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有心人，五千块钱的彩礼虽然让霍书记觉得为难，可铁蛋有了这个五千块钱彩礼的底线，却象黑暗中看见了一线曙光。有了这一线曙光，他有了无穷的动力，求东家，拜西家，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去努力。终于把钱凑够了。看着摞在桌子上高高的人民币，娘眼含泪水说：“铁蛋，娘活了这么大岁数加起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见过这些钱又能咋着？它又不会喊你娘。”
“臭小子，拿娘寻开心，看我不打你。”铁蛋娘佯装生气地举起了巴掌。
“哎，哎，娘，你还真打呀。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她会喊你娘，这些钱就是你儿媳妇。你不是说你没有闺女给我换亲吗？没有闺女咱就拿它换……。娘，你哭了？你、你是不是舍不得这些钱？”正在高兴的铁蛋一见娘落泪，急忙收起了调皮的语气说。
娘哽咽说：“铁蛋，你确定拿这些钱能换来雪花？别到时换不回雪花，咱娘俩再被这驴打滚利息给逼死。”
“这是我三爷和雪花娘说好的，难道她还会反悔？”
“今儿个是黄道吉日，凡事能将坏变好。去瞧瞧你三爷有没有空，要是有空今儿个就去雪花家把你俩的婚事订下吧。”
“今儿个我三爷去镇里开会了。明儿个吧。”
“明儿个日子不好。”
“那后天呢？”
“后天，后天也不算好。”
“娘，这事呀，赶早不赶晚。你不知道，雪花娘整天给她找换亲。前段时间她娘逼她去相亲，因为她不去，她娘把她看住了哪儿也不叫去。那天我去找她，她隔着窗户给我摆了摆手。”
“那咋办？你三爷今儿个没空儿呀。”
“要不我先把钱送去。等我三爷有空了再去说。”
“可这五千块钱是雪花娘给你三爷的脸面。你去不合适。”
“咋不合适？五千块钱是她自己要的，她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你确定雪花会死心塌地地跟你吗？可不敢拿着这么多钱打了水漂。到时咱娘俩可就哭黄天没泪。”
“娘，你就放心吧，雪花肯定不会背叛我。”
“可要是你去送钱，雪花娘肯定不会接。”
“接不接在她，送不送在咱。娘，为了表达诚意，我还是趁今儿个这黄道吉日送去吧。”
“那好吧。但你要记住，给钱时叫雪花在场。还有，见了雪花娘嘴甜点，想娶人家闺女你就得低低头。”
“放心吧娘，我知道该咋做。”
铁蛋说完，把钱装进黄挎包背上身，怀着激动的心情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雪花家。他以为雪花娘只要看到这五千块钱就会接受他，但没想到的是，雪花娘一见是他，托上门把他堵在门口不让进。铁蛋满脸堆笑说：
“婶，我是铁蛋，我给你送彩礼来了。”
不说彩礼不好，一说彩礼雪花娘说：“我不认识你，你给谁送的彩礼？走错门了。”雪花娘托上了栅栏门扭头就向屋里走。
“婶，我是聚仙村的铁蛋，我是来找您的。你叫我进去呀。”
“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望着雪花娘进了屋。铁蛋刚来的兴奋一扫而光，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进去雪花家，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见到雪花。垂头丧气的他就这样站在那紧闭的大门外不知所措。就在他焦急时，屋里传来雪花娘的说话声：
“你给我规规矩矩地待在屋。不许出去。”
“刚才你和谁说话？”
“一条狗跑到门口了。我撵他走。”
铁蛋一听雪花娘骗雪花说自己是狗，急忙大声喊道：“雪花，我来了，我来给你送彩礼。”
“娘，你把铁蛋关门外了？”
