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龙见山中蛟是一条汉子,便说:“你既然无家可归,不如跟随我?”
“在下是清廷追踪的要犯,不敢累及恩人。”
独角龙一笑:“我才不将清兵看在眼里,你跟随我好了!”
“请问恩人贵姓大名?”
“姓蔡名雄。”
山中蛟惊愕:“莫非恩人就是莲花铜鼓嶂蔡家寨的蔡寨主,江湖上令人敬仰的独角龙蔡大侠?”
“什么蔡大侠,老子是蔡大盗,你愿不愿跟随我?”
“在下愿跟随恩人左右,效犬马之劳。”
这样,山中蛟便在蔡家寨落草为寇了。独角龙见他在几次打家劫寨当中,不但武功不错,为人也富于谋略,从不失手,次次都满载而归,更是大喜,便与酱色脸和他结拜为兄弟,山中蛟又成为蔡家寨的二寨主,每每有什么行动,独角龙都会对他言听计从。
所以独角龙便听从了山中蛟的话,在江湖上四处扬言,要与岭南一剑木棉花在惠州西湖边比武了……
没想到不到两个月,岭南一剑木棉花突然亲临铜鼓嶂蔡家寨,大出山中蛟意料之外,而且还亮出这一手惊世骇俗的武功,不但是独角龙看了心寒,连山中蛟心中也暗暗悚然,至于酱色脸,他早已领教过木棉花的武功了。
独角龙本来心中已有退意,听了酱色脸说木棉花不好对付,只“哼”一下,不出声,因为山中蛟已将话说绝了,不去不行,他丢不下寨主的面子。
山中蛟看在眼里,一笑说:“大哥放心,小弟自有妙计对付岭南一剑木棉花。”
独角龙扬扬眉:“二弟有什么妙计?”
“小弟早已请了几位中原武林的高手,事先对付木棉花,到时,用不了大哥出手。”
酱色脸惊讶:“高手?!什么高手?”
“三弟,这几位高手,再三声明,不准愚兄向任何人说出他们的面目和身分,不然,他们先杀了我。”
独角龙问:“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木棉花?”
“跟木棉花有切齿之恨。说不定木棉花这次下铜鼓嶂,其中一位高手已在路上等着她了!木棉花就算不死能逃掉,恐怕也会受伤。”
酱色脸又问:“二哥,要是这位高手没碰上木棉花,到时木棉花来比武,我们又怎么办?”
“三弟放心,到时,这几位高手必然抢在我们面前先出手,不容大哥过问。所以我们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独角龙皱皱眉说:“要是这样,岭南武林人士又怎么看我?”
“大哥!此事一了,不但岭南,就是整个中原武林人士,都尊敬大哥你了!”
独角龙困惑:“怎么他们都尊敬我了?”
酱色脸也不明:“大哥没有与木棉花比武,更没胜木棉花,怎么尊敬的?”
山中蛟三角眼转了转,似乎不得已地说:“大哥,三弟,这事我本想事后才说,你们这样追问,我不得不说了!但希望大哥、三弟千万别说出去。”
独角龙说:“什么事这么重要?”
“你们知道岭南一剑木棉花是什么人?”
“什么人?”独角龙和酱色脸一齐追问。
山中蛟看了大厅上一些护卫的喽啰,独角龙说:“二弟,你放心,他们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什么事都不会说出去的。”
“大哥,小弟不是不相信他们,这事非常重大和机密,还是别让太多的人知道才好,万一他们一时不慎,说了出去,就误大事了。”
独角龙一挥手:“弟兄们,你们先退出去,同时也不让任何人进大厅来。”
其中一位护卫说:“是!大寨主。”他便率厅上的喽啰走出大厅。
护卫走后,山中蛟压低嗓门说:“岭南一剑木棉花,其实是清廷大内侍的秘密高手。”
独角龙和酱色脸顿时愕然,他们简直不可以理解,一位惊震岭南的神秘女侠,竟然是清廷大内侍的秘密高手?既然是清廷的秘密鹰犬,她干吗尽干些行侠仗义的事?惩治一些贪官污吏,杀了一些清廷的爪牙和地方上的一些土豪劣绅?这简直是风马牛而不相及。
酱色脸疑惑说:“二哥,似乎不可能,小弟看木棉花英气正义扬溢于眉宇之间,尽管她插手我们的事,目的是救那一个半岁大的婴儿,同时对小弟也剑下留情,似侠义道上的人物,不可能是清廷的秘密爪牙。”
“岭南一剑的高明,也高明在这个地方。”
独角龙问:“二弟,你怎知她是清廷大内侍的秘密高手?”
“小弟原本不知,自从我们在江湖上扬言要与岭南一剑木棉花比武之后,不但惊动岭南武林从士,也惊动了中原的武林,那几位中原武林高手知道了,于是找到小弟,打听岭南一剑是什么模样,小弟将三弟所看见的木棉花面貌、身材、武功向他们一说,他们才肯定所谓岭南一剑木棉花,就是他们一直在中原追踪的清廷秘密高手,想不到她在岭南出,却用木棉花之名。”
“这几位中原武林高手与她有切齿之恨?”
“大哥!你不知道,木棉花在中原武林害了多少人的命,不少高手死于她的剑下,就是广州和天地会,也是她暗中下手,才为清廷捉了那么多弟兄。”
山中蛟这一番瞎编胡说,似乎说得天衣无缝,合情合理,独角龙和酱色脸不由相信了。酱色脸感叹地说:“我还以为神秘的岭南一剑是令人可敬可怕的侠义人士,原来竟是十分可怕的清廷秘密高手,真叫人不可思议。”
独角龙却担心起来:“她亲临铜鼓嶂,蔡家寨不危险,以她的武功和背后庞大的靠山,我们蔡家寨招惹不起。二弟,我看,我们取消这次比武好了。”
山中蛟没想到自己的胡言乱语,引起了反效果,要是独角龙取消比武,那自己策划的这一计划,不全部落了空?他慌忙说:“大哥,你千万不能取消这次比武。”
“为什么?!”
“一取消,不但我们蔡家寨无颜再立足岭南武林,而且更招来杀身之祸,我们全寨的人,恐怕没一个走得了。”
“这话怎说?”
“大哥!小弟想过了,中原武林几大高手赶来,目的就是要找木棉花,动手铲除这一武林凶恶狡猾的大敌,木棉花行踪莫测,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她隐藏在什么地方。只有约她比武,她才出现,才可以除掉她,大哥要是取消了这次比武,以后中原武林几大高手不知去何处追踪她了,说不定怀疑我们给她通风报信,叫她远走高飞,他们一恼怒起来,不踩了我们的蔡家寨?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取消比武,也会令木棉花有所警惕,认为我们识穿了她的面目,她一怒之下,说不定带了大内侍的一批高手赶来,端了我们的蔡家寨,以免泄漏了她的真面目。”
酱色脸说:“二哥,要是木棉花在比武之前,就先端了我们怎么办?”
“这一点,她恐怕不会,她既然以侠义人士出现岭南武林,就应有侠义人士的气度,不会先来踩了我们,要踩,她刚才早已踩了!就不会等到以后,要是她在比武之前向我们下手,不啻暴露了她自己的面目,她又怎能遮人耳目,再在岭南武林中混下去?”
山中蛟这条暗藏在蔡家寨的毒蛇,满以为这样颠倒是非,无外人听到,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个人悄悄地伏在大厅的横匾上,将什么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