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跌跌撞撞地跑进了福来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软英被劫的过程,小楠说:“肯定是玉柱派的人。他敢打劫我姐,我和他拚了。”
望着小楠跑出去的背影,娘说:“快,找福来,咱叫福来去法院找法官。他爹,你叫上他二叔二婶和小忠,咱都去玉柱家找软英。”
小楠跑进了玉柱家,正碰上玉柱锁街门。他说:“姐夫,我姐呢?”
“你可真搞笑。这婚都要离了!你还叫我姐夫呀?”
“我在和你说正事。我姐是不是你抢的?要是你,咱都好说,要不是你我就要去报案了。”
“要报你就快去报呀,人丢了碍不着我啥事。走吧,我还有事。”
“姐夫,我知道你待我姐好,可离婚也是迫不得已,只要我姐心里有你,就是离婚了你们也可以再复婚呀。现在我只想知道我姐在不在你家。”
“小楠,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怪会说话。可你的话听起来挺动人,但做起来可就难。”玉柱边说边走。
“你先别走,让我进屋瞧瞧!”
“瞧啥?你姐要是在我屋,早就喊你了,还用你进屋瞧呀?要不信,你也可以喊她呀。”
“姐―,姐―。你在屋吗?”
小楠的喊声传进屋里,被绑在床上的软英嘴却被堵着干着急答不出话来。她想弄出点响动好让小楠知道她在屋里,可是她胳膊腿一动,细细的铁丝就往她的肉里深陷一层。
玉柱幸灾乐祸地说:“怎么样?我说她不在我家吧?你该往哪儿找就到哪儿找去。别找不着了人就找我要,她不是从我家丢的。”
“我不信,你把门打开!”
“小楠,这可是我家,不是你横的地方!你给我滚!”
“你不叫我进屋我就是不走。”
“你想找事是不是?小心我揍你!滚开!”
“不走,你不叫我进屋瞧,我就是不走。”
“你走不走,不走我砸死你。告你说,你姐和我离婚了,这儿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的地方。”胡玉柱说着从地上拾了一块石头举到头顶说。
“这么说,你真没抢我姐!”
“抢你姐个头。她不和我过,我可稀罕跟她过,小楠,我告你说,从今往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甭没事找事地来我家,你要不听劝,就问问这石头答不答应!”
玉柱说着把石头朝着别的石头上一摔,“啪”的一声响,石头被砸开好几块。小楠毕竟还小,见玉柱这样凶,也不知软英是不是他抢的,所以不敢再在玉柱的门前闹,于是他怯怯地离开了玉柱家。
玉柱见小楠走了,心里说:“我得赶快把软英转移了,要不,他家人来了还真不好收场。”想到这儿,他快步向村里向街上走去。
小楠没走远,他躲在远处暗暗地观察着玉柱的一举一动,他要瞧瞧玉柱是不是又把软英藏到了别人家。但是玉柱只是从这家出来又向那家走去。不象有哪家藏软英的迹象。小楠不跟了,他又偷偷地回到玉柱家门口,翻过墙跳了进去。他在院里喊:“姐,你在吗?姐,我是小楠,你要是在屋里,你就答应一声。”
但屋里没有人答腔。小楠上前推推屋门,门上上着锁,他想把门托开,但他刚蹲下身还没有把门托开,就听玉柱在门外喊:“小楠,你个兔崽子,我就知道你没有走远,找事不是?今儿个我打断你的狗腿!”
玉柱怒气冲冲地打开街门,随手从门后操起一把铁锨,就向小楠跑去。小楠一见玉柱回来了,又见他掂着铁锨要砸自己,赶快从院里拾起了一根棍子说:“姐夫,我不是找事,我就想瞧瞧我姐在不在你家。你要是敢打我,说明我姐就是你抢走的。”
“她不在,我没有见过她的影。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一锨劈死你。”
“胡玉柱,放下铁锨。”
就在玉柱要挥锨劈向小楠的时候,一声大喝在他身后响起。玉柱急忙扭头,一见接他们离婚案的法官带着法警走进了院子,他急忙放下手中的铁锨。随之,软英的父、母和雪花娘,还有一脸怒气的姑姑也跟在法官的后边走进了院子。娘来到小楠跟前问:“小楠,你姐在他家吗?”
“他不让我进他屋。不知道在不在。”
“胡玉柱,你见过闫软英吗?”
“没有。”
“屋里有人吗?”
“没有。”玉柱说得有点底气不足。
“把门打开!”法官厉声说。
“不。”
“看清楚了,我们在执行公务。”
“可软英是我老婆,我们还没离婚呢!”
“这么说你承认她在你屋里了?那就放人,再不放人小心把你拘留!”
“可俺不想离!”
“不想离到法院说,谁让你半路把她劫了来?开门!”
玉柱极不情愿地把门打开就躲到了法官身后,软英娘跌跌撞撞地扑进屋内说:“英,娘来了,你在哪儿呀?孩子。”
屋内光线太暗了,从太阳下走进屋内的软英娘看不到软英,而被绑在床上的软英不能喊也不能动。当娘摸索到床边,就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赤身裸体被绑在床上的软英时,叫了一声“我的儿”就晕倒在地。
一见软英娘跌倒,随后跟进的软英姑和雪花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把她搀出屋外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当软英娘醒转来,一见人们围着她,就愤怒地在人群里寻玉柱说:“玉柱,你个天杀的,你就不怕遭天谴?法官哪,你们可要给俺做主!软英被他一丝不挂地绑在床上,连个床单也没盖。我可怜的闺女呀……”
一听软英被赤身裸体地绑在床上,姑和雪花娘推开人群就向屋里跑,当姑和雪花娘摸到软英被捆的手脚时,才知铁丝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他们给软英找了一条被单盖在身上,然后喊来人给她剪铁丝,当他们费力地将铁丝解开,给软英穿上衣服搀着她走出屋门时,就连上午开庭时见过她的法官也认不出她了,蓬头垢面的软英双手搭拉,手腕和腿脖血迹斑斑、眼睛红肿的她说不出话,只有满面的泪水横流。软英爹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声:
“畜生!我打死你!”声到拳到,就连法官也没有料到软英爹出手这么快,玉柱的脸上中了软英爹重重的一拳。
“不许打人,现在人也被救,不能再扩大事端了。”当他第二拳还没有挥出时,法警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软英爹的这一拳出手太重了,他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玉柱一个趔趄后就摔倒在地。当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鼻子里流出了一股鲜血。看到他的狼狈样儿,软英姑咬牙切齿地说:“胡玉柱,你个披着羊皮的狼,今儿个你终于现出原形了。小楠,揍他个瘪孙。瞧他把你姐折磨成啥了。”
“不许再动手打人。谁再动手拘留谁。”法官说完,转过头对玉柱说:“胡玉柱,你不是说你和闫软英感情很好,是她家人逼她和你离婚的吗?这就是你所说的感情事实?”
“这是误会。真的法官。我和她平时感情真的很好。我……,我……”玉柱想辩解,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别说了。我们相信自己的眼睛。胡玉柱,我可警告你,诉讼期间我们有义务保护当事人的安全。如果你再采取过激行为,我们就拘留你!”法官说完又转身对软英的家人说:“好了,别再扩大事端了。人也解救,你们还是赶快把她送到医院看看吧。”法官说。
胡玉柱家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见法院人带着软英出来,他们自觉地闪开一条路,望着他们的背影议论纷纷。只有玉柱象哑巴吃了黄连般有苦说不出地呆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