“我不管他是啥鳖蛋。这是我的家，我的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有事说事，你把人关到门外干啥？”雪花说完就向门外走。
“不许开门。”娘跑到门外拽住了她。
“雪花，我把彩礼凑够了。都在这儿，你瞧，我带来了。”铁蛋一见雪花出来，激动地举起自己的挎包说。
“进来再说。”雪花挣开娘的手去给铁蛋开门，雪花娘跑到门口按住栅栏门不让开。雪花说：“娘，你叫他进来吧，站在门外不怕人笑话？”
“怕笑话叫他走。”
就在他们互不相让时，雪花的哥哥来了。他一见三人隔门说话，不明就里说：“你们在这儿吵啥哩？”
“哥，咱娘不叫人家进门。”
“小忠，把他给我撵走！”雪花娘命令小忠。
“你不就是要钱吗，铁蛋都给你拿来钱了你还不让人进门。你……”
“谁说我要钱了？谁说我要钱了？我不稀罕！你叫他给我滚，滚！”
“娘，你可是长辈，说话要算话。”
“你敢教训我？！我、我、我……”雪花娘一见雪花顶撞自己，气得掂起门后的一根木棍又朝雪花打。
母女俩在院里吵吵闹闹，引来了街坊邻居围观，小忠一见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急忙对雪花说：“雪花，你甭和咱娘吵了。叫他先走回头再说中不中？”
“不中。咱娘说话得算数，明明是她和霍书记说好的，现在她却不叫铁蛋进门。今儿个打死我中，我非得叫铁蛋进来，她要是敢不叫铁蛋进，我就和铁蛋走，一辈子不回这个家。”雪花边躲着娘的木棍边挣着要开门。
“你敢！反了你！”雪花娘气势汹汹地边打雪花边拦着她不让开门。
见来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小忠跳墙进去把门打开说：“有啥事进来说吧。”
娘一见门开，对着小忠喊：“小忠，你个吃里爬外的，谁叫你把门打开的。拦住他，别让他进来。”
“娘，你把他挡在门外就解决问题了？净叫人瞧笑话。”
雪花一见哥把门打开，铁蛋却傻傻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她跑到门外一把将他拽进门说：“你还站在门外干啥？走，进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拉扯扯，你还要不要脸了？！”
铁蛋急忙挣开雪花抓着他胳膊的手，陪着小心说：“婶，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小忠见铁蛋进了院，急忙把栅栏门托上说：“进屋说去。别在院里丢人。”
铁蛋不敢吱声，赶快随雪花进了屋。雪花娘跟进屋里说：“臭小子，你别打我家雪花的主意，告诉你，要想娶她除非我死了。”
“婶，霍书记不是和你说好了，我只要准备五千块钱的彩礼，就……”
“就啥？那是我给霍书记的一个好听话，你以为我稀罕你那俩臭钱呀，告你说，没门！”
“婶，可我把您的话当真了呀。瞧，我把钱带来了。”铁蛋说着把自己的黄军用挎包打开，一下倒在了桌子上。
十元一打、五元一打、一元、二元甚至还有五角的的人民币花花绿绿的滚了一桌。雪花娘望着桌上的一堆钱，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又看，可看到的还是一桌花花绿绿的人民币。有生以来她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多钱，更别说看见了。她试着伸手去拿钱，可当她拿到钱时又猛地扔到桌上。她不相信自己的手了，望着雪花娘的表情，铁蛋说：“婶，这些钱我都数过了，整整五千元，一点不少。您点点吧。”
“你、你，你哪儿来这么多的钱？”
“婶，你放心，我不会用偷来的钱娶雪花。”
“不是偷来的也不干净。带上你的钱赶紧走人。要不，我把钱给你扔到大街上。”雪花娘说着就把钱往他包里塞。
“婶，你就答应了我和雪花吧。只要您答应了，以后您家的活我全包。脏活累活一样儿不用你伸手。我和雪花会好好孝敬您。您就答应了吧。”铁蛋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雪花娘面前。
