劲眨,怕自己一使劲,你就消失了。怕我一使劲,就会变成一场梦,醒来我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我真的很害怕,晨哥哥,我——。”泪水再一次滚落下来。

他将我紧紧抱住,轻轻拍着我的背:“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别怕,朵朵,别害怕,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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