“娘，你说要五千，铁蛋没打折扣就给你送五千，他不小气，你也不能说话不算数吧？”雪花为铁蛋帮腔。
“不知羞耻的东西，滚一边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雪花娘数落过雪花，又转身对铁蛋说：“你跪也没用。我说不中就是不中。还为我家干活，我家的活不用你管，拿上你的钱给我滚！”
“婶，求求你……”
“你滚不滚？你要再不滚，小心我打断你的腿。”雪花娘没等他说出下文厉声说。
“婶，如果您打我能娶到雪花，您就打吧。”
“你个无赖，以为我不敢打你呀。”雪花娘说着就从门后拖出一把扫帚向铁蛋身上打去。她边打边说：“我打死你个瘪子，我打死你个龟孙，我叫你勾引我闺女，我叫你勾引我闺女！”
“娘，人家是来给你送钱的，你钱不收还打人，讲不讲理了？”雪花一见娘真的打铁蛋，急忙上来护着铁蛋说。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在我跟前护他，我连你一块儿打。”雪花娘火冒三丈，她朝着雪花、铁蛋乱打起来。
“婶，别打雪花。要打你就打我。”
“铁蛋，别挡，叫她打，今儿个她要不打死我她就不是我亲娘。”
“我就不是你亲娘，今儿个我打死你，打死你我也不叫你嫁给这个狗鳖蛋。”
“娘，你还有完没完了？打能解决问题吗？人家拿来的钱还不是你和霍书记说好的？要不，这事等俺爹回来了再说。”小忠见娘打个没完没了，看不上了。
“谁说也不中。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答应。你个瘪子，全怪你个兔孙，都是你个瘪孙惹的祸，你给我滚，你要不滚，今儿个我就打死你！”
“娘，说话得有分寸，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家……”
“雪花顶撞我，你也顶撞我。我把你们养大了你们都会吃里爬外了不是？小忠，你要再敢说一句，我连你一块儿打！”
“可你也得讲理呀！”
“和我讲理是吧？先把你屁股上的屎擦净！要我讲理，我打他们为的啥？还不是为了你吗？你居然叫我讲理，讲理你就别娶老婆！”
“哥，你娶不上老婆咱想别的法儿，甭叫我给你换。我、我和铁蛋求你了！”雪花见哥上来帮腔，急忙拉住小忠的胳膊求起他来。
娘一见雪花求小忠，抡起手里的棍子对雪花乱打说；“你想求他先问问我手里的棍子答不答应，求吧，问吧，我叫你求，我叫你问，求吧，问吧……”
铁蛋一见雪花被打，急忙上前抱住雪花挡住了娘的棍子。雪花娘一见铁蛋抱雪花，气更不打一处来，她咬牙切齿对着铁蛋狠打说：“不要脸的东西，你给我放开他，放开她！”
棍子一折二截断了，雪花一见她娘下手这么狠，推开铁蛋说：“铁蛋，起来，叫她打我。娘，就你这不讲理的样儿……”
“要我讲理？给，我给你理，这就是我的理，这就是我的理，今儿个我就和你讲理！我不要你这样的闺女，我打死你个兔孙，我打死你个鳖妮。我打死你，打死你！”雪花娘愤怒了，她用那打折的棍子又往雪花身上乱打，结果棍子的尖端一下戳进雪花的肉里，雪花头破了，铁蛋一见雪花头上流血，急忙把她抱在怀里挡住棍棒说：“婶，别打了，雪花的头破了。你别打了，我走，我走，你别打了。”
“你是不是疯了？瞧你把她打成啥了？”正在这时，雪花爹走了进来，一把夺下了雪花娘手里的棍。
“你瞧瞧，你瞧瞧你这不要脸的闺女。我不打，我不打中吗？你给我拿来！我打死她！”雪花娘疯了一样去夺雪花爹手里的棍。
“小忠娘，平时家里都是你说了算，你说一就是一，你说二就是二，我和孩子们谁都不打你的折扣，可是你也不能打人呀，你瞧你都把雪花的头打破了……”
“打死她我兑命！”
“爹，我知道我哥不好娶媳妇，可咱能不能想想其它法儿，你们、你们非要让我换亲吗？”捂着被娘打破的头，雪花哭了。
“雪花，换亲是咱娘的意思，娶不上媳妇我打光棍，我没有让你换。今儿个咱娘情绪不好，你的事能不能改日再说？”
“咱娘要不逼我换亲我就改日说，可她天天逼我去相亲，哥，我不想换。娘，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求求你，求求你就成全了我和铁蛋吧，娘－”
铁蛋一见雪花下跪，也急忙跪到雪花身边帮着说：“婶，你就成全了我们吧。”
望着跪在面前的他们，雪花娘气得浑身发抖说：“雪花，你是成心要气死我呀，你给我起来，你起来！我告你说，你就是跪死也甭想让我同意，你们就死了这份心，要想让我说个同意，除非我哑巴了，我死了！雪花，你听见了吗，你起来不起来，你不起来是吧？他爹，你撒手！”雪花娘猛地从雪花爹手里夺过棍子又向雪花打去说：“今儿个我就打死她，我打死她！”
小忠抓住娘的手说：“娘，你还打，你没瞧雪花的头都流血了，你……”
“不争气的东西，好人你当了，坏人我落了，我为了啥？啊？我为了谁？啊？你松手不，再不松手我连你一块儿打！”
“他娘，你的脾气能不能改改呀，你……”
“你们都是白眼狼，白眼狼。你个鳖蛋，你瞧你把我家都搅和成啥了，我今儿个不活了，我和你拚了！”雪花娘不再夺棍子，而是直接扑到铁蛋身上又打又踢又捶。
雪花一见娘疯了似的打铁蛋，急忙站起来护住铁蛋，泣不成声说：“娘，五千块钱是你和霍书记说好的，现在你却出尔反尔。你的心也太狠了。我是你闺女、是你的亲闺女，我求求你，求求你发发善心，同意了我和铁蛋吧。我不想换，我真的不想换、我给你磕响头了，娘，我给你磕响头中不中？”
“雪花，你、你、你气死我了！告你说，你、你就是磕一百个响头我也不会同意。小忠，把这个鳖蛋给我赶走！”
“娘，你可真是铁石心肠，不管我咋说，不管我咋求，你是非要让我换亲了？可是娘，我再说一次，我不换。”雪花说完指了指桌上的五千块钱说：“爹，这五千块钱给你们留下，就当你们养我的本钱吧。”雪花说完跪在地上朝爹和娘一个人磕了一个响头拉起还跪在地上的铁蛋说：“铁蛋，我娘不是赶你走吗？走呀，我和你一块儿走。”
“雪花，你……”铁蛋跪在地上不敢动。
“你走不走？你要不走，我就一个人走！”雪花厉声说完，转身就向门外走。
“我走，我走！”铁蛋一见雪花走向门外，急忙起身就撵。
“雪花，你给我站住！今儿个你要敢离开这个家，就一辈子甭想再进这个门！”娘厉声喝道。
但雪花没有理会娘的话，她毅然决然地走得头也不回。雪花娘一见雪花真走了，急忙追着跑出门外喊：“雪花，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小忠，你死到屋里了，你快出来把她给我追回来呀！”
“我说不叫换，你偏不听。这下你管不了吧？
“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逼她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不叫雪花换，你在她跟前落好人，就露出我孬是不是？不叫她换你咋不给我找个媳妇来？”
“娶不上媳妇我打光棍，用不着你操心！”
“你以为打光棍光荣是不是？”
“娘，我的事你甭管中不中？娶不上媳妇不光荣，可总比叫雪花换亲好听得多。”
雪花娘大张着嘴半天没说话，许是她被小忠的话噎住了没反应过来，当她醒来后，一屁股坐在院里就哭了：“败家子，你们俩个败家子。我咋养了你们俩个冤家！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和娘赌气跑出家门的雪花，并没有立即和铁蛋回聚仙村，而是先和铁蛋来到了软英家。软英一见他们俩，高兴地拉着雪花的手说：“今儿个刮得那阵风，咋把恁俩一齐刮来了？”
雪花还没有开口，铁蛋就抢着替她说：“软英，不好了，今儿个雪花和她娘闹翻了。雪花头上也被她娘打了个大窟窿。我们这是……这是没主意找你来了。”
“头被她娘打破了？雪花，你……”
雪花把蒙在头上的铁蛋衣服狠一掀，露出包着的纱布说：“软英，你瞧，我娘她是不是心太狠了，我是她亲闺女呀。我……”
“闹翻了？你真的和你娘闹翻了？她打你了？”听到铁蛋如此说，软英才发现雪花红肿的眼，她惊异了。
“这事都怪我。是我太心急了。”铁蛋难为情地说。
“不是你心急，是我娘她不讲理。和霍书记说好的五千块钱彩礼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兑现。软英，你说我娘她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她还打铁蛋。你说我能和她不翻脸吗？”
“铁蛋，你送钱的事霍书记知道吗？”
“不知道。唉呀，后悔死了！我真后悔没有叫上霍书记。”铁蛋一脸悔恨样。
“铁蛋，不是我说你，你就该叫霍书记去，我婶她同意的可不是你那五千块钱，那是她给霍书记的脸面。他不去，我婶不反悔才怪。”
“管她反悔不反悔，反正我不回家了，我娘她愿咋就咋吧。”雪花眼里涌上了泪花。
“不回家你去哪儿？”软英疑惑地说。
“我和铁蛋走。反正五千块钱的彩礼给她了，我哥要是真的娶不上媳妇，就叫她拿这钱给我哥买媳妇吧。”
“雪花，要我说，你们还是再找找霍书记吧。要不，你娘那脾气她可真敢不叫你回家。”
“走出那个门我就没有准备再回去。”
“雪花，我看软英说得对，咱还是再找找霍书记去说说吧。”
“我娘那脾气我知道，你要是凑不够钱也许我娘她还会对霍书记笑脸相迎。可是你凑够了钱，别再难为霍书记了。我自己的事我做主。”
望着雪花倔强的目光，软英叹口气说：“雪花呀，你的脾气和我婶真一样。我不知道该为你们高兴还是担忧。当然了，我希望你俩在一起，可你们在一起的代价也太大了。”
“软英，今儿个我们来到你家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到铁蛋家去了，要是你想我了，就去他家找我。”
“铁蛋，你可要好好待雪花呀。为了你，她可是连家都不要了。”
“你放心，雪花就是我的命根子。我会把她放在我手心里过日子。雪花，咱们走吧，出来快一天了，我也怕我娘担心。”
“那就不拦你们了，今儿个情况特殊，早点回家吧。要是有空了常来我家走走。我真的很想你们。”
“放心吧，以后我就是自由身，想上哪儿就上哪儿，再也不用让俺娘看着了。”
“雪花，咱们走吧，要知道，我是背着五千块钱出门的呀。俺娘这会儿肯定在家门口望眼欲穿了。”
铁蛋说得没错，当他和雪花踏着夜幕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娘正坐在漆黑的院子门口焦急地等着他回家。铁蛋激动地说：“娘，您瞧，我把媳妇给你带来了。”
“雪花？你咋和他一块儿来了？你娘同意了？她真的同意了？你们、你们不是哄我开心吧？”
“你看，雪花都进咱家的门了，俺哄你干啥？！”
“那她啥时同意给你们办喜事？”
“喜事办不办我都一样和铁蛋过，从明儿起，我和铁蛋一起打工挣钱还债。”
“钱让铁蛋挣。他是家的顶梁柱。”
“我娘说得对，我是家的顶梁柱，应该我去挣钱，你就在家和娘做伴吧。对了娘，忘了和你说，我准备到煤窑去上班。那天在俺舅家，有一个人到他家去窜门，他说他在井下上班，一个月工资一百多。照这样算，咱不出五年准能把债还清。”
雪花说：“下煤窑？不行，那活儿太危险，不能去。”
铁蛋说：“危险啥？人家都下煤窑，死了的有几个？再说了，我借人家的钱都说收了麦子还，可咱的麦子才能打几包呀，就是都粜了还不知够不够还一家。煤窑工资高，我多挣点钱也好快点把帐还上。”
雪花眼里噙上了泪花说：“铁蛋，难为你了，都是我不好，我……”
“不许胡说，咱是一家人，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以后，我到外面去挣钱，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雪花含泪笑了。虽然她不知道，一气之下割舍了母女俩的亲情，毅然决然地跟随铁蛋来到这个家是对还是错，但她觉得值，因为她没有和软英一样为换亲而丢掉自己心爱的男人，这就够了。
